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這龍飛鳳舞的七個字,我下意識地瞧了一眼旁邊的馬一岙,發現他也是一臉錯愕。
随後我們往台上望去,卻聽到那扇子的那人揚聲說道:“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樂事誰家院——如此佳人,卻要落入你這麽一個又醜又臭的乞丐手中,當真是明珠暗投,太過晦氣,既如此,不如我來吧……“
此人身材高大,一襲白色的麻衣,端的是玉樹臨風,而當那折扇落下,衆人打量,發現他相貌英俊,溫潤如玉,風神俊朗,與那醜惡如鬼的花臉神丐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别,忍不住紛紛驚歎。
台下的一些女孩子,甚至忍不住叫出了聲來。
最誇張的,是剛剛安頓好兄長的馬小鳳,瞧見這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年輕男子,頓時就大聲叫道:“哇,好帥啊……”
花臉神丐用一手漂亮的組合拳,将範偉鵬擊敗之後,得意洋洋,沒想到這人剛一露面,就搶了他所有風頭,臉色頓時就變得很是難看。
他指着那略微顯得有些娘娘腔的男人說道:“你是誰?報上名來。”
我和馬一岙在台下,一臉古怪地說出了同樣一句話來:“嶽壯實。”
是的,沒錯,這位躍上台去的大帥哥,漂亮得讓男人都直不起腰來的男子,正是之前我們在湘西大山之中,遇到的假山神嶽壯實。
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東西,因爲常年吸食女子精血,使得此時的模樣,卻仿佛十八九歲的少年郎一般。
而他美好的生活,以及那個所謂“落花洞女”的傳說,則被我們給打破了。
這家夥也中了小虎的蠱毒,最終狼狽逃竄而走。
我本以爲他應該是身中蠱毒,最終慘死于野地,無法活下來,卻不曾想這家夥卻如此風騷地出現在了比武招親的會場,并且躍上了高台,與勢不可擋的花臉神丐做了對手起來。
這……
事情變化得太快,實在是太具有戲劇性了,我一直以爲霍二郎會出手,應下最後的一戰,卻不曾想卻蹦出了這麽一人來。
事實上,衆人都對這個莫名出現的大帥哥充滿了好奇,不過瞧見他那細皮嫩肉的模樣,不少人對他都充滿了質疑,而台下一些年輕女子,甚至忍不住低聲呼喚道:“小哥哥,别去了,太危險了,我不用比武招親的,隻要你招一招手,我今天晚上,就去你房間……”
我聽到這話兒,忍不住朝那個言語大膽的妹子望去,卻發現那妹子一身好肉,差不多有三百來斤,比肥花還要肥碩,忍不住抹了一下額頭的冷汗。
嶽壯實也聽到了這話,下意識地望去,随後拱手說道:“我,還是在這裏拼命比較合适。”
随後,他對那花臉神丐說道:“我叫做風輕揚……”
呸!
花臉神丐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又腥又臭的濃痰,不屑地說道:“風清揚啊,我還令狐沖呢——真當老子沒讀過書,拿小說裏面的人來哄老子呢?告訴你,像你這樣藏頭露尾,不敢報出真實姓名的家夥,不配與我交手。”
嶽壯實搖着扇子,不慌不忙地說道:“風輕揚,風是‘大風起兮雲飛揚’的風,輕是‘輕舟已過萬重山’的輕,揚是……”
花臉神丐一臉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說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别他媽的在這裏拽文行不行?”
嶽壯實認真地說道:“你說不報姓名,就不能交手,那你……似乎也沒有說自己叫什麽名字啊?”
花臉神丐冷臉說道:“剛才台下有人喊了,你難道聾了,沒聽到?”
嶽壯實說道:“我隻聽了别人喊你‘花臉神丐’,但你具體叫什麽呢,這可沒有人知曉。”
花臉神丐道:“等你打赢了我,再說話吧。”
嶽壯實哈哈大笑,說你看看你,人長得醜吧,還愛唧唧歪歪,搞什麽雙重标準,非要逼問我的姓名出來,自己卻是個藏頭露尾的鼠輩,哼……
花臉神丐的臉色陰沉,一字一句地說道:“老子在這江湖上,揚名立萬,個個都曉得老子的威名,跟你這等不出名的小角色,能比呢?”
