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義安的十大話事人,每一個都是有着絕對厲害的本事,方才能夠坐穩這個位置的,要不然,早就被掀翻下去了。
而鬼添哥之所以能夠在中環這樣繁榮富貴的地方立棍,更是如此。
于鳳超簡單一句“強如我”,讓我們感受到了鬼添哥那強大的底蘊,而此時此刻,他派着自己得力的手下過來,清除于鳳超的小弟,就能夠知曉,原本談笑言歡的兩人,背後插刀的手段,絕對都是純熟得很的。
于鳳超的臉色,很難看。
同門相殘,這種事情最是忌諱,要比霍家來做這些,要更加讓人不齒一些。
我們都看向了他,馬一岙低聲問道:“于哥,怎麽辦?”
說句實話,如果不是需要尊重于鳳超意見的話,我們早就上了,畢竟這種事情,擱誰身上都窩火。
而于鳳超能夠在信義安這樣的地方拼殺出來,脾氣自然不可能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溫和,此刻雙目變紅,也沒有了猶豫,開口說道:“我去拿住他,你們幾個,幫我控場,别讓人溜了,走漏消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小狗就已經沖了出去。
當小狗如同離弦之箭、出膛炮彈一般射出去的一瞬間,我方才感覺得到,這些天來,憋得難受的,不隻是我和馬一岙,又或者是身份地位驟然變化的于鳳超。
小狗心裏面藏着的憤怒,方才是最多的。
那個一直爲小狗敬仰的家主,以爲對自己有養育之恩的男人,到了最後,才發現,根本就是一個喝人血、吃人肉的虛僞禽獸。
那所謂的養育之恩,隻不過是爲了讓他盡快結出内丹而已,并沒有任何的私人情感存留。
而他,還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之前蘇四死的時候,小狗滿心茫然,覺得即便是蘇城之如此苛待自己,他也沒辦法找蘇四的親生父親報仇,甚至還有一種将蘇四的死亡,怪罪于自己頭上的想法。
而現在,蘇四依舊是他的兄弟,他的發小,但蘇城之卻不是了。
當一個坦蕩君子撕下自己虛僞面目來的時候,更加讓人畏懼和厭惡。
而這些,小狗卻因爲實力的差距,不得不藏在心中。
但,這便不代表,他心中沒有怒氣。
這怒氣,如同活火山,憋得越久,爆發得越是猛烈。
咚!
就在我滿心驚詫,發足狂奔的時候,卻見小狗身子一閃,人便已經沖到了人群之中去,猛然一腳蹬出,将一個身高兩米的巨漢,給直接踢到了牆上去。
他的足尖,與那巨漢後背的肌肉猛然相撞,發出令人牙酸的響聲來。
而那人落到牆上之後,那一面牆開始開裂,如同蜘蛛網一樣地擴散開去。
随後,當那人滑落下來的時候,裂痕上滿是鮮血,而巨漢再也沒有起來過。
一招敗敵。
而随後,小狗在人群之中跳躍着,每一招起手,都有一人中招,兩個人騰飛而起之後,終于有一個人,穩穩地接下來他的攻勢。
那人半邊臉都是紅色胎記,如同惡鬼一樣。
花臉鬼。
面對着突然沖出來,暴走如虎的小狗,花臉鬼也是有點兒懵,他攔住了小狗,沒有立刻動手,而是開口招呼道:“你是誰?信義安辦事,你……”
呼……
還沒有等他說完話,于鳳超已經趕到,雙手一轉,就朝着花臉鬼拍去。
砰!
花臉鬼到底還是雙花紅棍,社團裏面一等一的戰鬥人員,面對着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下意識地就擋住了,不過卻給打得連連後退去。
于鳳超先前受傷被擒,折磨得鎖骨都出來去,然而經過馬一岙的治療,以及這些天的休養,傷勢早就好得差不多了,此刻含恨出手,也是剛烈。
花臉鬼擋住攻擊,卻扛不住那勁兒,向後“噔、噔、噔”連退了好幾步,方才站穩,卻沒有想到,小狗又撲了上來。
這個時候的小狗,雙目赤紅,顯然是将氣息攀升到了頂尖之處。
别看我們在霍家麗園那裏,小狗給三兩下撲倒,随後被擒住,仿佛很弱的樣子,但實際上,像他這般年紀,就能夠凝聚出内丹的,不能說世間罕有,至少也是年輕一輩的頂尖水平。
之前的表現,主要是敵人太強了而已。
這回的對手,雖然很強,但與小狗的差距不大,作爲一個不用勁兒,戰鬥技巧上能夠以一敵三的天才夜行者,對付花臉鬼,實在不算什麽。
啪、啪、啪……
花臉鬼在短暫之間,與小狗、于鳳超兩人陡然交手幾個回合,終于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可能敵不過這兩人。
甚至很有可能一招之失,就翻倒在地,難以掙脫。
打不過怎麽辦?
