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此之前,對于接走小狗母親這事兒,我們一走都下意識地去回避,就是因爲,時機不到。
但現在卻不同,最主要的原因,是蘇城之死了。
寶芝林最大的掌舵人既然死了,那麽内部肯定是一片混亂,蘇四上面的兄長們,到底誰來繼承這位置,誰又能夠帶着整支宗族走下去,在沒有一段激烈的沖突之前,是不會确定下來的。
畢竟蘇城之正值盛年,繼承人這事兒,絕對不會像霍英雄那般着急。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是跟着司機回了報社大廈。
港島這地方,藏龍卧虎,而且即便我們與霍二郎達成了和解,但與霍家之間的沖突,卻還是如火如荼的。
大家見面,其實還是得動刀子。
所以我們得等李洪軍來幫我們安排回程的路線。
畢竟,天機處,也就是419辦,怎麽也算是有關部門,回歸之後,在港島這裏,也算是半個主人,有着許多的辦法送我們離開。
一直到了晚上九點多,李洪軍方才滿臉倦意地回來。
他告訴我們,他爺爺受了傷,在天機處高手的幫忙下,倒也不至于傷及性命,但畢竟還是太重了。
随後他又跟我們分享了一些消息。
因爲有李洪軍派來的司機在看着,我們也不隐瞞什麽,将霍二公子找到我們,尋求和解的事情,說與他知曉。
對于這個事兒,李洪軍并不意外,他告訴我們,整個天機處,對于這個從海外留學回來的霍京,評價都挺高的,說這人的情商和智商,都十分的高,簡單地說,就是會來事兒,八面玲珑,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正因爲如此,使得他的經營理念與霍英雄這種從混亂年代拼殺出來的長輩截然不同,爺倆兒因爲這些分歧,不知道吵了多少次。
然而不管如何争吵,霍英雄到底還是将權柄交到了他的手上來,而不是其他的子女。
由此也顯示了霍英雄,對于霍京的喜愛。
這喜愛,即便是擁有朱雀妖元的秦梨落沒有嫁給霍二郎,也沒有減輕過。
對此,馬一岙問了一個我們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這位霍二公子,是不是……性取向有一些古怪?”
李洪軍一愣,說這個?沒有啊,你誤會了,他在英國,還有美國,都是有談過正經女朋友的,特别是現任這一任伊萬卡,還是美國地産大亨唐納德的女兒,一等一的名媛,據說長得又漂亮,又非常有才華。正因爲如此,他才不願意犧牲自己的幸福,來成就自己父親的野望,維系霍家的團結。
啊?
馬一岙給鎮住了:“他,有女朋友?你确定,不是男朋友?”
李洪軍笑了,說你怎麽能這麽想?難道是因爲他身邊那個柔柔弱弱、娘娘腔一樣的查理杜?好吧,說實在的,那個男的,我看到了,都有想要去呵護的想法,不過那隻是他的同學而已,現在被招攬過來,幫他辦事罷了——若論漂亮,說句老實話,他遠沒有老馬你長得精神,我要是霍二公子,又是彎的,甯願追你呢……
馬一岙黑着臉,說道:“滾。”
李洪軍哈哈大笑。
沒人想到,我們以前在高研班的時候,跟李洪軍無論多麽親近,多少都還有一絲隔閡。
此刻卻反而親密無間,都能随意開起小玩笑來。
人生真是奇妙。
李洪軍告訴我們,他爺爺會秘密回内地,不過還得等幾天。
畢竟今天的事情一出,港島上層一片混亂,必須有人來處理此事,堅定社會上層對于中央政府的信心,而他爺爺即便是身體不便,也得坐鎮于此處。
所以他也需要留在這裏。
他問我們的想法,馬一岙告訴他,說我們準備過關,返回内地,李洪軍點頭,說會找人幫我們安排的,明天一早就可以過去,讓我們早點兒休息,别太擔心。
李洪軍給我們在報業大廈這兒安排了房間,馬一岙和小狗都是單獨的房間,唯有朱雀,死死拉着我的手,說要跟我在一起,不分開。
我之前與她有過“約法二章”,不好違反,隻有硬着頭皮忍着,好在李洪軍十分地善解人意,給我們安排了一個大套間。
這地方應該是内地一些重要人物下榻的地方,在保證絕對安全的前提下,舒适度也得到了足夠的保證,跟五星級賓館一樣,李洪軍走後,我與馬一岙、小狗又聊了一會兒,都很擔憂于鳳超的情況。
畢竟于哥到現在都還沒有打電話回來,馬一岙瞧見我身邊困意連連、呵欠不斷的朱雀,說道:“電話我拿着,有什麽消息,及時通知大家,你先去睡吧。”
一句話将我們給趕回了房間,我來到套房裏,對一直挽着我胳膊,頂得我難受的朱雀說道:“我身上全部都是汗,先去洗個澡。”
朱雀撅着嘴巴,說道:“好啊,好啊,我們一起去。”
我說男女有别,怎麽能一起?
