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讓我娘找找看。”周桐不動神色的說,心裏十分的狐疑,一個鄉野村夫怎麽可能知道這種東西。
送走了谷小慧,周桐開始想如何弄到玉顔生肌散了,玉露宮處在辰國和玄月王朝中間的滄湖中心,了解玉露宮的人非常少。
葉老太君和葉玉娴坐在正廳裏面生氣,刑部的文書已經下來了,皇上也審批了,周家莊子失火的事情是一場意外。
“皇上給了夭兒這麽多恩賜,就是在權衡。”葉老太君十分無奈的說。
“難道夭兒的性命,就是讓皇上拿來權衡的?”葉玉娴十分生氣的說。
“哎,你爹現在也不能太過強硬了,要是強硬起來,肯定會被人說成居心叵測。”葉老太君十分無奈的說。
“那就這麽算了,以後怎麽辦?”葉玉娴十分不甘心。
葉老太君也無奈搖頭,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麽:“你有沒有覺得夭兒好像變了很多。”
葉玉娴仔細想了一下:“娘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之前是她讓我去莊子上看看,也是她讓我去唐家的,後來也是她讓壓着莊子上的事情不說的。現在想想她好像有自己的打算。”
但是她實在想不明白,一個七歲女孩,剛經曆了一場大火能有什麽打算。
葉老太君也點了點頭:“那天周老夫人來,我以爲她隻是生氣,後來想想她好像連利用了,隻是不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麽。”
葉玉娴知道這件事,仔細想想按照她女兒以前的品性,斷然不會在意那點兒東西,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要不你找個時間問問她。”葉老太君有些不确定的說。
葉家祖上拼死沙場爲陳家打下了江山,因爲太過耿直得罪了不少人,他們葉家不能倒,一旦倒了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過去踩上幾腳,所以葉家有祖訓,除了死沒有别的原因可以倒下。
他們世代掌握兵權,被所有帝王忌憚,好在到了她爹這一代隻有她一個女兒,皇上對他們家也沒有那麽警惕,一個沒有傳承的家族,真沒有什麽好警惕的。
周青雲自從知道了他娘在周桐那裏的遭遇之後,就對周桐更加冷淡了,甚至以禮部太忙爲由,偶爾還在禮部過夜。
周桐對此根本就不在乎,自然也不會在意她娘的那些說辭,對于那個爹,她已經失望透頂了。
葉玉娴陪在周桐身邊,小心的按着她身上已經變硬翹起的痂,緩解因爲傷口愈合帶來的癢,唯恐留下傷疤了。
“娘,那個唐家娘子來給我說一種叫玉顔生肌散的藥,說可以不讓傷口留下傷疤。”周桐小心的說。
葉玉娴有些意外:“是唐家娘子來給你說的?”
“恩。”周桐很确定的說。
“那我去找找看。”葉玉娴笑了一下:“夭兒呀,刑部的文書已經下來了,說莊子的火是一場意外。”
她以爲周桐會有什麽激烈的反應,但是她好像知道會這樣一樣,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之前不讓娘把莊子上屍身死的情況提交到刑部,現在……”葉玉娴試探性的看着周桐,果真發現她異常的鎮定:“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情況?”
周桐搖頭:“當時我隻知道有個人擋在我身後,後來什麽都不知道了。夭兒隻是想,起火那麽長時間,我竟然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被燒死在裏面了,事情可能不會這麽簡單。”
“皇上賞賜下來了這麽多東西,妍妃那邊不停的來人安慰,說不會影響到婚事,我想這是一種權衡吧。”葉玉娴十分無奈的說。
“我們沒有他們有權,不用權衡。”周桐笑了一下說。
聽見這句話,葉玉娴有些愣愕,她覺得這個好像不是她聰明懂事的女兒,而是一個懶卧帷幄之中,就可以看外面風起雲湧的人,這種人,沒有足夠的經曆,就不會如此的淡漠。
而她突然之間就看到了這種淡漠,完全不屬于一個七歲的孩子的:“夭兒,你是不是有什麽不能說的,不要吓娘。”
“娘,你怎麽了?”周桐奇怪的看着娘,不知道她爲什麽突然之間說這樣的話。
葉玉娴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自己的女兒:“你是不是有什麽瞞着娘,爲什麽你突然之間……”
周桐有些意外看着自己娘,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的确有什麽事情瞞着自己的娘,知女莫若母,她很想告訴自己的母親,自己這一輩都是别人的墊腳石,今天的榮耀就是他們計劃之中的一部分。
“夭兒别哭,你給娘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你對你父親也淡漠了,對這些事情也不在意了。”葉玉娴慌忙護着周桐。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怎麽都走不出大火,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燒死,我不想死,我死了娘怎麽辦。”周桐接着這個謊言開始哭了。
她真的很委屈,在自己死在洞房之中的時候,她所有的恨,所有的不甘,都化成了不甘,然後在被焚燒在大火之中。
她娘怎麽辦,她那個自己還不知道的妹妹是誰,周家會成什麽樣,她不甘心,她放不下。
“夭兒不哭,娘在這裏呢。”葉玉娴也哭了起來,想周桐是被吓壞了。
最後周桐終于平息了,出了一身的汗,不過已經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了,葉玉娴小心的幫她沾掉傷口上的汗水,然後塗上藥,而周桐還在不斷的抽噎,好像委屈到了極點。
“娘把去莊子上畫的圖紙拿過來我再看看。”周桐很認真的說。
“你不是已經看過了,沒什麽好看的。”周夫人擔心周桐再想起什麽不好的事情,又開始哭了。
“沒事,我就看看。”周桐很固執的說。
葉玉娴隻好把圖紙拿了過來,她知道活人被燒死屍體的蜷縮的,死人被燒死屍體是伸展的,可是那裏大部分的屍體都是蜷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