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夥,卻正是蘇城之。
那男人聽到,慌忙說道:“對,對,你放了她,我立刻将内丹交給你們。”
蘇城之緩聲說道:“放了她,當然可以,隻不過不是現在。”
那男人壓抑的聲音中,帶着說不出來的憤怒,一字一句地說道:“爲什麽?爲什麽?你殺了我全家,我卻還要将内丹給你,而你卻連一個小女孩,都不放過……”
蘇城之微笑着說道:“如果我們将她放走了,而你卻不肯如約交出内丹呢?”
那男人憤怒地說道:“我秦老二這一輩子,就沒有撒過謊。”
蘇城之說道:“我也是,而且我可以發毒誓……”
男人給蘇城之的無恥給氣得無比難過,而我和馬一岙對視了一眼,也大概明白了這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裏面的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小狗的替代者。
怎麽辦?
兩人眼神交流,都用不着言語,便決定這個時候站出來,幫助那個叫做秦老二的人。
不管是往日仇怨,還是當下情形,我們都不能對蘇城之爲非作歹的行爲坐視不管,隻不過蘇城之這些時日以來,修爲變得深不可測,想要在他手中占得便宜,還真的需要費些心思。
裏面的對話還在持續,我和馬一岙則開始朝着院子緩步摸去。
蘇城之并非是一個人來的,除了門口那個四處張望、放風的家夥之外,院子裏還有兩人,至于屋子裏面,則不太清楚。
通過呼吸頻率判定,大概有五六人的樣子。
當然,我說的是蘇城之帶的人,至于那個叫做秦老二的男子,以及他的女兒,則沒有計算在内。
既然打算出手,那就得一擊奏效,至少要将人質給救出來。
不然我們的出現,最後也隻是一個笑話。
大概弄清楚了這兒的人員配置之後,馬一岙沖着我比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堵住門口,吸引衆人的注意力,而他則伺機從另外一邊的窗戶闖入,将小女孩給救出來。
這計劃并非完美無瑕,但是在這段時間内,我們能夠做的,也就隻有這個了。
希望那幫家夥不至于太過謹慎。
兩人簡單比劃之後,馬一岙踮腳,快步朝着屋後走去,而我則在心裏計算了一下時間。
到達了一個時間節點之後,我騰然而起,一個翻身就越過了那邊的竹籬笆,随後使出了貪狼擒拿手,将站在狗屍旁邊的一個家夥給抓住。
我抓的,是那人的左手,雙手擒住了他的手腕,那人是個紮手的厲害角色,驟然遇襲之後,也不慌張,猛然一退,随後抽手,而右手一抖,卻有一把匕首,朝着我的心窩子裏紮來。
這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顯得無比迅捷,也展現出了對方的悍勇本色。
與此同時,他還張口,大聲喊道:“還有餘孽……”
砰!
他的話語還沒有喊完,就給我一拳過去,惡狠狠地砸在了面門之上,好幾個牙齒斷掉,含着血水,落到了嘴裏去。
那家夥奮力反擊,然而右手的手腕被我再次抓住,在此之前,他的左手已經被我撸脫臼了。
他再次出聲:“啊……”
砰!
又一拳上去,打在了他的腦袋上,卻聽到“噗”的一聲響,這人的悍勇不再,雙眼一翻,直接栽倒在地了去。
我兩拳放翻了這家夥,不過也給了敵人足夠的反應時間,院門口放風的那家夥,以及不遠處的另外一人立刻就沖了過來,一人手持三棱尖刀,而另外一人,則雙手各抓一根一米長的鐵戟,朝着我撲将過來。
而屋子裏也傳來了動靜,先是一聲歇斯底裏的慘叫,緊接着也有人朝着外面沖來。
我瞧見這場景,沒有托大,将金箍棒亮了出來,先是橫掃一片,将外面那兩人給逼退了去,随後棒頭回旋過來,将裏面往外沖的人給猛然一下戳去。
铛!
有人氣勢洶洶地往外沖來,卻給我一棒子捅了回去,而就在這個時候,屋子裏一片混亂,有人驚叫,有人呵斥,有人罵娘……
幾秒鍾之後,卻傳來了馬一岙的聲音:“得手!”
砰!
他的話音剛落,我感覺一道巨力襲來,我身處的這門口,整個一面牆都垮塌了下來。
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往院子裏退了幾步,這才發現那房子的整整一面牆都給擊垮,緊接着一道黑光朝着我籠罩而來。
我想也不想,橫棒來擋,卻覺得那股力量澎湃洶湧,将我整個人都給直接擊飛了去。
這情形将我給吓了一跳,雖然經過與魯妖王的巅峰對決,以及趕了小半天路,我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有些疲倦,但也不至于如此弱小吧?