嶽壯實眯眼,變得嚴肅起來。
他認真說道:“我闖蕩江湖的那個時候,可沒有你什麽事,小子。”
這一聲“小子”說出口,表現出了嶽壯實心頭那一份卓然的傲氣來。
當年他被遊俠聯盟逼迫,躲藏深山,一躲不知歲月,此刻出來,天下大變,早已不再是他的時代了。
面對着如此狂傲的花臉神丐,嶽壯實如何能夠釋懷?
他,曾經可是山神啊。
“妖王”嶽壯實。
花臉神丐可不知道面前這小白臉的真實身份,瞧見台下衆人紛紛爲這個家夥鼓掌,終于不再廢話,猛然一喝,開口喊道:“長得跟個娘們兒一樣,說再多的漂亮話,有個毛用?來來來,咱們手底之下,見真章吧!”
嶽壯實微笑,折扇一展,朗聲說道:“正有此意。”
轟!
他話音剛落,花臉神丐就已經沖到了跟前來,右拳如同那出膛的炮彈,陡然砸在了嶽壯實的胸口處去。
然而這沖勢,在下一秒,卻被一面折扇給擋住了。
嶽壯實之前的玉質折扇,變成了馬一岙的戰利品,不過這家夥大概是習慣了用折扇作爲防身武器,此刻又弄了一把來。
不過材料不齊,他那折扇的骨架卻是金屬的,而扇面則是某種絲綢物。
嶽壯實之前在湘西的時候表現很差,并不是因爲他本人實力不行,而是諸般因素導緻,此刻他敢上台,自然是有足夠信心的。
他陡然擋住花臉神丐的手,微微一震,那花臉神丐就仿佛被高壓電觸到一般,下意識地往後退去,而随後,嶽壯實身子一轉,卻是朝着花臉神丐開始進攻了起來。
他一把折扇在手,扇面翻滾,如同繁花,施展開來,當真是如同跳舞一般,煞是好看。
花臉神丐給嶽壯實反而壓制,臉色就有些難看了,不過也正因爲如此,使得他開始正視起了面前的這個小白臉來,雙手揮舞,與嶽壯實認真交手起來。
兩人一番龍争虎鬥,相當激烈,而台下也是頗爲熱鬧,大聲叫好着。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打扮得白白淨淨,渾身清爽的嶽壯實,顯然要比花臉神丐要更加得人心一些,除了許多如馬小鳳一樣兩眼冒光的花癡妹子之外,不少年輕人也爲嶽壯實加油打氣。
他們覺得,也隻有這樣豐神如玉的男子,方才能夠配得上楚小兔的美麗。
然而作爲楚小兔本人,卻不這樣認爲。
她是見過嶽壯實的,也知道此人的本性到底如何——說起來,嶽壯實的這一身皮囊雖然很是光鮮,但他的那惡毒作爲,以及馬蜂一般的刺,卻并不比臉如惡鬼的花臉神丐強上多少。
事實上,如果真的隻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嶽壯實,另外一個是花臉神丐的話,楚小兔絕對會選花臉神丐。
因爲花臉神丐即便是又醜又兇,渾身邋遢,散發惡臭,但他終究還是不會害楚小兔的。
但如果是嶽壯實,一夜春宵之後,楚小兔估計又跟那落花洞女村落的大嬢孃的等人一般,容顔逝去,神志皆無,生不如死了。
她雖然表面平靜,但飄忽的雙眼,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而随後,她時不時地轉身過來,與霍二郎交流着,又與橫塘老妖耳語,顯然是在告知兩人這個小白臉的來曆和身份。
不過無論是橫塘老妖,還是霍二郎,都是很有城府之輩,得到了說明之後,卻依然面不改色,耐心觀看着。
而就在此時,突然間台上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聲。
咚、咚、咚……
花臉神丐被嶽壯實陡然一擊,向後退了數步之後,獰然笑了起來:“很好,既然閣下這般糾纏,那就讓你瞧一瞧,我到底是憑着什麽,混到今天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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