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厲害的降頭師而言,這飛降隻需取對方身上任何東西,像衣服、首飾、常用的碗筷、或者生辰八字就可以施法,更有厲害的人甚至在和降頭說話、拿他給的東西的過程中就能夠不小心中了降頭。
因此,經常會聽到一些到“新馬泰”旅遊的遊客因爲貪圖小便宜,随便接受來曆不明的紀念品,就不知不覺中了降頭術。曾經A市就有過一個人因爲頭痛難忍,送到醫院治療,結果做了CT之後,居然發現他的腦袋裏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潮蟲,這才知道自己在不知情的時候中被人落了“飛降”,至于那些惡心的潮蟲是如何進入腦袋的,卻無從查起,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丁老道雖然已經認出了這紅色的甲蟲是飛降,但他卻并不知道,錢道空他們面前的這些血色飛蟲,是飛降之中最邪毒的“飛降血蠱”,這種蠱蟲降入人體之後,如果沒有得到降頭師的指令,将不會有任何的反應,也不會影響到人的正常生活和行爲。但如果降頭師一旦下達法令,這些蠱蟲将會瘋狂地産卵,這些蟲卵會迅速在溫熱的人體内吸收能量,變成可怕的飛蟲,從人體中鑽出,緻人于死地,更有厲害的降頭師,可以讓這些甲蟲控制人的神經,使人癫狂,做出匪夷所思的行爲。
三人雖然遠遠看見了地上的屍體,卻并不能确認那些人是否死了,沿着樓梯繼續走下來後,他們才借着微弱的光線得以确認,大廳的那些人确實已經死了,那些屍體的表情極度扭曲,無不透露着讓人毛骨悚然的怨念。
“天啊!怎麽會這樣!”小雪捂嘴驚呼,就算喜歡靈異的她,恐怕也是第一次見過這麽鮮血淋淋的恐怖場景。
錢道空也是吓了一跳,不由感覺腿都有些發軟。
“咦?”地上的係囊突然被這些飛起的紅色甲蟲吸引,呆萌的大眼睛好奇地望向這些剛從血肉鑽出來的飛降血蠱。
“哎……艾迪!”
小雪剛要去拉它,可是係囊已經竄下了樓梯,蹦跳着朝大廳的那些屍體跑了過去,一把抓住了一隻還沒來得及飛走的紅色甲蟲,興奮地塞進了小嘴裏,開始嘎嘣嘎嘣地咀嚼起來,一臉惬意和滿足。
看來,之前它在屋子裏跳到地上,很可能是也撿到了這樣一個紅色甲蟲大快朵頤。
“看樣子,這些人是早就中了飛降,隻不過現在才發作!”丁老道探了探其中一個人的鼻息,喃喃說道。
“師傅……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一個叫做黃恒的人?”錢道空突然問道。
“黃恒?”丁老道皺了皺眉,想了片刻,“好像是聽過,但沒什麽印象了,這個時候還問他幹什麽,咱們得趕快去吳兄的房間,那惡鬼現在很可能去了那裏!”
丁老道打斷了錢道空思索,似乎也無暇管地上這些死屍和那些振翅而飛的飛降蠱蟲,快步走下樓梯,錢道空和小雪也連忙跟了過來。
“發财,你剛才說的黃恒是誰?”小雪問道。
錢道空想了一會兒說:
“我剛才看到這些可怕的飛降,突然想起一個人,這個人是個在黑.道上很出名的降頭師,經常利用下降頭術做很多壞事,手段非常惡毒殘忍,我也是經常聽别人提起過他,而他的名字就叫做黃恒!”
“這麽說,他是一個黑衣降頭師了?”小雪一臉驚訝。
“什麽是黑衣降頭師?”錢道空雖然聽說過黃恒的事情,但對這降頭師具體的一些細節,還是不清楚的。
但這對平素就愛研究這些事情的小雪來說,簡直就是如數家珍:
“你怎麽這都不知道,降頭師也是有好有壞,畢竟這降頭術最開始就是用來治病救人的法術,隻是後來被有心人邪化了,所以才分爲了黑白兩派。簡單的說呢!這黑衣降頭師就是專門下降害人的降頭師,而白衣降頭師就是專門利用降術治病救人,替人消災的降頭師。既然你說的那個黃恒那麽惡毒,那他應該就是一個黑衣降頭師吧……黃恒……難道……”
小雪還沒等解釋完,她突然明白了錢道空的意思。
“難道你是說父親請來的那個黃大師,他就是你說的那個非常惡毒的黑衣降頭師?”
錢道空點了點頭,有些懊悔道:
“剛開始我聽吳先生介紹的時候,我心裏就懷疑過,因爲江湖上說的那個黃恒,臉上的明顯特征就是那道貫穿眉心的刀疤,所以我看到這個黃大師後,我就懷疑他是不是就是那個傳聞中非常歹毒的降頭師……”
“靠!你怎麽不早說!”丁老道一聽這話,氣得都爆了粗口,憤憤然望向了錢道空。
“不是……師傅,我當時實在不适合亂插嘴,而且畢竟他也是吳先生請來的高人,不管他是什麽身份,我都沒資格評論啊!”錢道空解釋道。
“你啊你……算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看來這個狗屁降頭師根本就不是來這裏捉血糊鬼的,肯定還有别的陰謀,說不定他想趁亂給吳萬豪夫婦下降,然後再威脅他們呢!哎!真是沒想到啊!算了,算了,先别管他了,咱們救人要緊!”丁老道正色說道。
錢道空也還是第一次發現,這個一向利字擺首位的老道士,竟然第一次這麽一本正經地提出救人要緊這四個字,恐怕,他心裏的真實想法是想說救有錢人要緊吧!
