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對方是霍家的人,而且還是四大行走之一,身居要職。
不過想起之前在鬼添哥生日宴的洗手間裏,他與風雷手李冠全的對話,我就知道他的屁股并沒有坐得太歪,于是問道:“見誰?”
尉遲京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霍家現在的話事人。”
這話兒有點繞,然而馬一岙卻準确地把握住了,說霍京?他找我們幹什麽?準備對我們進行徹底追殺麽?
尉遲京沒有豁達馬一岙的話,而是看向了我旁邊的朱雀,說梨落小姐,你應該知道,二公子對你是沒有惡意的,對吧?既然要走了,爲什麽不跟他聊一聊呢?多點溝通,總不會有什麽壞處吧?
我看向了朱雀,她卻摟住了我的胳膊,說道:“我現在什麽都聽侯漠哥哥的,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别的我都不管。”
這妹子别看咋咋呼呼,但智商卻不低,在外人面前,并沒有叫我“大聖哥哥”。
尉遲京看向了我,而我卻下意識地看向了馬一岙。
馬一岙問道:“在哪裏?”
尉遲京指着前方,說就在那邊拐角的二樓,我以我的人格擔保,二公子隻是想要跟你們談談而已,并不會對各位有什麽危害。
馬一岙點頭,說好,帶路。
尉遲京轉身,上了前面的車,随後由他領着向前。
瞧見尉遲京離開,我問朱雀,說你之前跟霍京之間,有過約定?
我這一問,大家都朝着她望去,而朱雀并沒有否認,而是說道:“對,我之前急于離開燕京,想要找地方靜養,便來到了這兒,沒曾想霍英雄那老頭子逼着我,跟他兒子成婚,一開始我是反對的,後來跟霍京見面之後,發現他人不錯,而且還跟我約定,隻是假結婚,雙方互不幹擾,所以就答應了下來……“
假結婚?
沒想到霍二郎,并不喜歡如此美麗的秦梨落,難道他是……
沒有等我問明白,車子拐了一條街,來到了一處臨街的樓宇旁停下。
尉遲京下車等待,而我們也準備走,那司機問道:“各位老闆,需要等你們麽?”
馬一岙說當然,如果半小時我們都沒有能夠回來,記得跟李洪軍說一下這事。
下了車之後,我們跟着尉遲京上樓去,馬一岙朝着小狗使眼色,小狗心領神會,并沒有跟着我們走,而是在下方待命,随時負責過來接應我們。
瞧見我們的動作,黃毛尉遲京并沒有多說什麽,帶着我們來到了二樓。
門口有人在守候,我上來,瞧見那人居然是霍二公子身邊的同學查理杜,這個唇紅齒白,滿身嬌氣的男人瞧見我們過來,目光越過我和秦梨落,落到了馬一岙身上去,随後又低下了頭,說道:“阿京在裏面等着你們。”
不知道爲什麽,我總感覺他對馬一岙,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情緒,仿佛有些好奇,又多出了幾分敵意。
而尉遲京稱呼霍京爲“二公子”,他卻叫得如此親昵,仿佛刻意稱呼一般,讓人有些莫名其妙。
尉遲京推門而入,裏面有一處接待室。
氣質儒雅的霍二郎換了一身白色西服,在此久侯。
瞧見我們進來,他并沒有擺自己霍家臨時話事人的架子,而是起身,迎上前來,朝着我們拱手說道:“馬先生,侯先生,梨落,冒昧請各位過來,實在唐突,不過今日事情鬧得有點僵,我怕如果不能跟各位做點兒溝通,日後産生了誤會的話,隻怕會心急如焚,輾轉難睡,所以才讓尉遲幫忙,請各位過來,咱們私底下聊一聊……”
人家說得十分客氣,而且滿滿春風,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盡管目前我們與霍家鬧得不可開交,但面對霍二郎表現出來的善意,還是不得不回應寒暄。
如此假模假式地聊了幾句,馬一岙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們與霍家,現如今鬧成這般模樣,已經是水火不容,不知道二公子此刻找我們,有何指教?”
