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戰之後,衆人都覺得比武招親應該是告了一個段落,畢竟剛才那兩人,無論是落敗的花臉神丐,還是此刻的“風輕揚”,他們展現出來的水平,都有着遠超常人的超卓實力。
就算那些對楚小兔有着非分之想的青年高手們,都心服口服,不敢再上前,徒增笑話。
事實上,剛才嶽壯實飛到了十米高空吊打花臉神丐的情形,也讓少部分躍躍欲試的人不敢上前。
這手段,實在是太無恥了,但不得不承認,還挺好用的。
然而霍二郎的出現,卻讓大家剛剛落下的心,又懸在了半空中。
這個神秘的霍家繼承人,他到底有多厲害呢?
所有人都在猜測,卻沒有人瞧見過他的出手,事實上,霍二郎從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之中以來,就從來沒有動過手。
他一直都被霍家一衆高手給保護着,無人知曉他的修爲到底有多高。
但能夠被霍英雄這樣的老派人物認可,并且成爲霍家當前話事人的霍二郎,要是沒有兩把刷子,又如何能夠鎮得住西門越、秦三千這等一衆悍将?
所以瞧見霍二郎站了出來,我還是挺期待的。
而嶽壯實卻有一些驚訝。
他沒有想到,事到如今,居然還有人敢站出來,所以他認真地打量了一下霍二郎,好一會兒之後,指着他額頭上面的疤痕說道:“你的這個,是什麽東西?”
霍二郎說道:“小時候不聽話,我父親掐的印子。”
嶽壯實笑了:“你父親可真心很。”
霍二郎說道:“望子成龍嘛。”
嶽壯實指着腳下的一片廢墟,說道:“擂台都沒有了,怎麽打?”
霍二郎往前走來到了斷口處,往下一躍,落到了碎石之上,然後說道:“心中有擂台,即可,你覺得呢?”
嶽壯實哈哈大笑,說我欣賞你的勇氣,來吧,瞧見你這麽有趣的份上,我就不下狠手了……
他說着話,雙腳猛然一蹬,就如同一個炮彈似的,朝着霍二郎殺去。
他說不下狠手,但陡然而起的這一下,還是讓人爲之驚駭。
很顯然,對于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他還是心懷怨怼的,而且他也瞧見了霍二郎身邊的西門越,知道一旦有個什麽變故,那個老頭子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出手,絕對不會講什麽江湖規矩的。
那人的面相,看上去就不像是願意遵守規矩的。
雙方一開打,我翹首以待,想要看一下霍二郎到底有着什麽樣的手段。
然而眼看着嶽壯實就要靠近霍二郎,卻瞧見他的右手張開,飛出了幾道白色絲線來。
那絲線起初并非白色,而是近乎于透明,但在一瞬間,陡然膨脹,化作了一張大網之後,方才能夠化作了白色。
而這一大團的絲網,卻在下一秒,将沖上前來的嶽壯實給兜了個結結實實。
嶽壯實哪裏知道霍二郎給他來這一手,當下就有些反應不及,等他停住腳步的時候,那絲網如同有生命一般,将他死死纏住,粘稠不已。
無論嶽壯實如何掙紮,都難以掙脫,而且越弄越緊,将自己給纏成一團。
被暗算了的嶽壯實憤怒不已,那衣衫之下,又有黑氣浮現,無數馬蜂想要往外面翻湧,卻不曾想霍二郎一個箭步上前,從兜裏掏出一包粉末來,朝着嶽壯實猛然一撒。
那些變異的馬蜂,就跟被噴了殺蟲劑一樣,紛紛跌落下來,完全騰空不起。
這……
我們都傻眼了,因爲從台下的角度來看,霍二郎幾乎是一個見面,就将嶽壯實給撂倒了去,這樣的結局,着實是太讓人意想不到了。
看起來,嶽壯實還是那個嶽壯實,即便是此刻化名成爲了“風輕揚”,智商還是有一點兒欠缺。
當然,這跟霍二郎的聰明,以及随機應變也有關系。
我們都以爲霍二郎會顯露出絕對的實力出來,将人擊倒,卻不曾想他居然是用了某種古怪的法器,有針對性地施展,讓威風凜凜、幾乎處于不敗之地的嶽壯實瞬間落敗。
衆人都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太地道,而嶽壯實也是如此,他被那白色絲網給纏得越來越緊,連動彈都沒辦法,隻有不甘心地破口大罵道:“你這是作弊。”
啊?
