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這二樓果然和下面是天壤之别啊,真想不到,這裏面的包房簡直跟港台電影裏面的一樣啊!”二肥忍不住感歎道。
“呵呵,别那麽村行不,大驚小怪的!”錢道空忍不住笑道。
“那有什麽,财哥你也就是不說,其實你心裏也挺興奮的吧?”二肥咧嘴道。
“嘻嘻,好啦,好啦,咱們去哪裏玩啊?”小雪問道。
二肥想了想,望着一個個金碧輝煌的包房,有點猶豫不決:
“百家樂,還是……”
錢道空隻好提議道:
“百家樂什麽的太吵了,還是最好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我看咱們就去玩二十一點吧,那個大家都會玩吧?”
二肥立刻來了勁,說道:
“當然,當然,那玩意跟撸九差不多,飛爺我可老厲害了!”
“好呀!”小雪也點頭同意。
“那好,都同意,咱們就去玩二十一點!”錢道空說。
三人剛要走朝二十一點的包間走,小雪卻突然停住了,她從錢道空的籌碼盒那裏拿走了一枚100元的籌碼,說道:
“嘻嘻,我卡裏的錢全都打在你們的VIP卡裏,我去赢點籌碼,馬上就去找你們!”
錢道空聽完不由一愣,以爲自己聽錯了:
“啊?你去赢籌碼?你在開玩笑麽?那你多拿點啊,100元的籌碼夠幹什麽的!”
錢道空的質疑并無道理,畢竟這裏可是貴賓區,跟樓下的場子不同,無論小雪打算玩什麽,100元的籌碼恐怕連下底注都不夠!
“是啊!大小姐,你不是開玩笑吧?難不成你打算用這100籌碼爆了老虎機?”二肥更是驚訝萬分,沒想到竟然還有比自己更自信的。
然而出乎意料地是,小雪卻笑着拒絕了,拿着那一枚100元的籌碼徑直往蟹骰包間走去,顯然很有針對性。
“你們在隔壁二十一點的房間等我就好了,我馬上就去!”小雪笑着說。
錢道空和二肥訝異地愣在了原地,其實如果換作一般人,或許對此毫不在意。可是錢道空卻很清楚一件事,這骰子可是藍道高手玩得最轉的玩意,但越是這樣的原因,在大賭場裏,也是抓千人最聚集的地方,想在那裏作弊,簡直太難了,所以小雪既然選擇去玩蟹骰,那就意味着她要去完全拼運氣!
所謂的蟹骰,是港澳流行的一種需要玩家自己來擲骰子的玩法,押注之後,需要擲到恰當的點數才能夠過關。這種玩法若是沒有實際玩過,那其實是很難理解的。
不過,錢道空對這個玩法也毫不感興趣,但他還是不相信小雪會赢。
然而,事情的結果卻出人意料,他萬萬沒想到,小雪竟是赢得那麽快,錢道空和二肥在包間裏玩了沒多久,就聽得隔壁的房間裏不停傳來哇哇叫聲。大約半小時之後,小雪帶着一臉的燦爛和天真笑容拿着近十幾個籌碼離開了房間,進來找錢道空他們了。
此時二肥已經輸了一半自己的籌碼,悻悻下了場,錢道空剛準備頂上去。
小雪笑呵呵地走了進來,拍了一下錢道空肩膀。
“嘿,你們玩的怎麽樣啊?”
“我沒玩,光看二肥他表演了,哈哈!”錢道空笑着說。
“切,财哥你可甭拿我開玩笑了,運氣不好有什麽辦法?我縱橫賭場這麽多年,唉,還讓人點天燈了!”二肥不甘示弱地回答。
“嘻嘻,沒關系,看我和發财待會兒替你報仇吧!喏,剛才借你的,現在還給你!”小雪笑着說,然後把那一百塊的籌碼扔進了錢道空的籌碼盒裏。
二肥沮喪地擡起了頭,卻看到小雪手裏此時竟然捧着十幾個籌碼,全都是一千的籌碼,不由立刻來了勁,驚訝地說道:
“我的姑奶奶,你沒逗我吧?這……這都是你剛才赢的?”
小雪點了點頭,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
“是啊?怎麽了?嫌少啊?”
“這……”二肥兩眼放光,趕忙拿起籌碼盒,對他們兩個說道,“原來這裏的愣頭那麽多啊,你飛爺也是個玩色子高手,早說啊,你們先玩着,我也去撈一筆!”