霍二郎請我們先坐下,大家并不拘謹,各自找地方坐下。
朱雀依舊如同樹袋熊一樣傍着我,作爲她名義上的未婚夫,霍二郎卻視而不見,而是盯着馬一岙,熱切地說道:“抛開霍家與諸位之間的誤會,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講,其實一直對先生都是很尊敬的,特别是您這些年所作的事情,我聽說了,簡直就是欽佩不已……”
旁邊的尉遲京說道:“的确,二公子知道了您的事情之後,不止一次地跟我們提起過您,恨不能相見。”
馬一岙拱手,說您客氣了。
霍二郎正色說道:“從我的内心來講,其實特别不願意當前的局面出現,但你們應該也知道,在此之前,都是由我父親來做主的,而我,是無法左右他老人家的意志……”
霍二郎說這話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去看了一下他的右臉。
這是霍英雄給扇的,在訂婚儀式上,這一下扇得格外地沉重,雖然過了一些時間,依舊還能夠瞧見浮腫。
從他一直以來的表現上看,他這番話,雖然未必是發自肺腑,但應該也是作不得假的。
我心中有些判斷,不過與這樣的人交流談判,我并不擅長,所以還是讓馬一岙來溝通。
果然,馬一岙也如我的想法一般,點頭說道:“你的苦心,我們知道了,不過霍家與我們之間的矛盾,已然是不可協調了,你既然無法做主,這個時候找到我們,又有何用?”
霍二郎說道:“霍家與你們之間的誤會,無外乎兩件事情,第一就是後土靈珠……”
馬一岙打斷了他的話,說那并不是後土靈珠,而是癸水靈珠。
霍二郎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說好吧,癸水靈珠,這件事情,對于霍家來說,隻不過是臉面問題,而一直揪着這件事情不放、四處嚷嚷的李冠全,他已經死了,事情也就煙消雲散了去。
我忍不住說道:“你們霍家可是聲明,人是我們殺的呢。”
霍二郎說道:“李冠全是死于寶芝林蘇城之的手中,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後續的時候,我會通過某些渠道,散播一些消息和證據出去,這髒水,是不會潑到你們頭上來的。”
他釋放出來的誠意,讓我再也無話可說,點了點頭,說你繼續。
霍二郎又說道:“第二件,便是與梨落有關——關于你和梨落之間的感情,之前我是不知道的,後來梨落告訴了我,而且還跟我說,救她性命的朱雀妖元,也是侯漠你給的。對于這件事情,我是打心底裏佩服的,而且在此之前,我雖然違抗不了父親的意志,但也跟梨落有過私下交易的,這一點,她應該可以給我證明……“
他看向了朱雀,而朱雀則點了點頭,說嗯,這一點我可以證明。
瞧霍二郎的這态度,他仿佛是不知道面前的這一位美女,其實并非秦梨落,而是另有其人。
得到了朱雀的認可,霍二郎說道:“基于以上兩點,單純隻是我,與各位之間,其實并無任何的分歧,而今天之後,我将陸陸續續地執掌霍家,父親将退入台後去。我并不想以後我執掌的霍家,有兩位這樣的敵人,我甚至還想與你們成爲朋友,所以找到你們,想要跟你們表明一下心迹,這是其一,其二就是希望你們能夠原諒我父親的一意孤行。”
馬一岙問道:“你父親視我們爲眼中釘、肉中刺,現在已經撒下了網,遍地追殺,到時候勢必會有所沖突,而且恩怨還會越來越深,你讓我們如何原諒?”
霍二郎說道:“關于追殺,這件事情我無法阻攔,但我可以在暗中操縱,并且及時給你們提供消息,避免沖突,如何?”
這……
如果霍家裏面,有這樣一個高級别的卧底在,對我們來說,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隻不過,他爲什麽要這麽做呢?
馬一岙也是滿臉疑惑,說:“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霍二郎說道:“還是那句話,我對諸位,并無敵意,甚至想要與各位結交爲友,這麽做,隻是想彌補父親犯下的過錯而已。”
他說得坦蕩,雙目之中,一片赤誠。
馬一岙再無疑問,起身,伸手說道:“霍家有你這樣的話事人,世人之福,霍家之福。”
霍二郎與馬一岙握住手,緊緊握着,認真地說道:“今時今日,實在怠慢,希望日後,能夠與馬兄你一起,把酒言歡。”
兩人握了好一會兒,霍二郎方才抽回手,讓尉遲京送我們下樓。
守在門口的查理杜陰着臉,沒有跟來。
下了樓,尉遲京回去,小狗迎了上來,問道:“沒事吧?”
馬一岙不動聲色地用右手擦了擦衣服,然後說道:“如果這邊沒有事情了的話,我們今晚就過關,然後去禅城。”
小狗驚訝,說去禅城幹嘛?
馬一岙對他笑了,說去,接你母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