離開那五具屍體,三人急沖沖地趕往**的另外一處卧房,那就是吳萬豪夫婦藏匿的房間,雖然此時已經深夜,但想必他們兩個也未能安穩入睡。
丁老道他們穿過了大廳,正要往前走,突然,他們驚訝地發現黑暗之中,前方隐隐出現了三個佝偻的身影,這些影子雖然看上去像人,但身體卻七扭八歪,走路的動作也顯得十分古怪,就好像僵屍一樣。
“那是什麽?也是鬼麽?”錢道空問。
丁老道定睛看了半天,顯然沒有看出什麽名堂,但雖然他急的滿頭大汗,此時卻也不敢貿然前進。
“開燈……開燈……”丁老道催促道。
小雪連忙跑向最近的開關,可是大廳裏的開關全都失靈了一般,無論按了多少遍,大廳還是一片黑暗。
“看來好像是總閘被關了!”錢道空說。
“這怎麽辦?咱們直接沖過去把!”小雪也有點急了。
畢竟這些惡鬼沖進别墅之後,除了丁老道剛剛解決掉了五個渾身血洞的惡鬼,其他人那邊似乎沒有任何動靜,連小道士也不見了蹤影。
“你們兩個往後站點,這幾個家夥不好對付……”丁老道再次掏出了桃木劍,咬破了手指,将指尖血沾在了劍鋒之上。“他們應該不是鬼!是人!”
雖然丁老道和平常一樣咬破了手指,但這一次,錢道空卻發現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因爲他竟然發現,丁老道剛才流出的血似乎是黑色的,難道說此前的戰鬥中,丁老道也中了屍毒?
“丁叔,你沒事吧?”錢道空試探着問。
“廢話,我能有什麽事!”丁老道依然嘴硬。
錢道空見他身形依然穩健,便也沒多想,和小雪一起躲在了丁老道的後面,緊張地望着逐漸逼近的那三個怪影。
“前面那些家夥是人?難道他們被鬼附體了?”錢道空還是不太相信,因爲這些怪影的動作實在太奇怪了。
随着這些怪影的接近,小雪也一下子認了出來:
“沒錯,他們真的是人,而且好像是王叔和小盛他們,他們……他們都是我家的傭人……”
“奶奶的,真沒想到鬼沒碰到,先和人幹上了,這些家夥肯定也是中了那飛降,也不知道我的靈血管不管用!”丁老道破口大罵,顯然不像剛才對付妖魔鬼怪那麽有信心。
盡管丁老道似乎心有餘而力不足,但錢道空卻還是得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因爲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還不能就這麽輕易地使用竊鬼靈囊的力量,将自己的能力暴露出來。
說話間,那三個傭人已經拿着三把菜刀從黑暗之中沖了出來,他們蒼白的面容猙獰恐怖,臉上的表情就好像一團被揉爛的紙一樣,瘋狂得難以形容,他們血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瞪向丁老道,揚起手中的菜刀不由分說地劈了過來。
寒光劃破了黑暗。
丁老道隻身沖進三個傭人的包圍圈,手中的桃木劍飛速旋轉,陣陣黑氣自劍身蕩出,很快,桃木劍竟然就變成了木炭一般的黑色,雖然顔色變了,但攻擊的速度反而越來越快,這三個瘋狂地傭人雖然兇戾無比,但那沒有章法的攻擊,根本無法跟丁老道抗衡,很快就陷入了劣勢。
錢道空和小雪雖然躲在後面,但他們卻沒有辦法從旁邊逃走,因爲這三個傭人的攻擊實在太瘋狂了,如果貿然沖過去,稍有不慎,兩人就可能被這亂刀砍中,所以兩人隻好默默地躲在後面。
這麽近的距離,錢道空也更加清楚的看到,這些傭人的身上果然也有着剛才他們看到的那些紅色飛降血蠱,這些飛降血蠱附着在了傭人的身上,但并沒有鑽進去,就好像他們全都得了一種怪病,身上長滿了紅色的毒瘤一般。
“看來這個黃恒真的有辦法利用飛降來控制人的行爲,實在是太可怕了!”小雪對這個惡心的降頭術也産生了強烈的厭惡。
“是啊,而且他現在控制這三個傭人阻止咱們,還殺了其他的傭人,很有可能還有别的陰謀……哎,不知道你父母會不會有什麽危險,我看……不如咱們想想辦法,冒險先沖過去把!”錢道空建議道。
小雪點了點頭,她心裏的想法跟錢道空差不多,想到父母的安危,更是早已心急如焚。眼下丁老道和這三個傭人纏鬥在一起,雖然暫時占了上風,但這丁老道和人戰鬥顯然沒有對付惡鬼時那麽輕松自如,更何況還是在三人夾擊的情況下!
“恩,拼了,咱們找個時機沖過去,我有係囊保護我,我先跑過去,你跟在我的後面!”小雪說道。
“好!”錢道空點頭同意。
兩人笃定方案,剛要實施,突然間,黑暗中兩隻血淋淋的手突然捂住了錢道空和小雪的嘴,緊接着,兩人同時被一個人摟入了黑暗之中。
“别說話!是我!”聲音有些沉悶。
兩人同時望向這個人,等到看清楚之後,不由差點吓得背過了氣。
這個人挾持他們的人,竟然是那個黑衣降頭師——黃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