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是這樣的煞氣,使得膽敢上前挑戰的年輕人變得越來越少,更多的人都處于猶豫之中。
接下來的幾個,雖然水平都不錯,修爲甚至也不低,但是在面癱臉的面前,到底還是輸了幾分血氣,以及與人拼鬥的經驗。
臨時的空檔,遲遲沒有人上去,讓馬小龍再也耐不住,終于還是選擇了出手。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并不覺得馬小龍能夠比那面癱臉要厲害。
事實上,面癱臉在橫塘老妖這裏的地位,應該是相當高的,甚至很有可能是年輕一輩之中最頂級的高手。
馬小龍雖然有過第一屆修行者高級研究班的培訓經曆,但如果論起硬實力,恐怕還是跟面癱臉這種真正有過厮殺經曆的人要差上一些。
不過他此刻走出去,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也無法說什麽。
面癱臉雙刀交錯,而馬小龍則從懷裏,摸出了一對金屬手爪來。
那金屬手爪看上去黝黑無光,表面上層層疊疊的雲鱗沉澱,還有那種十分有美感的花紋,以及背部處鑲嵌的一顆紅藍(左手爲紅,右手爲藍)寶石,都表明了這玩意的品質,絕對上乘。
一對爪子套在了手上,馬小龍朝着對方拱手,示意開始。
他這邊剛剛拱手,面癱臉的雙刀,就已經斬落下來。
一貫的兇狠,先聲奪人。
铛!
面癱臉一上來就竭盡全力,而面對着這樣的進攻,馬小龍并不怯弱,他戴着的雙爪質地上乘,不畏金鐵,陡然迎了上去,與其相碰,卻有火花迸射而出。
而随後,他陡然上前,撞進了面癱臉的懷裏去。
砰!
一拳出去,面癱臉往後退了兩步,而馬小龍并不收手,揮舞爪子,貼着面癱臉的身子,頻繁進攻。
一瞬間,兩人之間的攻守之勢,立刻轉變。
馬小龍攻,面癱臉守。
“好!”
作爲馬小龍的妹妹,馬小鳳一開始還挺擔心自己兄長的安危,此刻瞧見他占了上風, 頓時化身小迷妹,一邊鼓掌,一邊大聲地呼喊着。
我和馬一岙瞧見,下意識地往旁邊退開去。
這妹子,着實是有一些太顯眼了。
台下或者叫好,或者驚呼,頗爲熱鬧,而台上則顯得格外驚險,馬小龍與面癱臉兩人相鬥,有輸有赢,一會兒這個占了上風,而沒一會兒,一個招式過去,兩人又換了身份。
如此大打出手,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驚險,讓人驚詫。
而随着時間的繼續,我瞧見馬小龍漸漸占了上風,卻是那面癱臉連續迎戰前面那些人,有些疲乏了。
馬小龍并非迂腐之人,此刻爲了抱得美人歸,更是絞盡腦汁,瞧見面癱臉頹勢漸起,卻是不給任何緩氣的時間,越發激烈起來。
這兩人在台上龍争虎鬥,旁邊的鎮場高手們瞧得也是膽戰心驚。
他們雖然實力超卓,但是在這樣瞬息萬變的比鬥之中,生死不過一瞬間,要是萬一有個閃失,他們來不及出手阻攔,這喜事可就變成喪事了。
所以在場衆人,都顯得格外緊張,全神貫注地關注着場間變化。
而戰鬥進入白熱化狀态,那面癱臉的身型陡然一變,居然開始顯露出了本相來。
那他的本相,也着實讓人意外,居然是戌狗夜行者。
而且瞧他的這品種,仿佛是十分小衆的“牛頭梗”——此犬的表情十分古怪,近乎于凝固,模樣很像是電視劇《永不瞑目》的一個男演員。
他的面癱臉,倒也不是本意如此。
顯露本相之後的面癱臉變得越發兇狠,如同瘋狗一般,雙刀舞動如風,而被面癱臉陡然的爆發給壓住的馬小龍也不甘示弱,也顯露出了本相來,卻是一頭斑斓東北猛虎,額頭“王”字,霸氣十足。
兩人一開始還用兵器作戰,到了後來,那苗刀砍在身上,居然卡住了去,而馬小龍反手一爪,将面癱臉撲倒在地。
兩人顯露本相,在台上翻滾扭打着,那高台倘若不是特意加固過,隻怕早就垮塌下去。
不過不知道是戌狗夜行者天生被寅虎夜行者相克,還是面癱臉鏖戰許久,太過疲憊,終于還是被馬小龍給按在地上,拼命掙紮無果之後,悲憤地仰天長嘯一聲,居然昏死了過去。
而馬小龍勉強站起來,結果沒堅持兩秒鍾,卻又摔倒了去。
瞧見這兩敗俱傷的攻守雙方,我又下意識地去望了一眼楚小兔,發現她不屑地瞧着台上兩人,眼中并無憐憫,心中有些發涼,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馬一岙伸手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也别太以主觀情緒去打量這些,你得換位思考,倘若是你死了,我又無法報仇,會比她更過分。
我聽了,忍不住說道:“爲什麽不是你死了呢?”
