他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别墅裏陷入死寂,小雪并還沒有發現發生了什麽,隻是對小道士的反應感到有些奇怪:
“圖圖,你……你怎麽了?”
小道士T恤的衣袖放下,再次擋住了他的乾坤太極臂,顯然表示戰鬥已經結束。
可是,他那清俊淡漠的臉上,卻一直驚愕地環視周圍,最後詫異道:
“竟然不見了!”
“啊?不見了?那個血糊鬼逃走了?”聽小道士這麽一說,小雪頓時再度惶恐起來。
“不是逃走,竟然是完全的消失了!”小道士不可思議地望着地上那漸漸幹涸的血迹,不敢相信眼前這奇異的景象。
“完全消失是什麽意思?它被你打敗了沒有?”小雪還是沒太理解。
“當然,打敗是打敗了,可是……可是它竟然不見了,一點氣息也感覺不到,就好像灰飛煙滅了,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一樣。”小道士一臉茫然。
“消失了還不好!呼——”小雪長舒了一口氣,“終于結束了。”
“是啊,小道士真是太厲害了!一定是你那一槍太猛了,直接給它爆頭了,所以它就魂飛魄散。”錢道空立刻贊歎道。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錢道空的雙手早就已經脫離了麻繩的束縛,現在他的右手,正捏着那個剛剛打開過的竊鬼靈囊,而血糊鬼的妖氣,已經盡皆被收入囊中。
“喂喂,小道士,既然那惡鬼已經被你打得魂飛魄散了,你也是時候該幫我們兩個松綁了把,綁了這麽久,胳膊都酸了。” 錢道空說。
“對呀,圖圖,反正那個惡鬼已經消失了,别管它了,快點過來幫我們松綁!”小雪也催促道。
“哦。”小道士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思緒還停留在爲什麽血糊鬼會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管是什麽原因,他心裏十分确定,這個血糊鬼的消失,絕對不是它遁形逃走,而是真真正正的消失不見!因爲,小道士是修煉到三階内丹的正一教弟子,他已經可以直接憑借火眼金睛辨别周圍的妖氣和惡鬼的蹤迹,任何妖魔鬼怪無論多麽強大,都不可能毫無痕迹地從他眼皮底下逃走。
松綁之後,他們三個人将昏倒的丁老道,係囊,黃恒還有其他傭人管家都移到了客房,仔細檢查過後,發現那些傭人管家們身上的血洞原來并不深,而且經過飛降血蠱的吸收,他們身上的邪毒已經所剩無幾,隻要靜靜修養,還是能夠很快恢複的。
公館外面中了血糊鬼邪氣的保安也恢複了清醒,他們醒來後立刻發現自己剛才昏倒,而且别墅似乎發生了混亂,就連忙按下了緊急報警按鈕。接到報警後,山下的派出所也立刻調動警力,趕赴盛景公館。
因爲有些人受傷比較重,所以小雪撥打了急救電話。
處理完畢後,他們三個來到了吳萬豪的房間,然而,當小雪等人推開吳萬豪的卧房時,他們才驚訝地發現,事情果然和血糊鬼說的一樣:
吳夫人瑟縮在床上,而吳萬豪已經不知去向。
“媽媽,你沒事吧!”小雪一下子撲了過去。
“嗚嗚嗚……沒事……沒事……”吳夫人抱着小雪哭了起來,雖然吳夫人沒有受到傷害,但顯然,剛才外面的巨響,也吓得她心驚肉跳。
“爸爸呢?爸爸他人呢?”小雪忍不住問。
“萬豪,萬豪剛才他說外面可能堅持不住了,所以她讓我留在這裏,他冒險出去,出去……報警!”吳夫人驚魂未定地回答。
“爲什麽要把你自己留在這裏?難道用電話不能報警麽?”小雪不由愠怒起來,對那個血糊鬼所說的話也更信了幾分。
“電話和手機都沒有信号了,他也隻能想辦法逃出去報警!雪兒,你不用這麽生氣,你爸爸沒有抛下我不管,而且現在大家都沒事了,這就再好不過了!”吳夫人寬慰道。
小雪沒有回答,但臉上的表情卻很難看。
錢道空和小道士看她們母女二人似乎經過這一場劫難後,還有很多話要說,所以爲了不耽誤她們兩個,兩人也主動離開了房間。
出了房間,錢道空就迫不及待地點燃了一根煙,伸了個懶腰道:
“終于擺脫那些該死的繩子了,還是現在比較輕松啊!”