或者說,敵人也未免太厲害了。
不過,與魯妖王的一戰,對我最大的收獲,恐怕就是信心的構建,所以那種驚訝隻是一瞬間的。
落地之後,我不但沒有慌忙後退,而是怒吼一聲,緊接着雙手抓棒,朝着前方猛然砸去。
轟!
兩股力量陡然撞擊到了一起,發出巨大的轟鳴聲,而随後,不遠處的房屋大概是受不住這樣的力量波及,直接垮塌了下來,轟隆隆作響,煙塵四散。
而這會兒,我也終于瞧清楚了對手的模樣,卻正是一身黑衣的蘇城之。
這家夥左手抓着一把古色古香的長劍,而右手之上,卻是一顆血糊糊的圓珠子,上面血迹斑斑,顯然是剛剛取下來的。
那個秦老二,已經将内丹交給了蘇城之?
他怎麽會這麽傻?
我愣了一下,而蘇城之也瞧清楚了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是誰,臉上露出了獰笑,冷然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新晉的齊天大聖啊……”
他一臉嘲諷地看着我,随後将手中那顆乒乓球大的圓珠子,直接放進了嘴裏去。
他怕我阻攔,當機立斷,吞服了妖丹,我瞧見,不願意讓他如此順利得逞,提起棒子,就想要上前阻攔,而這個時候,房屋垮塌揚起的灰塵之中,走出了幾個人影來。
我擡頭望去,卻是馬一岙和一個滿臉老相的男人,以及一個三四歲的鄉下小女孩。
那個滿臉老相的男人,應該就是秦老二,他完全不像是一個夜行者,無論是穿着打扮,還是神态氣質,都與那被生活壓彎了腰的鄉下老農一樣,沒有什麽區别,而此刻更是面無血色,搖搖欲墜的樣子。
小女孩則給吓壞了,一直在嗚嗚哭泣着。
那男人被馬一岙給扶着,一臉悲怆地說道:“東西都給你了,你爲何還要殺她?”
蘇城之冷冷一笑,然後說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像你們這樣的賤種,殺光殆盡,才是最好的選擇!”
男人雙目赤紅,一字一句地問道:“我秦老二一生,從不害人,與人說話都是客客氣氣,隻想過着平凡普通的日子,與你也是往日無仇近日無冤,甚至根本就沒認得你——爲什麽,你爲什麽要這樣對待我?”
他呼吸沉重,渾身顫抖,情緒顯然處于崩潰的邊緣。
蘇城之已然服下那圓珠子,舉起手來,他的一衆手下已經迅速走來,圍繞在了他的身邊。
有了身邊人的簇擁,這家夥終于有了幾分氣勢,冷然說道:“你們這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本來就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我這麽做,不過是替天行道而已。”
秦老二有些較真,說道:“那我妻子呢?我母親呢?她們都是最正常的人,你爲何要對她們動手?”
蘇城之一臉高傲,冷冷說道:“身爲人類,還與妖魔鬼怪爲伍,顯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這樣的賤種,這世間死一個少一個,有什麽道理可講?”
聽到蘇城之的話語,秦老二愣住了。
他沒有想到,他得到的,居然是這麽一個回答。
他放開了馬一岙的攙扶,哭一般地大笑道:“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錯了,我的這一生,都是個錯誤——娘啊,兒子悔不該聽你的話啊,不然又何至于落到這樣一副田地?”
他瘋狂大笑,卻淚流滿面,看得人心酸無比。
而另外一邊,蘇城之卻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微笑着說道:“今天算你走運,碰到這兩個好事之徒。我給這位新晉的齊天大聖一個面子,就饒了你和你那賤種女兒的狗命,哈哈哈……”
他說罷,手一揮,卻是準備帶着一衆手下離開這個地方。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院門口處,卻站着一個人。
我抓着金箍棒,攔在了這一衆人等的跟前,面對着作惡之後,準備揚長而去的這幫家夥,平靜地說道:“你……說完了?”
蘇城之瞧見我,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說道:“侯漠,别以爲你打敗了魯大腳,就能夠在我面前擺臉色。”
我搖頭,說不,我不是擺臉色,隻是想要問你一句話。
“什麽話?”
“你裝完了逼,就準備走,經過我同意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