說完,二肥就拿着籌碼盒快步走了出去。
“嘻嘻,胖子他挺有意思的啊!”小雪笑着說道。
“是啊,他總是這樣!”錢道空也點了點頭,“那咱們先玩吧!”
“好啊!”
于是,兩人也上了桌,錢道空在小雪身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開局後,錢道空含笑下了一個一百塊的籌碼。扭頭一看小雪,她倒是藝高人膽大,一下便将手上除了那幾個上千的籌碼之外的籌碼全押上了。
賭桌上很喧嘩,但錢道空和小雪都沒說話。
在賭場,什麽人說話最少?當然是荷官,荷官基本上隻要負責發牌之類的就可以了。至于收籌碼或者賠籌碼,那另有其人。荷官手腳利索的發了牌下來,小雪的是十二點,錢道空拿到了十九點。
莊家的牌面是張老Q,因爲賭桌上有幾個老外,荷官擡起頭向神情各異的衆賭客先說了一句英文,然後才向錢道空和小雪說了一句:“要不要買保險?”
“不買(不買)!”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小雪的目光蓦然移到錢道空臉上,忽然露出一個可愛純真的笑:“還挺有默契啊!”
“哈哈,是啊!”錢道空被那雙圓大而亮堂的眼睛望着,突然覺得心裏有些悸動。
同時,錢道空也忍不住看向了小雪的手,錢道空發現她的手很纖細也很修長而且還非常的白嫩光滑,有點像是職業賭徒才有的手。但仔細一想,像這樣可愛而高貴的小雪,如果沒有這樣一雙漂亮的手,那才不太合理。
小雪的目光移了回去,錢道空也把注意力放回了賭局,粗略瞟了其他人的牌一眼。目前位置,總共已經出了十二張牌,其中一張莊家的底牌未知。而其他人的牌,沒有一張A,所以,自己在以下的一輪牌裏拿到A的可能同樣是相當高的。如果莊家真是黑傑克,那一樣是通殺,與自爆沒什麽區别。
“再給我來一張!”在荷官詫異的目光裏,錢道空沒有看自己的十九點,而是笑吟吟的望向小雪:“你的手很漂亮!”
小雪的眼睛似乎永遠都閃耀着無辜和可愛的神情,望着錢道空,甚至能讓錢道空有種心碎的感覺。隻見她睜大了眼睛看着錢道空,竟與錢道空一樣瞧也不瞧牌:“嘻嘻,謝謝誇獎,可惜,雖然我的手漂亮,但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樣哦!”
錢道空愣了一下,以爲小雪猜到了自己懷疑她也是匠人,但轉念一想,如果她真的猜到了自己的心思,那豈不是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畢竟,隻有小偷才會注意到同行的手。
恍惚間,已經發牌,錢道空沒能拿到A,而是被另一個賭客拿到了。莊家的确不是黑傑克,卻是二十點,同樣是通殺。錢道空隻見那小雪流露出心疼的神情望着那堆被沒收的籌碼,然後又是很快笑了,把手上的籌碼全押了上去,笑吟吟道:“發财,你覺得我能赢嗎?”