小道士倒是不知疲倦,而是**着自己的大耳朵,似乎還在陷入思考,對那個血糊鬼的消失,他恐怕怎麽也想不通。
“兄弟,還想着那消失的鬼呢?來一根把?”錢道空也向小道士遞過一根香煙。
“不了!謝謝……”小道士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咦?你應該不是道士把?”
“怎麽?難道我這穿的太破,有辱門楣?”錢道空笑着說。
“你别打馬虎眼……我是說,在你身上我竟然能夠感覺到很重的濁氣,顯然你還沒有淨身啊!雖然你的靈氣很活躍,可是太混亂了。”小道士解釋道。
“啥?還得淨身?”錢道空不由一怔,“你可别吓我,小道士,雖然我剛入這一行才一天,我可不知道這行還得淨身啊,是不是要……”
“你想哪去了……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小道士一臉無語,“你入行才一天?這就也難怪了,看來你連《出家因緣經》都沒背過了,《出家因緣經》的第一章裏就講過,‘道士,凡有七階。天尊言:一者天真,謂體合自然,内外純靜’。說的就是淨身,也就是要達到内外純淨,使體内的靈氣變得純澈聖潔才能入道。”
聽小道士這麽一說,錢道空也來了興緻,叼着煙坐到了台階上,招呼小道士也坐下來,說道:
“原來如此,吓我一跳!不過看來這當道士的學問也挺大啊……那這七階都是什麽啊……”
小道士想了想,皺眉說道:
“我也記不住了……我就是因爲背不會這些東西,才被逐出師門的……”
“哈?你是被逐出師門的啊?”
“是啊,師傅教的那些陳詞濫調我實在背不下來,而且我總喜歡開發一些新鮮的東西,不喜歡被墨守成規的東西束縛,這一點會讓很多師傅師伯們看不慣!”小道士認真地回答。
“原來如此,這倒是挺有意思,難怪剛才看你使用的那些法術……哦,不對,說你那些東西是高科技發明更恰當把,哈哈,我看你要繼續研究下去,可能這諾貝爾獎的得主裏,就要第一次有一個道士了!”
小道士陷入了沉思,不知道是還對血糊鬼的消失耿耿于懷,還是被錢道空這麽一說,讓他想起了很多往事。 但從這個側面看上去,這個小道士的眼睛顯得更加好看,就好像一顆沉浸在水晶之中的珍珠一樣。
“對了,小兄弟,還沒問過你叫什麽呢?”錢道空打破了沉默。
“哦,我的法号是天鸾子。”小道士回答。
“嘿,那我的法号還是發财呢,哈哈,我叫錢道空,咱們交個朋友吧!”錢道空說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小道士愣了一下,這才回過神,尴尬地撓了撓頭說:
“好吧!我叫張善義,很高興認識你!”
說話間,寂靜的别墅再度變得喧嚷起來,警笛聲打破了深夜的寂靜,随着喧嚷的人群擠進來,吳萬豪和幾個警察一起回到了别墅。
重新拉上電閘後,别墅瞬間燈火通明,強光刺得錢道空忍不住擋住了眼睛,張善義似乎倒并不在乎,依然微笑着望着沖進來的人群。
“天啊!兩個小道士,你們還活着,真是太好了,夫人和小雪都沒事吧?”吳萬豪一下子沖了過來,緊張地問道。
張善義禮貌地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吳萬豪的臨陣脫逃并不在意。
“大家都沒事。”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多虧有天鸾子在,對,還有你和你師父,多虧了你們啊,這可真是太好了……”吳萬豪一臉感激,“其他人呢?夫人和小雪在哪裏?”
