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聽見大皇子這麽說,雖然表面上感覺沒什麽,可是留心的人已經開始警惕大皇子了。
表面上無害卻心胸狹隘睚眦必報的人十分可怕,而大皇子好像就是這樣的人。
唐曉初雖然十分嚣張的挑釁,可是大皇子也不曾退讓一步,完全沒有惜才的風度,和一般無志鬥狠的匹夫沒什麽差别。
“好。”周桐十分簡單的說了一個字。
但是大皇子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同了,奈何他已經陷入了周桐布置好魔障,把自己的位置都放錯了,怎麽可能會做出對的事情。
“不過在下來的時候沒有帶樂器,不知道哪位兄台可以借給在下。”周桐回頭看着儒林那裏的人。
這裏的人自然都帶了樂器,但是沒有借給周桐的意思,有些是真的不想借給,有的是害怕得罪了大皇子。
“不知道唐公子需要什麽樂器。”三皇子站起來十分溫和的說:“我這裏有一把古琴,雖然不是名琴,卻也不錯。”
三皇子說着讓人把一把古琴抱着送給周桐。
周桐躬身接過,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三皇子浮圖琴,琴身爲神農式上面有牛毛紋,沒有任何雕飾看着十分古樸。
她試了一下聲音:“謝過三皇子了,在下還需要一支橫笛。”
一群人面面相視,這個唐曉初隻有一個人,爲何要兩件樂器?這裏帶着橫笛的人很多,但是并沒有人想借出去的意思。
皇上也有點兒意外,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麽,但是看着下面那些人把橫笛悄悄的護在身後,完全沒有要借出去的意思。
“我這裏有一支橫笛,就送給唐公子了。”玄月寒突然說。
很少佩服人,而這個唐曉初讓他真心的佩服,小小年紀竟然會下盲棋,真可謂是奇人,而且他很好奇曲子怎麽才能破。
周桐皺了一下眉頭,她沒想到這個時候玄月寒竟然站了出來,這讓她對玄月寒有一個新的認識,要知道玄月寒選擇的可是大皇子。
不過她心裏有些膈應,不想用玄月寒的橫笛,接過那玉笛看了一眼十分抱歉的說:“多謝這位公子,不過這個并不适合在下,還請收回,在下想要一支竹笛。”
玄月寒有些意外,不過淡淡的笑了一下:“要求如此苛刻,看來唐公子真有能力破那一曲。”
周圍的人不得不爲玄月寒的氣度折服,和大皇子之前的表現一對比,覺得大皇子更加不堪了。
馬若蘭手裏抓着一支竹笛,她很想送給唐曉初,可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真的開不了口,不知道爲什麽,她覺得當男子就應該像唐曉初。
溫曼雲有些看不過去了,于是直接把橫笛抽了出來,馬若蘭一驚擡頭看着她。
“把這個給太子。”溫曼雲小聲的對身邊的人說。
馬若蘭立馬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于是開心的笑了一下。
太子很想讓大皇子難堪,可是他手裏沒有橫笛,下面又沒有敢得罪大皇子的人,他也沒辦法。
突然一個丫鬟到他身邊,行禮之後偷偷的給了他一支橫笛,他立馬就興奮了。
“唐公子,本皇子這裏有一支橫笛,就送給你了。”他說着立馬讓人給周桐送過去。
周桐看到笛子以後差點兒看向馬若蘭,她知道這是馬若蘭的橫笛,但是她立馬佯裝試音,沒有直接看過去。
試音之後他才躬身向太子行禮:“謝過皇子殿下。”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唐曉初,他把橫笛反複的放了幾次,一直到放到了一個合适的位置,歪一下頭就能壓着橫笛不動。
“他這是……”皇上有些震驚的看着周桐。
“他要一個人同時用兩種樂器。”楚王直接站了起來。
唐曉初之前和大皇子下盲棋,現在竟然要一個人用兩種樂器,年紀輕輕的也太妖孽了。
其他人好像也明白了唐曉初的意圖,被震驚的瞪大眼睛,張着嘴巴都忘記閉上了。
葉玉娴也被震驚到了,她覺得自己女兒這幾年算是不學無術了,除了看書多一點,也就是習武和畫首飾,下棋還好說一點,一個人同時用兩種樂器,讓她有點不能接受。
在他們的震驚之中,周桐的琴聲響了起來,開始的時候非常輕,好像是兩個人在說悄悄話一般,但是在輕微之中又有十分微妙的變化,讓人想偷聽它們究竟在說什麽。
慢慢的人聽明白了,那是春天的低語,然後笛聲響了起來,好像蝴蝶破繭,白鳥歸來。
但見她一手按笛,一手弄弦,樂律之中是一番春回的景象,無垠的田野之中,泥土芬芳,勤勞的人在播種。
然後種子開始發芽,破土而出,經曆風雨,最後到了成熟。
所有的人慢慢置身其中,好像跟着種子,跟着大樹一起經曆了一年四季,最後歸于平靜,時間過去的太久了,以至于他們都非常疲憊,一種饑困的感覺湧上心頭。
而這個時候琴聲停止了,笛聲也變的十分平淡,好像沒什麽好聽的,不等笛聲停下,有些人已經開始吃東西了,甚至在想這個聲音有什麽好聽的,食物真是太美味了。
“好。”皇上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把筷子給拿起來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着道。
皇上一聲叫好,很多人都反應過來了,可是他們這個時候就感覺很餓就想吃東西。
“他……”绮繡被驚駭的說不出話來:“他竟然懂音律攻伐。”
“那是什麽?”文采菲十分不明白的說。
绮繡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那是一種玄之又玄的音律之法,傳說可以控制人的行爲,但是顯然他并不精通,隻不過用巧罰達到了一點皮毛而已,不過足以驚人了。”
文采菲點了點頭,對這個唐曉初更加好奇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