霍二郎緩步上前,認真地說道:“什麽作弊?您說的,是用天蠶鎖身網,還是寂滅毒粉?”
嶽壯實憤憤不平地說道:“都有。”
霍二郎伸腳,那擦得铮亮的尖頭皮鞋踩在了一隻黑背大馬蜂上,使勁兒碾了一下,将汁液踩得迸射,然後說道:“那您弄的這些,又算是什麽呢?”
他的反問讓嶽壯實無法反駁,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好,好,算我輸了,可以了吧?把我放開,我要走。”
霍二郎笑了,說道:“這件事情,可由不得我。”
他轉身,看向了不遠處的橫塘老妖,而橫塘老妖則開口說道:“你沒事兒跑到我這兒來,将局面弄成這樣,就想一走了之?”
嶽壯實大聲抱屈:“搗壞你擂台的,還有打傷台下這些人的,可是剛才那個臭乞丐,他走的時候你們沒攔,爲何偏偏攔我?”
他這般說着,台下居然有人也附和了起來:“對呀,他既然認輸了,你們爲什麽不放開他?太過分了!”
我朝着說話的那人望去,卻見正是先前那個好幾百斤的小胖妹。
瞧見這個帥氣的小哥哥被捆成了帶魚,她委屈得都快要哭起來。
橫塘老妖卻冷冷說道:“風輕揚,哦,不,應該稱你爲嶽壯實,對吧?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應該用不着我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揭底吧?怎麽,你覺得委屈,是不是咱們去公門那裏評評理呢?”
名字被點破,嶽壯實就好像是被捅破了的氣球,一下子就蔫了,不再說話。
這個時候,有幾個橫塘老妖的屬下走過來,将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嶽壯實擡了起來,搬到了後邊去。
橫塘老妖則對還留在台下的一衆人等拱手說道:“諸位,此人是一偷香竊玉的采花賊,手下的人命不知多少,罪大惡極,民憤極大,今日霍先生既然将他擒住,到底如何處置,這個得聽官家的人來說——我知道大家可能不願意聽我說這個,但還請大家諒解一下,換位思考,多想一想那些被他害死的無辜者……”
她說得冠冕堂皇,台下就算是心有餘慮者,瞧見台上幾位江湖名宿都默認了,也就不再多言。
唯有幾個女子,難過得哭出了聲來。
随後橫塘老妖又說道:“今日天色已晚,再加上擂台已毀,我女兒王妙淳的招親,就改在明天,今日老太婆招了四位良婿,又是我的生日,還請大家移駕後院,我這兒略備薄酒,招待大家,希望大家能夠吃得開心……”
經過這一下午的擂台攻守,還有剛才讓人大開眼界的拼鬥,即便是這擂台之下的失意者,想必也是覺得這一次沒有白來,此行不虛。
今天的場面,已經足夠許多人吹噓好幾年了。
橫塘老妖說完了場面話,朝着衆人拱手之後,與台上一行人離開,而這個時候,工作人員也走了過來,邀請我們前往後院去赴宴。
馬小鳳找到了我們,問要不要一起過去,折騰了一下午,不知不覺,肚子都有一些餓了。
我們問馬小龍的傷勢如何,她告訴我們,剛才的時候她去看了,一切無恙。
我說好,那我們就先離開了。
馬小鳳很是驚訝,說爲什麽?
馬一岙指着我,說他心結已解,就沒有什麽好停留的了。
馬小鳳盯着我,又看着旁邊的朱雀,臉上露出了會意的笑容,說好吧,我給你們留一個聯系方式,回頭冬天了,去三亞度假,到時候我和我哥給你們全程安排。
與馬小鳳告别之後,我們轉身下山。
與我們一起的,還有不少人,這些人争鬥失意之後,美人歸了别人懷抱,意興闌珊,哪裏還有留下來喝酒、并且送上祝福的想法?
我們下了山,在下面的鎮子短暫落腳,吃了一碗湯粉,然後乘坐最後一班去縣城的班車走。
車行十餘裏,突然間馬一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司機大聲喊道:“師傅,刹一腳。”
那司機完全不理會,而這時,馬一岙突然間猛地一腳,班車的車窗踹開,然後跳了下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