馬一岙嘿嘿笑道:“我哪有那麽容易死?”
他的調笑讓我的情緒稍微舒緩一些,而随後,我瞧見一個算不得有多厲害的小子上台,撿了便宜,将無以爲繼、恢複人身的馬小龍給淘汰下場。
馬小鳳去領人,一臉心疼地看着自家兄長,訓斥道:“讓你忍忍,忍一忍,你怎麽就不聽話呢?”
馬小龍長歎一聲,萬千情緒湧上心頭,最後卻是閉上了眼睛,不再多言。
而随後,一滴淚珠,從他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他有些心傷。
我們并沒有上前勸阻,因爲他此刻淘汰,其實還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總比受了重傷要強上許多。
事實上,那個淘汰了馬小龍、自以爲撿了便宜的小子,也沒有能夠在台上多待幾分鍾,又一人上來,三兩下,卻是将他給撂翻倒地了去。
之後的攻守擂台,變得格外激烈起來,如此一番拼鬥,到最後,是一個來自于廣南北海的青年連續打敗了四人,最終守了下來。
那人叫做範偉鵬,拼到焦急時,露出了一隻鳥頭來,應該是某種鷹屬夜行者。
他的實力很強,隐隐之間,仿佛有了先前那位洪志妙的架勢。
而随着一個與他旗鼓相當的年輕高手落敗之後,台下一片寂靜,仿佛都爲此人給折服,不敢上前。
事實上,關于楚小兔的擂台攻守,已經進行了許久。
無論是時長,還是人數,都是其他姐妹所不能比的。
不過瞧見那人朝着台下拱手,衆人噤若寒蟬的樣子,我隐隐感覺,事情到了這裏,未必就會結束。
一定還有人會站出來挑戰。
會是誰呢?
我下意識地朝着台上望去,瞧見楚小兔正在跟霍家的二公子霍京說話,兩人神态親昵,霍京不知道說了什麽話,楚小兔居然嬌羞地笑了,讓我心頭一跳,一個古怪的想法浮上了心頭來。
難不成,霍二郎,會站出來,攻下楚小兔的擂台麽?
這個想法一出現,我先是給震了一下,随後覺得這事兒也許不太可能,然而越想越絕對不對勁兒。
霍二郎倘若是沒有任何目的,他一剛剛接掌了霍家的大忙人,憑什麽跑到這兒來呢?
或許是,他聽說了我與楚小兔之前的聯系,然後決定趕到這兒來,将楚小兔拿下,這樣一來,或許能夠中和抵消掉自己那不太好聽的名聲呢?
至于他是否喜歡楚小兔,這個反而變得不太重要了。
我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盯着霍二郎,想着他會什麽時候出手,然而他卻仿佛沒有動手的意思,一直等到老楊倒計時,念到了“九”的時候,他都沒有動一下。
反而是另外一個人,出現在了場中來。
那是一個渾身邋裏邋遢,穿得破破爛爛,散發着馊味的男子,而除了穿着打扮讓人憎惡之外,他的那一張滿是紅藍兩色胎記的臉,也讓人看得觸目驚心,仿佛修羅惡鬼一樣。
這人出現,站在場中,穿着一件破爛的軍大衣,敞開着的,露出光着的胸膛,上面黑乎乎的,滿是油膩。
他抱着手,一臉壞笑地看着守擂方。
範偉鵬瞧見此人,一臉嫌棄,不屑地說道:“又來一個叫花子?趕緊報上名來,然後我送你下去。”
“是麽?”
那長得跟修羅惡煞一般的叫花子古怪地笑了笑,然後撓了撓頭,從頭上摸出了一團泥垢來,指尖一彈,那範偉鵬卻是一聲慘叫,随後擡起手來,卻發現右臂之上,滿是鮮血。
他一臉古怪地看着那乞丐,說都還沒有開打,你就放暗器?
惡鬼一般的乞丐笑了,說我放個啥子暗器喲,我就是彈了一下頭泥而已……
他一口“漢口”方言,聽着頗爲費解。
而就在這時,台下突然有人驚訝地喊道:“我知道了,他、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花臉神丐,‘世人笑我太瘋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花臉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