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瞧見變故在突然之間就發生了,正在低聲喝止那兩名戰士的彭隊長頓時就惱怒了,他箭步前沖,直接跳進了那深坑之中去,想要将那被拽入裏面的三号給搶回來,而唐道也是十分靈動,急沖上前,摸到了七号的身邊,将那被釘在地上、吃痛大叫的戰士給按住,對他說道:“别動,别動,别扯到其它的地方。”
七号并沒有死,隻不過他給釘在地上,動彈不得,劇烈的疼痛也讓他有些熬不住。
唐道在想辦法将他給救起來,卻不曾想在這個時候,遠處的高坡上,突然間發出了“嗖、嗖、嗖”的響聲,黑暗中,仿佛有無數羽箭,朝着這邊射來一般。
唐道瞧見,大聲喊道:“隐蔽!”
他沖着旁邊慌了神的衆人喊着,而那箭來得又猛又急,眼看着就要将他和七号射成篩子,卻最終還是給擋住了。
铛、铛、铛……
一陣急促的撞擊聲之後,羽箭四散而落,一個身影站在了七号的跟前。
那是手持金箍棒的我,用九路翻雲之中的“五行開”一法,挑動風雲,将那奪命的羽箭給全部挑開了去,無一能射中目标。
而随後,我将那金箍棒往地上猛然一頓,發出了嗡嗡之聲,那聲波傳到遠處,回返而來,讓我大約知曉了射手的方位,揮手一棒,砸在了一塊碎石之上,卻是落到了高崗之上的一處黑暗中,竟然有人“哎呦”地叫了一聲,顯然是被擊中了。
這運氣,真的是不錯。
我揮舞着金箍棒,将陸陸續續射來的羽箭給擊飛,掩護衆人,而唐道也将七号身體裏的那羽箭折斷,連人帶着箭,撤到了一處山石後面藏着,其餘人也都各自找地方躲藏起來,這時周圍的黑暗中,突然間響起了喊殺聲,一時之間,仿佛有數十人在呐喊,并且朝着這邊猛沖而來。
我們被伏擊了。
我确定了這一點之後,在敵情不明的狀況下,并沒有上前沖殺,而是退到了深坑邊緣,朝着足有三五米深的坑裏面望去,瞧見下面也是一片混亂,打成了一團,但我瞧不見彭隊長的身影,隻有大聲喊道:“彭隊,彭隊,你在哪裏?”
轟……
我喊了兩聲,卻聽到下方傳來一陣哀嚎,緊接着彭隊長出聲喊道:“侯漠,幫我照顧好三号。”
話音剛落,卻有一個黑影從深坑底下給抛了上來,我瞧見那一身軍裝,知道是被繩圈套住脖子,然後給拽下深坑裏面去的三号,趕忙将金箍棒交到左手,右手前伸,将人給接了過來。
人接了過來,我摟在懷裏,發現呼吸有些微弱,知曉剛才被套住脖子,然後往下拉的時候,這三号戰士受了傷,于是拖着他往唐道等人隐蔽的石塊後面過去。
我這邊回撤,卻從黑暗中沖出兩人來,雖然沒有顯露本相,但妖氣洋溢,氣勢洶洶,一人持槍,一人拿刀,朝着我猛然殺來。
我單手持棍,又要照顧三号,力有不逮,與之交鋒兩下,應付而已,且戰且退。
不過對方确實十分兇悍,完全不給我松口氣的時間,非要糾纏于我,而與此同時,遠處的羽箭又起,這些箭并不在意我身邊的同伴,速度極快,而且十分刁鑽、準确,我倘若不是全神貫注,隻怕就給一箭帶走了。
除了這兩人,在黑暗中,還冒出了更多的黑影來。
一時之間,十面埋伏,草木皆兵,我們仿佛陷入了最爲恐怖的危機之中去。
在這樣的絕境之中,我反而變得淡定下來,先前一直表現得小心謹慎、任勞任怨的我哈哈大笑起來,感覺心中的狂妄和恣意猛然增長,緊接着我将人往左手攏了一些,随後右手持棒,猛然抓着,手頭用力,先是一招先鋒手,将這兩人的氣勢給壓了下來,随後在一瞬間使出了“生死門”和“奪命”,将拿刀的那漢子手中的鋼刀給直接挑飛。
緊接着,我一棒子捅在了他的胸口處。
砰!