“其他受傷的人在客房了,剛才救護車接走了幾個傷勢比較重的人,大家都沒事,小雪和夫人在裏面。”錢道空指了指身後的房間。
“那就好,那就好……”吳萬豪說着走向了吳夫人他們的房間。
“封鎖現場!保護好地上的這些血迹!”
警察之中,一個年輕的女警官突然下達命令。
畢竟此時已經是深夜,出警時很多人來不及換警服,所以在警察之中,這個穿着一身整齊制服的女警官,顯着格外引人注目。
這個美女警察十分年輕,但看她的警銜竟然是三顆四角星花,也就是一級警司。璀璨燈光下之下,她那清秀的身姿讓人怦然心動,靈巧的五官,長得是那麽的恰到好處,那麽該死的吸引人,尤其是她那黝黑、深不可測的黑眼珠,更是神秘而澄澈,看了她之後,想不再多看她一眼都不行。
警察這個詞,對大多數遵紀守法的公民來說,那就是最神聖最可靠的字眼,因爲他們畢竟是大家生命财産的守護神。
然而,這個詞對錢道空這類的小偷而言,那簡直就噩夢。雖然錢道空心裏已經改邪歸正,但當警察真正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他還是會感覺有些畏怯,身體竟然不自主地扭了過去。
結果,就是這麽一個不起眼的動作,還是讓這個警覺地女警官發現了異樣,對他喝道:
“喂,那個穿着道袍的,你過來!”
“我?”錢道空詫異地指了指自己。
“當然是你喽,我又沒穿!”張善義笑着聳了聳肩。
錢道空頓時感覺真是太無語了,明明自己不是道士,卻因爲穿着這身破爛的道袍,而被一眼就鎖定成了懷疑的目标。
“剛才歹徒襲擊的時候,你在場把?”女警官問道。
錢道空與女警官對視了一眼,就忍不住将目光移向了别處,雖然明知道這個動作會引起懷疑,可是不知道是因爲這個女警官太漂亮的緣故,還是他對警察本能地畏懼,他的身體還是條件反射般做了這個動作。
“是啊……不過,并不是什麽歹徒,而是惡鬼!”錢道空說。
“惡鬼?哼!最讨厭你們這些裝神弄鬼的神棍!”女警官不屑說道,然後又指着在一旁看戲的張善義說道:
“喂,你也過來!”
“好的,美女是要問微信還是電話号啊?”張善義滿臉壞笑地說道。
錢道空看他這幅突然壞壞的表情,實在忍不住想拍死這個小道士,沒想到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竟然跟自己師傅一樣,也是個好色之徒,看來道士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然而,這個想法在錢道空瞥見自己的道袍後就遏止了。
“你正經點!剛才歹徒進來的時候,你跟他都在現場吧,說吧,你看到了什麽?别告訴我你也看到了惡鬼?”女警說着,又鄙夷地白了一眼錢道空。
錢道空一臉無語,卻也沒有反駁。
“當然沒有,這世界怎麽可能有鬼呢?要說有鬼,那也是活見鬼了,警察裏竟然會有你這麽漂亮的警花!”張善義故作驚訝地贊歎道。
“靠!你個叛徒!”錢道空忍不住爆了出口。
“哎哎?你怎麽回事你?穿着道袍還說髒話?”女警對錢道空更加鄙視了!
“這……”
“嘿嘿,這位道友,你說你過來偏偏吳大老闆也就罷了,怎麽連這麽冰雪聰明的女警花你也敢騙呢?”張善義連忙見縫插針,嘴角裏還含着怪笑。
“你……”錢道空氣得快要瘋了,悄悄走進了小道士,在他耳邊說道:
“地上那麽多血,還有這麽多人受傷,不實話實說,看你一會兒怎麽解釋!”
張善義倒是滿不在乎地看了看他,突然正色說道:
“兄弟,既然你把血糊鬼偷走,我都沒有怪你,替我背個鍋,也算扯平了把!”
錢道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