跑呗!
這種街頭混戰出身的強人,頂尖的雙花紅棍最擅長的,就是保存自己,所以在感覺形勢不妙之後,一瞬間就做好了決定,猛然轉身,朝着旁邊的矮牆沖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面折扇,攔在了他的面前,卻聽到“啪”的一聲,花臉鬼倒飛而來。
出手的是馬一岙,而我也适時出現在了那家夥的退路上,毫不猶豫地猛然戳了一腳。
戳心腿。
砰!
花臉鬼到底還是有料子的,連續受到了兩下強攻,卻還是硬生生扛住了,倒退而回,想要朝另外一個方向逃去。
唰……
然而他剛剛退了兩步,就給小狗逮住機會,猛然一下,将他的後背抓得血淋淋。
緊接着一記撩陰腿,正中胯下。
這一下,花臉鬼終于受不住了。
事實上,就小狗的那狠勁,換任何一個男人過來,估計都受不了。
“啊……”
花臉鬼猛然慘叫一聲,卻給于鳳超抓住,死死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發聲,而小狗陡然而上,将那家夥的衣服扯下,三兩下,就将人給捆了起來,頗爲利索。
而這個時候,那個先前被暴打的肥佬,方才反應過來,沖到了于鳳超跟前來,哭着說道:“大佬……”
于鳳超冷着臉,說不是讓你們走的麽?爲什麽還留在這裏?
那豬油田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我本來是準備走的,後來聽說排骨佬和田雞都給打死了,沒人收屍,就偷偷回來,找人幫忙弄了一下——我本以爲自己夠小心了,結果還是被盯上了,想要跑到安全屋來躲一下,卻……”
于鳳超的臉本來很冷,聽到他這話,變得更冷了,不過看向豬油田的眼神卻柔和了很多。
他指着地上的花臉鬼說道:“排骨佬和田雞,是這人殺的?”
豬油田一臉怨恨,說道:“排骨佬是,田雞是被泰龍派的人殺的——咱們平日裏不沾毒品,對我們忌恨的人太多了,特别是自己内部的兄弟,顧先生被霍家壓住,閉眼不管,這幫牛鬼蛇神就全部跳出來了……大佬,你要幫兄弟們報仇啊……”
他哭得凄慘,而于鳳超低下頭來,看着被小狗死死壓住的花臉鬼。
花臉鬼一聲修爲和手段,強如于鳳超,然而高手之間的交手,哪裏有什麽規律可言,在幾人的爆錘之下,終于失手。
他此刻瞧見于鳳超那怨恨的眼神,強作鎮定,對于鳳超說道:“鐵頭魚,你不能殺我,我大佬是鬼添哥啊……”
他使勁掙紮,卻給我和小狗給按住,而于鳳超緩緩蹲下來,平靜地說道:“你放心,鬼添我也會處理的。”
那人一聽,立刻慌了,趕忙說道:“鐵頭哥,鐵頭哥,我隻是聽命行事啊,你饒我一命,可以麽?你饒了我,我以後認你當我大佬,我……”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噗!
花臉鬼慌張求饒,然而于鳳超卻沒有跟他廢話,直接伸出右手,雙指奪龍,戳進了花臉鬼的眼睛裏面去。
我這個時候,方才發現,于鳳超的十指之上,指甲如同短刃,鋒利如刀。
花臉鬼給戳中雙目,直接倒地身死,而随後,于鳳超揮手,原本如同一灘爛肉般的豬油田跳了起來,從地上撿了一把匕首,将另外三人給全數捅死了去,毫不留情。
不愧是社團精英,這幫人動起手來,個個都心狠手辣。
于鳳超瞧着豬油田做完這些,平靜地說道:“這裏不能待了,你趕緊離開,去鄉下避避風頭。”
豬油田有些猶豫,說大佬你……
于鳳超搖頭,說不用管我,碰到其他兄弟,告訴他們,短則一兩月,遲着半年,我鐵頭魚還會卷土重來的,而且還會做得更大,讓他們放寬心。
豬油田不再多言,轉身要走,而這個時候,于鳳超喊道:“把你身上的錢留一半給我,還有手機也給我。”
聽到這話,豬油田掏出了身上的大部分錢,遞給了于鳳超。
他離開之後,馬一岙問于鳳超,怎麽辦?
于鳳超說道:“走,上樓。”
我有些驚訝,說啊,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
于鳳超說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況,我想看看,到底是誰過來,給花臉鬼收屍。”
一行人處理完現場之後,轉到了于鳳超之前添置的安全屋。
這地方很是隐秘,在十一樓,從卧室裏能夠看得到剛才血拼的地方,而安置妥當後,于鳳超拿起了電話來,撥打了一個号碼。
通了之後,他開口說道:“向生,我是邊仔介紹過來的,跟你買一個消息,聽說明天是霍家二公子訂婚啊,都有誰會過去,你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