那人氣勢洶湧,身體堅硬如鐵,金箍棒砸在上面,如同擂到了鋼闆之上一樣,然而他的身體還是騰然而起,朝着後方飛去。
我将近身的敵人逼走一個,随後箭步前沖,将三号帶回大石後面,将他往小和尚墨言那兒一推,随後手持金箍棒,沖向了那從黑暗中湧出來的七八人。
而與此同時,我身後有槍聲響起,先是射向了遠處黑暗中的箭手,而随後,那子彈從我的身邊掠過,落到了這幫人的身上去。
噗、噗、噗……
我聽到了子彈入肉的聲音,也聽到了子彈被堅硬身體給彈開的響聲,不過能夠以肉身扛住子彈的人畢竟是少數,所以槍聲響起的半秒鍾之後,這幫人卻是各自找了掩體,将自己給躲藏起來。
唯一剩下的那個,卻是已經與我有了正面交鋒,我揮舞金箍棒,将他給死死纏住,讓他走脫不得。
那人卻是剛才使槍的夜行者,此人身高腿長,滿身黑毛,面容普通,但雙眸卻如同鷹隼一樣犀利,仿佛一把鋒利的刀子那般。
而他手中的長槍也是十分犀利,當真是如同遊龍一般,紮、刺、撻、抨、纏、圈,兇悍之中,又有幾分回旋之意,仿佛随時都醞釀着厲害的手段,能夠在瞬間爆發出來一樣。
這是個槍術高手,而且是十分刻苦,有所領悟的那種,并不是一昧憑借蠻力的夜行者。
人家是有傳承,有手段的,即便是身邊的同伴在火力壓制下撤離,也并不慌張,手中的長槍不斷抖動,朝着我的周身要害刺來,不但如此,他還憑借着身形騰挪,将我作爲抵擋物,不至于被槍火擊中。
是個高手。
我瞧見對方顯露出不俗身手來,不但沒有驚慌,而且還越發興奮,當下也是舉起金箍棒,與之對敵,諸多手段齊出,卻與敵人鬥成一團。
而在這樣高強度、生死瞬間的氛圍下交手,顯然不會是普通比鬥那般溫和,兩人上來就用了最得意的手段,完全沒有什麽試探、迂回的想法,叮叮當當交手幾個回合之後,我趁着對方的氣息不勻,猛然出手,一棒子将他手中的鋼槍砸彎,緊接着金箍棒如同出膛炮彈,順着他的槍杆往前沖刺,陡然轟在了他的胸口處。
我這一下用了九路翻雲裏“畫地爲牢”的意境,又因爲出手猛烈,沒有給對方一點兒反應時間,棒頭直接穿過了對方的胸口,将人捅了個對穿。
嗷嗚……
那人受痛,身子開始瞬間膨脹,黑霧将他整個人都給包裹,随後他變大了一大圈,化作了一頭雪白色的大狗熊,猛然後撤,卻是将身體裏的金箍棒給扯開了來。
緊接着,身受重傷的他沒有再向前,與我纏鬥,而是往後猛然一躍,躲進了不遠處的荊棘叢中去。
我秉承着窮寇莫追的原則,往後退走,來到石頭這邊,發現開槍的人并不是那兩名受傷的戰士,而是唐道,隻見他端着七号的自動步槍,一邊娴熟地點射,一邊還從兩名戰士的身上搜集彈匣更換,動作行雲流水,顯然是經常摸槍的高手。
而正是唐道以一己之力,制造出了強大的火力壓制,使得原本洶湧如潮的敵人攻勢,在這一瞬間變得啞火。
我瞧見唐道壓住了場子,俯下身來,瞧見七号臉如金紙,口中滿是鮮血湧出,趕忙問旁邊照顧的小和尚墨言:“人怎麽樣?”
小和尚正在給七号包紮,聽到我的問話,猶豫了一下。
我盯着他,說:“别隐瞞,說實話。”
小和尚指着旁邊的三号說道:“他還好,歇一會兒就沒事了,但這個,傷到内髒了,流血不止,隻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衆人聽到,臉色駭然,黃學而有些慌張地說道:“那怎麽辦?那怎麽辦?”
另外一個躺在地上的三号臉上也浮現出了兔死狐悲的表情來。
反倒是作爲當事人的七号并不畏懼,勉強開口說道:“隻解沙場爲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老子既然當了兵,就從來沒怕過死,把我的槍給我,你們走,我來給你們斷後。”
說完話,他想要強撐着爬起來,卻因爲傷口的疼痛而又軟了下去,這時槍聲大作,卻是彭隊長撿回了三号的自動步槍,一邊射擊,一邊朝着我們這邊趕來。
彭隊長在唐道的掩護下,沖進了我們暫時躲藏的石塊後面,然後問道:“情況怎麽樣?”
唐道如實回答,當聽到七号可能活不成了的時候,彭隊長的臉上浮現出了極度懊惱的表情,随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抱頭蹲坐在地的格噶大叔和猛甯,用槍口對準他們罵道:“你們是故意的,對吧?”
格噶大叔瞧見了那步槍的威力,抱着頭,驚恐地大聲喊道:“不是,不是,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猛甯也慌亂地喊了起來。
他們說的是妖語,彭隊長根本就聽不懂,兩邊的人溝通不暢,情緒都很激動,眼看着場面就要失控,彭隊長即将扣動扳機時,我伸手過去,攔住了彭隊長,說道:“等等,七号還有救。”
“什麽?”
彭隊長下意識地猛然甩開了我的手,剛想要罵人,卻愣了一下,沖着我說道:“你說什麽?”
我指着地上重傷将死的七号,說道:“馬一岙醫術神奇,能‘起死人而肉白骨’,将人帶過去,他或許能夠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