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皇後是來看皇上的意思,不如說是借皇上的手,而皇上就順手讓她借了。
妍妃知道這件事之後有些意外,但是馬上想到陳熙那高傲的性子,再加上之前周桐對陳奕的排斥,她總是感覺有些不對。
“這皇後究竟有什麽目的?”妍妃一臉迷茫的說。
雪巧也不明白:“奴婢覺得這件事好像不會那麽簡單。”
“皇後說是皇上的意思,那皇上是什麽意思?”妍妃有些想不明白了。
這個時候陳熙被人帶了上來:“母妃叫女兒有什麽事?”她簡單行禮就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妍妃看着自己的女兒有些無奈,陳熙是皇上最寵的公主,這個沒有之一,在皇上面前十分的乖巧,但是因爲這份寵溺,她在别人面前有些跋扈。
“你今年都七歲了,以後不能再那麽随意了。”妍妃看着自己的女兒也有些寵溺。
“女兒知道了,可是母妃說,公主就應該有公主的驕傲。”陳熙很認真的說。
妍妃笑着搖頭:“皇後剛才來過了,今年的乞巧節你要到周府上,和周桐一起過。”
“我不去。”陳熙表情立馬就變了:“她臉被毀了,肯定醜死了,吓死人了。”
“閉嘴。”妍妃厲聲說道。
陳熙被妍妃這一喝止,吓的立馬閉嘴了,可是臉上還挂着委屈。
妍妃出了一口氣:“她以後會是你嫂嫂,你不能這樣說她,而且你們倆一定要關系很好,你最近不是在繡荷包嗎,到時候把那荷包送給她。”
“我不。”陳熙立馬說:“那荷包是父皇那件鬥篷衣料剩下的一點料子,既輕便保暖又隔水,聽姑姑說那料子好幾年才集齊的,也隻夠做一件鬥篷,剩下的一點邊角,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
妍妃微微猶豫了一下:“那些料子夠做好幾個荷包吧。”
“那也輪不到給她。”陳熙很固執的說。
妍妃有些無奈:“那你趕緊再做一個。”
陳熙聽到可以換一個,就不那麽激動了,低頭嘟囔着:“她爹隻是一個禮部侍郎,受得起本公主的禮物嗎。”
“這話你要是當着周桐說出來了,回來之後,就一直關禁閉吧。”妍妃盯着陳熙很嚴肅的說。
陳熙一個機靈慌忙點頭,但是心裏開始不服氣了,更加不喜歡周桐了。
而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很多人都明白了這是皇上的意思,既然公主都去周家了,那麽其他人家好像也應該表示一下。
周桐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愣在那裏,之前她父親提議,被她給攔了下來,現在竟然是皇上的意思,看來該發生的事情不管怎麽都避不開啊。
“哎,這罩衫和面紗顔色一樣吧,做一件就好,夭兒臉好了以後,也用不到這種東西了。”葉玉娴在一邊忙着,并沒有察覺到周桐的變化。
“現在時間這麽趕,夭兒要做什麽送給她們,現在說要來的都三四個了,到時候不知道會不會多來。”葉玉娴感覺這件事很麻煩。
看着自己母親在身邊忙成那樣,周桐心裏微微的歎了一口氣,皇宮裏說笑一般決定了一件事,他們就要忙成這樣,而且還是被人算計的,好像别人要來洗劫,自己還要把細軟準備好了,再幫人清點一下。
“娘,不用忙那麽多,我不戴面紗。”周桐直接說。
葉玉娴愣了一下,然後有些尴尬的看着周桐:“夭兒呀,到時候是晚上,這樣不太好吧。”
“娘給我準備垂瓣的昙花珠花,剛好用珠花垂下的花瓣遮住結痂的地方,剩的這些麻煩了,而且好看很多。”周桐簡單的說。
“對哦。”葉玉娴笑了起來:“趕緊去把做珠花的師傅請來,看看做成什麽樣的。”她放下的手裏的活:“娘給你準備了珠花,到時候你送給來的客人。”
“不用了,娘給女兒準備好絲線和玉片,我給他們做宮縧(gongtao,一種系在腰間的飾物)。”周桐簡單的說。
“你現在……”葉玉娴有些擔心的說。
“女兒的手好好的呀。”周桐笑了一下說:“娘不要擔心那麽多了,我都快好了。”
葉玉娴無奈的笑了一下:“行,那我現在就去給你準備。”
周桐躺在躺椅上閉着眼睛,難道真的逃不開嗎,該發生的事情一定會發生,不該留下的人,終歸是要走的。
但是她沒有絲毫退縮的念頭,上一世就是因爲她不堅定,所以才有那麽一個下場,既然好不容易重來,那麽她一定要活出一個真的自己,不是任何人可能掌控的。
想到這裏她眼睛猛然睜開了,把守在她身邊的香芝吓了一跳。
“小姐怎麽了?”香芝小心的說,雖然小姐并沒有爲難她和蕙蘭,但是她總覺得小姐經曆一場大火之後,變的怪怪的。
“代師傅來了沒有?”周桐簡單的說。
“還沒有呢,過幾天就是七夕了,估計代師傅那裏也很忙。”香芝小心的說。
代師傅一到乞巧節前就會非常忙,他的首飾鋪子在京城根本排不上名,但是他做半成品,也就是滾娘們把那些東西買了自己回家做,到了七夕就特别受歡迎。
而周府的首飾也都是代師傅做的,他做出來的東西,設計都十分精巧,手工也都是上乘,就算沒有好的材料,也能做出合适的效果。
周桐點了點頭:“給我拿紙筆過來。”
代茂是跑着來的,雖然他現在忙的腳不沾地,但是周府派人讓他來,他就立馬丢下手裏的東西來了。
“代師傅來了。”蕙蘭在外面小聲的通報,經過紅石泉的事情以後,她就沒有進屋伺候了。
“草民給小姐請安。”代師傅進屋先給周桐行禮。
“代師傅不要那麽客氣了,我娘已經給師傅說了我要什麽了吧。”周桐直接說。
“夫人已經說過了,草民帶了東西來,看有小姐看上眼的沒有。”代茂說着打開随身帶來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