朱雀十分委屈,說爲什麽不行,大聖哥哥,你以前不是也跟我一起洗澡麽?
呃……
如果能夠用圖畫表達,我感覺自己的臉上,絕對全部都是黑線。
大聖哥哥,你以前跟朱雀,到底是怎麽相處的?
我認真地對她說道:“我是侯漠,不是你的大聖哥哥,而且你現在,是在梨落的身體裏,知道麽?”
與美人共浴,這的确是一件頗有誘惑性的事情,隻不過我侯漠又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而秦梨落的這具身體,又不是無鹽醜婦,一會兒真的坦誠相見,我未必能夠控制得住自己。
到時候我獸性大發,卻發現自己隻能學大禹一般,“三過家門而不入”,而且還有諸多糾葛,那豈不是難受死了?
好不如洗個冷水澡,乖乖睡覺好一些呢。
朱雀今天的那一巴掌,可是把我心中所有的僥幸,都給打走了的。
在沒有找到她的身體之前,我并不認爲她會好心,讓我能夠與秦梨落共度春宵,水乳交融。
瞧見我态度堅決,這小妖精先是神色黯淡,然後嘻嘻一笑,然後說道:“那我先洗。”
兩人先後洗過澡,我打量了裏間的大床一眼,很自覺地來到套房客廳的沙發上躺下,結果還沒有等我眯眼,朱雀就挨在了我的身上,低聲說道:“侯漠……”
我睜開眼,說道:“别演了,梨落說話,可不會像你這麽妖媚……”
朱雀一愣,說是麽?她怎麽說的?
我說你不知道?
朱雀搖頭,說不知道啊,我們兩人的意識,隻能在意識之海中交流,而她掌控身體的時候,我是在沉睡的,沒辦法知道她在幹嘛。
我說也就是說,你醒着的時候,她也不知道你在幹嘛咯?
朱雀笑了,說對的。
我說那一天之間,她什麽時候會在?
朱雀咬着手指,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說道:“這個嘛……人家畢竟睡了好久嘛,所以精神會比較好一點,平日裏出現得也會多一些,這是我們商量好的啊?何況這具身體融入了朱雀妖元,需要懂修行之法,才能夠發揮最大的作用,這個她又不會,所以我才會經常在啊……怎麽,你是不是讨厭我了?”
我苦笑,說我哪裏敢讨厭你?隻不過,我今天與人拼鬥,透支過度,實在是很疲憊,有點兒困……
聽到我的托辭,朱雀反而更加精神了,一臉激動地對我說道:“哎呀,你今天真的很帥呢,你知道吧,當你站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霍英雄那糟老頭子;還有你渾身是火的樣子,簡直是帥呆了……”
小姑娘仿佛太久沒有說話了,有人在的時候,還顯得安靜溫婉,就隻有我與她兩人獨處的時候,當真是一個話唠,在我的耳邊唠唠叨叨,沒完沒了,如同喜鵲一般。
我因爲答應過她,還不能表現出不滿,隻有拿出當年陪客戶一樣的心态來,陪着這位小姑奶奶,耐着性子磨。
那天我們一聊聊了大半晚,大部分時間都是朱雀在說,我在聽,到了後來,我甚至不得不用手撐着雙眼,要不然我都擔心自己眼睛一閉,人就昏睡過去。
次日出發,馬一岙叫了我許久,我方才從睡夢中醒過來。
一向寬厚的他都有點兒生氣了,将我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侯子,雖然我知道你與秦小姐正處于熱戀期,你侬我侬,兩個人在一塊兒呢,難免會做一些愛做的事情,但去接小狗的母親,這個對于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耽誤——小狗是信任我們,才跟着我們出生入死的,你我可不能寒了他的心……”
呃……
我很委屈地看着不遠處一臉壞笑的朱雀,很是無語。
什麽秦梨落,我他媽的,從昨天到今天早上,見都沒有見一面啊。
我昨天睡的那一覺,是純素的。
老天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