“小雪,你一定會赢啊!”聽得小雪那可愛的語氣,錢道空忍不住有點喜歡她了,同時,心裏的疑惑亦越來越濃郁了。在他看來,小雪的表現顯然有些過頭了,即使她家境富裕,但能在賭場玩花樣,還表現得那麽天真,實在是難以想象的。
不過,他卻不知道此時此刻,小雪心裏充滿了好奇和有趣的想法。罕有人能夠像錢道空那樣置她的天真無邪而不顧,至少小雪可以肯定在自己以前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平和淡然的人,此時,她對錢道空的好奇心是越來越大了。
錢道空同樣沒有客氣,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錢,玩着也不心疼,于是,錢道空把自己手上剩下的籌碼竟然也全都押上了。當荷官把牌發到小雪面前,錢道空微微一驚,看來他的猜疑是有很大可能實現的。
小雪竟在第二把就拿到了黑傑克,這是穩赢的局。
可是錢道空的運氣就沒那麽好了,不過,他在微笑望着其他賭客。掃視一周下來,他想自己是明白形勢了。其中一個出手闊綽的家夥下了大約兩三萬的注碼,那家夥拿到的是十九點。
這就意味着,莊家首先要考慮那個下注最大的,隻要殺了那家夥,再賠其他賭客,同樣有利潤在其中。而莊家的牌面是六點,由其他人的牌來推測,莊家的底牌是花牌的可能最大。
看了一眼面前的九點,錢道空招了招手,示意再來一張牌。他的牌不怕爆掉,而且根據計算,後面這一輪的花牌最多不會超過兩張。
果然,錢道空拿到的隻是一張小小的七點,莊家很不幸的拿到了一張三點,恰恰小于那個土豪的十九點。
可是這一把,錢道空終究是看走眼了,莊家的底牌并非花牌,而是一張九點。默默計算一下,回憶了一下方才看到的牌,他不禁有種望牌興歎的感覺。
錢道空雖然混在匠人界,也懂點藍道的賭術,雖然沒有人教,可是當年在骨八的場子裏當荷官的時候,自然也練會了一些小的手法。那時他就發現了一個道理。無論是百家樂還是二十一點,以及德州撲克等等玩法,要想赢,關鍵的地方不在于手法,而在于沒有多少人有勇氣在賭場出千換牌的。
關鍵的地方是眼力和記憶力以及極良好的耐性。二十一點與百家樂一樣,爲了增加計算難度,都是八副撲克。在滿座(加莊家共六台)的情況下,每一局普遍會用掉二十張牌。亦就是說,在拿白卡随意切牌的情況下,由洗牌開始到重新洗牌,通常可以玩六局到十四局。
荷官洗牌時不可以避諱賭客,以此來顯示賭場沒有玩手腳。通常賭場規定每次洗牌要洗上三次,以防止職業賭徒記牌。
不過,這些對于高手這并無意義。因爲洗牌之時,就是記牌的最佳機會。
對于賭場來說,人手洗牌的缺點就在于此,不過,這正是技術總監和技術顧問存在的理由。對于職業賭徒來說,八副牌同樣是深深困擾的一件麻煩事。人手是不太可能同時洗八副牌的,而賭客無論在輸錢還是赢錢的情況下,都不太願意看到洗牌很慢的情況。
所以,通常情況下,荷官會有助手幫助洗牌。譬如現在的二十一點,其中一位是專門負責收取籌碼的,另一位就是荷官的助手。當然,有時候也會是賭桌的負責人。
所以,在兩個人洗牌的情況下,即便是職業賭徒要分心二用也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于是,獨來獨往的職業賭徒通常選擇記一個人手上的撲克,而這又要經過疊牌等手續,讓難度越來越大。當然,對于高手來說,記下幾張并不是問題。
問題是,當事人有沒有耐心等到那個時刻。當然,小雪跟錢道空的境遇也是一樣的,無論她能搞出什麽花樣來,這一局是肯定做不到的。
但是偏偏這一局,原本屬于錢道空的幸運似乎被某種力量奪走了。
于是,錢道空的第四張牌拿到了一張小三,第五張牌拿到的居然是個花牌,實在大出意料之外。看來,像電影裏那樣神奇的賭術是不存在的。
本來嘛,電影可以利用剪接技術換牌,但在現實裏,錢道空連牌盒都沒接觸到,換個屁的牌呀。換自己手上的牌,那倒不失爲一個想法。不過,如果不怕被賭場抓到,并且拖去埋了,那就放心偷吧。
最終,錢道空輸光了籌碼,小雪卻滿載而歸。
捧着籌碼盒走了出來,小雪又把籌碼分給了錢道空一半,笑着說:
“嘻嘻,他們知道你是我朋友,肯定以爲咱們兩個耍千呢!”
錢道空苦笑了一聲,喃喃道:
“你常來玩自然也知道,剛才那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耍千,不過你的運氣還真是好啊!”
小雪突然神秘一笑,悄悄對錢道空說道:
“嘻嘻,運氣好?你心裏恐怕不是這麽想的吧?”
小雪天真的眼神裏突然流露一絲狡黠,錢道空不由一愣,喃喃道:
“我……我就是這麽想的呀,怎麽……”
小雪轉過了頭,微笑說:
“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我之所以赢這麽多錢,确實因爲我運氣好!”
錢道空更加迷惑,不解問道:
“小雪,你的意思是……”
小雪突然悄悄附耳到錢道空旁邊,悄聲說道:
“知道嗎?之所以我運氣這麽好,其實啊,是因爲我有陰陽眼,而這賭場裏……有個能給我帶來好運的朋友!”
錢道空大驚失色,驚愕地望着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