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天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邵齊立馬警惕的靠近了大門那裏,他們剛到這裏能敲門的人好像隻有那麽一個。
周桐開了門看着面前醉成爛泥的一個人。
“龐大友呢?”那人迷迷糊糊的說着就要進去。
邵齊直接給他推出去了,看來是原來房主認識的人,把他們給吓了一跳。
“奶奶的,竟然敢不讓我進去。”那醉漢說着要挽袖子,卻直接趴一邊吐了。
邵齊正要關門,卻看見一道人影站在那裏,她愣了一下制止了邵齊。
“單獨出來見我。”付明蘇簡單的說。
“不能去。”楚王要攔在周桐面前。
“沒事。”周桐很認真的說,然後提了一下裙角直接出門了。
楚王站在門内,看着周桐慢慢的走向付明蘇,這種感覺不像是綁|架或者被綁|架,倒像是出門見一個認識的人而已。
周桐站在付明蘇身邊低着頭:“你要保證孩子沒事。”
“肯定沒事。”付明蘇說着眼角看了一眼楚王和邵齊:“我們去轉轉。”
周桐回頭看了一眼楚王:“叔父先歇息吧,桐兒晚一點兒就回。”然後跟在付明蘇後面走了。
“王爺。”邵齊有些緊張。
楚王卻皺眉:“他們認識。”
邵齊有些意外,不知道周桐什麽時候和付明蘇認識的。
“到時候你怎麽通知他們把孩子送回去?”周桐跟在付明蘇後面輕聲的說。
“其實你就是不來,兩天之後孩子也會被送回去。你們既然來了,等回去的時候孩子自然會被送回去。”付明蘇簡單的說:“沒想到你來的這麽快。”
“然後呢……”周桐簡單的說。
“我在他身上種了個小家夥,每年都要吃解藥,一直到十八歲。”付明蘇簡單的說。
“所以你帶走孩子隻是想讓我來而已。”周桐苦笑了一下。
付明蘇這樣做,完全讓人無法對他下手,要不然陳恒也是死。
其實周桐在來的時候已經想到了,最起碼付明蘇之前身邊有一個李探,她可不相信付明蘇會帶着孩子來宜城。
來宜城隻是他們認識的地方而已,隻是爲了以防萬一,所以她才和楚王一起來的,另外還給了楚王希望。
“其實比你月淩霜更讓我在意。”付明蘇說着轉身看着周桐。
周桐也站在那裏沒有動,付明蘇拉過周桐手放在自己手心裏。
“這麽冰涼,你害怕?”付明蘇輕聲的說,如同情人之間的低語。
周桐任平他握着自己的手,那手上的暖意傳過來,也十分真實,可是她的心裏更冷了。
“對,我怎麽可能不害怕。”周桐看着付明蘇的眼睛。
雖然容貌不一樣了,但是這個距離看他,眼睛還是一模一樣的。
她真的害怕,一個容貌都徹底改變了的人,這樣站在她面前,就算她内心再強大,也會害怕。
付明蘇揉了揉周桐的手,然後從懷裏拿出一塊溫潤的暖玉放到她手裏,動作十分輕柔,好像害怕弄傷了周桐一樣。
“害怕!”付明蘇輕聲說。
周桐站在付明蘇面前的确是害怕的,因爲若不是周桐,羌川也不會那麽快就失敗,付家也不會被滿門抄斬。
若不是周桐,付明蘇的複仇計劃應該會很順利的,京城現在一定被他攪的滿城風雨,他的大仇自然得報。
可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若不是他機靈,他相信一旦被人知道他是付明蘇,到時候他的下場和付家是一樣的,甚至會更慘。
這些都是因爲周桐,周桐應該是他想千刀萬剮的大敵,而現在兩個人竟然這麽平靜的站在一起。
“你應該害怕的。”付明蘇淡淡的說,然後又慢慢的走着:“其實你見到我的時候,就認出了我。”
“是。”周桐十分平靜的說。
“當時我們立場不同,我不怪你。”付明蘇簡單的說:“羌川的布局是你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季非去羌川的時候。”
“那個時候你才多大啊,是葉家的指派的吧。”
“是我。”周桐十分平靜:“當時季非和文采菲已經認識,文采菲的大仇人我也猜到是誰了,但是我讓季非去羌川的真正目的是對付嚴家,誰知道竟然有那樣的變故。”
付明蘇點了點頭:“那你的臉呢,其實你從來都沒有被毀容。”
“不是,被毀了,不過當時就好了,之所以一直隐瞞,是以爲慶王。”
付明蘇輕笑了一下:“怎麽感覺自己有點羨慕那個蠢貨慶王了,竟然讓你如此處心積慮的對付他。”
周桐看着付明蘇,付明蘇比她高一頭還多,站在他面前感覺自己很渺小。
“你應該知道,慶王對我純屬利用。”周桐平靜的說。
“那是自然,嚴家對誰不是利用啊。”付明蘇很平靜:“在宜城的時候,你認識我,就把我當做敵人嗎?”
周桐擡頭看着付明蘇:“其實我不想把任何人當做敵人,隻是當時你剛好做了那樣的事兒而已。”
“如果當初我在京城多待幾年,會不會早點認識你。”
周桐想了一下:“這些隻是事到如今我們的一些感慨而已,若是當初你在京城,自然是在嚴家,說不定會幫着慶王更深的設計我,我容顔被毀的事情估計瞞不過你。”
“對你下手的是皇後吧。”
“應該是。”
“你不恨她?”付明蘇有些意外。
不過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想想現在皇後和溫家的結局,好像沒什麽好恨的了。
“跟我走吧。”付明蘇突然簡單的說:“我知道我們這種關系,暫時得不到你的心,但是你的人在我身邊就行。”
周桐低頭,這是讓她選擇讓陳恒活着,還是她擁有自由,不管怎麽說她都不能無視陳恒的生死。
“他隻是一個小孩。”周桐十分沉默的說。
“可是你在乎的事物真的不多。”付明蘇十分平靜的說。
“你這是沒有給我其他選擇啊。”周桐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