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歸根結底是因爲他們都在執行qian規則,那些誰都知道,但是擺不上門面的東西,而竟然被周桐完全無視了。
周桐在嫣然宮外行了禮,然後留下了自己準備的東西,誰知道熙和公主這個時候從嫣然宮出來了。
她身穿一襲桃粉色宮裝,外面披着千羽衣,手裏捧着一個小巧紫銅手爐,神情倨傲,一出現就沒有正眼看周桐。
周桐躬身給她行禮,雖然妍妃不見她,但是熙和公主出來了,她就代表妍妃的态度。
“人上不了台面,拿的東西也上不了台面,還在這裏假惺惺的。”熙和公主一臉諷刺的笑。
周桐又微微的低了一點:“臣女自然準備不了妍妃娘娘那般豐厚的禮品,卻也是臣女的心意。”
“心意?”熙和公主更加不屑了:“你有什麽心意,隻不過仗着皇上賜婚,仗着我皇兄憐憫你,死皮賴面的霸着我皇兄而已,要是我就算不以死讓位,也求父皇收回這婚事,免得被人嗤笑。”她說完直接走了。
周桐身子更低了一點,心裏卻已經是明了了,這一次一次的,還是逼着她主動提出讓皇上收回婚約啊。
隻是她就不明白了,上世就算是她主動提出讓皇上收回婚約的,那麽這一世妍妃爲何這麽着急讓她走這一步。
而且妍妃做的十分的隐晦,站在她的立場根本就不參與這件事,隻是讓那些明面上的人去做。
想到這裏周桐想到了妍妃他們慣用的伎倆——正名。
所謂名正言順,現在大皇子自身才學已經無可挑剔,要的就是盛名,就像前世兩次退婚成就他大義的盛名一樣,難道即使自己不退婚,妍妃也會逼着她這樣做?
思想着周桐已經走到了菁合宮,這是芸妃的居所,雖然沒有褚華宮的華貴,也沒有嫣然宮的精美,卻有一種融于天地而遺世獨立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站在的宮門口愣了一下。
“周小姐,我家娘娘已經等你多時了。”莺兒慌忙給周桐行禮,帶着她進去。
周桐沒有進過菁合宮,一次都沒有,這次進來的之後讓她感覺好像走自己家的院子裏一樣。
真不知道爲何這個院子會給自己一種親和感,也許是因爲普通,普通到找不出任何特色,偏偏又沒有任何毛病。
這就是芸妃吧,周桐突然心裏轟鳴了一聲。
她從來都沒有在意過芸妃,她的世界和芸妃好像也沒有什麽交集,上一世沒有,這一世好像也不會有,但是走到這裏之後,她感覺這個院子一直都在等自己,隻是看自己什麽時候來而已。
想想芸妃,身後沒有足夠靠山,論美貌、論才藝,也都無法和皇後她們相比,但是也是宮裏的貴妃之一,也有自己的子嗣,也過非常好。
在這皇宮裏,明争暗鬥很殘酷,但是最難的卻是獨善其身,而芸妃做到了。
“臣女給芸妃娘娘請安。”周桐行了下跪大禮。
芸妃隻是溫和的笑了笑:“平身吧,燕兒,賜座。”
“謝芸妃娘娘。”周桐十分恭敬的坐在一邊。
芸妃認真的看了看周桐的面具:“這垂絲的盤繡面具做的十分精緻,可以作爲發飾來用了。”
周桐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具:“隻是雕蟲小技,難登大雅之堂。”
芸妃笑着搖頭:“雞鳴狗盜,也自有所用,不要說什麽雕蟲小技。”
周桐微微的有些不好意思。
芸妃看了一下周桐的表情:“桐兒啊,渾水雖然能摸魚,但是不是所有的渾水都能淌的。”
周桐有些發愣,卻有一種被芸妃看穿了的感覺,但是神情卻更加迷惑了。
“不過世間萬物倒也是自成乾坤。”芸妃說起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想起了重陽詩會,與大皇子對峙的唐曉初來:“八百爲春秋對人來說太長,朝榮夕枯對人來說太短,但是他們的春秋和人有什麽關系呢?”
周桐一臉更加不明白的樣子,但是聽的十分認真:“臣女謹遵芸妃娘娘教誨。”
“你懂了嗎?”芸妃好像也不在意,好像她的話本就不是說給周桐聽的。
周桐想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
“知道自己不懂,也是懂了一半,本宮身體不适,就不多留你了,莺兒,帶本宮送送周小姐。”芸妃說着沒有給周桐一點說話的機會。
周桐行禮之後就随着莺兒出了菁合宮,跟着引導宮人慢慢的往皇宮外面走去,路過秦和殿的時候她擡頭看了一眼。
就這樣在各方關注下,周桐把皇宮給轉了一圈,所有人都認爲周桐是有目的,但是也都不知道她有什麽目的。
“娘娘,周小姐難得來拜會,娘娘爲何不多親近。”莺兒有些不明白的說。
“本宮和她親近不親近有什麽關系?”芸妃簡單的說,手裏拿着刺繡慢慢的繡着。
莺兒有些不解,這個時候三皇子飛快的從外面跑了進來了。
“母妃。”陳銘說着已經跑到芸妃面前了:“聽說周小姐來拜見你了。”
芸妃放下手裏的東西:“怎麽回事,他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陳銘這才平靜了一下:“沒事,隻是最近總是聽說周小姐的事情,有些好奇。”陳銘有些不好意思了。
“都是什麽事啊?”芸妃幾分問究的說。
“兒臣聽說妍妃娘娘拿着皇上賞賜給熙和公主的千羽衣送周小姐,結果被周小姐拒絕了,還有在公主府……”陳銘有些興奮說着,把最近他在儒林聽到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最後自然提到了那小曲,不過說大那小曲的時候陳銘有些生氣,顯然以他的年齡,也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芸妃沉默了,之前的事情她多少聽說過,但是小曲的事情她并不知道,一來她很多主動打聽一些事情,二來這件事發生在宮外,而且也不是什麽大事,原本和她也沒有一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