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要是我們直接去雲城會是什麽情況,這裏已經成了這樣,雲城知府不可能不知道。”陳烨說着開始吃東西。
林彥看着陳烨并沒有嫌棄的樣子笑了一下:“這你就不知道了,一個知府可能連自己的城池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陳烨看了林彥一眼。
“他們看的都是别人送來的東西,說白了就是賬目,隻要賬目沒問題,他們連衙門都不會出的。”林彥說着也吃了起來。
“師傅好像很了解這些官員?”陳烨打趣了一下。
林彥的确是他師傅,盧浩當時是被以藥童的身份帶走的,雖然教的東西比林彥多,但是身份總是差了那麽一點。
“官員也是有好有壞,好的多了,壞的壞不起來,壞的多了,好的活不下去,隻要是太平盛世,就免不了官官相護。”林彥說着話題一轉:“不過說真的,要不是周小姐提前說,我們可能不會這麽順利到這裏。”
陳烨自然知道是這樣。
“如果這件事牽扯過大,不如你和周小姐商量一下決定。”林彥突然說。
“師傅什麽時候開始信服一個小丫頭了。”
林彥搖頭:“有智不在歲月,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這種情況的,但是憑她這運籌帷幄之中,能覺千裏之外的能力,我自認不會比她做的更好,關鍵是她才十四歲。”
陳烨愣了一下,這才愣了一下,周桐今年才十四歲啊,他十四歲的時候,還動不動就賭氣呢。
“到時候看吧。”陳烨不想周桐操那麽多心。
早起盧浩興奮了,因爲被他們救了人醒了,雖然還十分虛弱,但是肯定是活了。
盧浩用水化開藥丸讓他喝藥,然後才給他吃了一點東西,他現在太虛弱,不能多吃東西。
“謝謝。”曹德十分吃力的說:“你們趕緊離開這裏吧,要是被他們發現,會被他們抓走去當苦力的。”
他覺得自己肯定不會活了,但是沒想到還活着。
“你是誰?爲什麽會在這裏?”林彥已經聽說他不是雲肅人,口音完全不同。
“我叫曹德,羌川人,是一個木匠,被他們抓到這裏伐木的。”曹德非常吃力的說:“其他人都死了,我眼看也活不成了,就被扔了出來。”
陳烨和林彥對視了一下,瞬間覺得問題大了,羌川人被抓到雲肅來伐木,爲什麽就沒有人知道?
而雲城知府鍾玉奎在大廳裏面走來走去,按照四皇子的行程,應該到雲城了,他已經統計好了災民,準備好了募捐,府衙的賬目的都已經整理好了,就等着秦王來呢,可是秦王卻遲遲不見人影。
鍾玉奎屬于那種書呆子類型的知府,不管什麽都是嘴上說說,看看别人做的東西,自己以爲自己很清高風雅,雙手不沾人間煙火的。
真不知道他這樣的人,是怎麽在官場上混出來的,但是他的才學還是很高的,經典學注,他幾乎可以倒背如流,這是他最得意的地方。
“常師爺,你可讓人打聽清楚了,秦王殿下真的還沒到?”鍾玉奎十分擔心的說。
“按行程說,秦王殿下應該到了,至于爲什麽沒到,屬下也不是很清楚。”常師爺也十分疑惑的說:“不過大人不用擔心,那些在京城嬌生慣養的王爺,指不定是因爲受不了路途颠簸,路上走的太慢。”
常師爺名叫常師爺,考取過很多次功名,隻能說命中沒有那個福氣,後來轉做師爺,可謂是風生水起,把知府架空都是正常的事情,而他也喜歡上了做師爺。
“哎,有這樣的王爺,真是國家不幸啊。”鍾玉奎出于愛民心切的感慨了一句:“那路上已經準備好了嗎?”
“大人就放心吧,秦王要經過的地方屬下已經安排好了,已經下令不讓那些流民走秦王要走的路,不會有什麽沖撞的。”
“這就好,不能讓秦王認爲我這個知府管治無方,讓雲肅他民不聊生。”鍾玉奎十分慎重的說。
“是。”常世業笑着說。
曹德恢複了一天之後終于能好好的說話了,當即把這三年的經曆都說了一遍,他隻是覺得能救下自己的人就是好人,就算不能幫他伸冤,也不能讓這些人被抓住了。
他是羌川荥陽人,三年前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群人把荥陽的精壯勞力全部都抓走了,然後一把火燒了荥陽,從那個時候起,他們就被送到了這裏。
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伐木和燒炭,每天吃的糧食都有限,根本就沒有力氣逃走,周圍還有兇神惡煞的人看守。
一旦他們稍微不服從就會被吊打,就這樣死的人越來越多,而且對于那些要死的人,他們直接給扔到山溝裏面,任其自生自滅。
曹德說着也是一臉驚恐,那對他來說就是地獄一般的生活,完全不堪回首。
陳烨和林彥越聽眉頭皺的越厲害,按照曹德所言,整個荥陽的人都被抓走了,而且還被送到了不同的地方。
“三年前荥陽瘟疫,整個城池都無人生還,到現在還封鎖着。”林彥十分沉重的說:“要是曹德說的是真的,那麽一切都是有人爲了掩蓋這個事實做的僞裝。而羌川可是被嚴家把持着。”
陳烨的表情也十分凝重,他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重關系:“隻是以大皇子現在的聲望,完全沒有必要如此激進,他這是爲了什麽?”
“人心不足啊,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你治理災荒的範圍了。”林彥覺得這件事十分棘手。
陳烨想了想:“不能讓他們繼續這樣了,不管是誰,一定要除掉他。”
“你打算怎麽辦?”林彥看着陳烨,現在楚王也不在京城,若是皇上不相信四皇子,到時候四皇子的處境就十分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