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見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田德智,說哥們兒,你難道是藍方的?
田德智指着我,說我給漠哥驗證過了,紅方。
馬小龍一屁股坐在了篝火旁的石頭上,一臉饞相地看着烤架上的魚,然後問道:“快熟了沒有?”
田德智護住自己辛勞小半天的結果,然後說道:“你想幹嘛?”
他能夠接受我的壓迫,卻不想給馬小龍也白吃。
馬小龍卻不管他,指着我說道:“漠哥說了,讓我也吃點兒。”
田德智一臉無語,又不敢觸怒我,委屈地說道:“行吧,那你等等,我弄點調味料,不然這魚腥得很。”
馬小龍滿臉契機地望着那篝火的火舌舔舐着烤魚的身子,瞧見那魚油低落下來,然後佐料在溫度的激發下,散發着強烈的香味,肚子止不住咕噜噜地響了起來。
他舔着舌頭,然後回頭來問我,說漠哥,你有看到我妹妹沒?
我搖頭,說沒有,你們兩個,是我目前唯二瞧見的人。
馬小龍問道:“漠哥,你水壺底下的圖案,拿出來看看,咱們三個人拼一拼,說不定能夠湊出燕子矶的方位來。”
啊?
我說什麽圖案?
馬小龍說你沒發現麽?水壺底下的圖案,拓印下來,就是一截地圖的部分;而我猜測,如果搜集一定數量的拓印圖案,說不定就能夠确定燕子矶大概的位置,而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提前拿到那個什麽天材地寶,有了那個,咱們紅方就有了勝算的機會了。
我聽到他的話,掏出了水壺來,接着篝火的光線,打量了一下,發現壺底之下,的确有圖紋。
我退後一點,在泥地上一印,果然是一小塊的地圖。
原來如此。
我說這燕子矶的線索到底去哪兒找呢,原來是在這個地方。
兩人聊着天,田德智提着一根木簽串好的烤魚,一臉讨好地對我說道:“漠哥,來,嘗一嘗我的手藝,看還合胃口不?”
我聞到那烤魚上濃郁的香味,忍不住吸了一口氣,剛要說好,結果旁邊的馬小龍更着急,一把搶過來,說道:“餓死了,漠哥,我昨天都沒吃啥東西,餓得眼睛放青光,給我先嘗嘗吧,要萬一不好吃……”
我雖然很餓,但他都這麽說了,也沒有再多計較,反正其它的魚也快烤好了。
我剛想要說話,結果田德智的臉上就挂不住了。
他伸手過去,想要搶回來:“馬小龍你過分了啊,這魚明明是給漠哥烤的,你啥事兒都沒有幹,能讓你吃已經算是很不錯了,怎麽着,你還想加塞?趕緊還給我,想給漠哥吃,聽到沒?”
他的樣子很兇,馬小龍愣了一下,不過并沒有聽他的,而是朝着我望了過來。
我覺得田德智這事兒,有點小題大做了,搖了搖頭,說道:“算了,那條差不多也烤好了,我吃那條就行——小龍,你悠着點,這魚有刺,别給刺卡到喉嚨,聽到沒?”
得到了我的允許,馬小龍使勁兒點了點頭,然後笑嘻嘻地說道:“好嘞。”
他将那烤魚拿到了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洋溢空間之中的香氣,然後一口咬在那冒着油光的魚背上。
他雙眼閉上之後,又陡然睜開,激動地說道:“太好吃了,外表酥脆,裏面香嫩,烤得很入味,太好吃了,簡直就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烤魚……”
他大快朵頤起來,而田德智則趕忙回身,将那條快要烤好的魚身上,手忙腳亂地刷了些醬料,然後遞到了我面前來。
我瞧見那醬料有些生,雖然肚子有些餓,但還是說道:“先等等,再烤一下吧。”
我本身就是廚藝高手,對這事兒,還是挺講究的。
田德智看上去有點着急,對我說道:“這醬料,一定要生的,口感才會好,不信您先嘗一嘗,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再來幫您烤,好麽?”
我搖頭,說不,我還是喜歡熟的。
我以爲他有點兒不耐煩烤,特别是剛才我駁了他面子,于是接過了那烤魚來,湊到了篝火前來,準備将上面剛剛抹上的醬料烤熟入味一些。
田德智瞧見我如此堅持,也不再多說,往後退了兩步,好像是去幹草堆裏翻找東西。
我烤着那魚,瞧見在火力的舔舐下,那醬料不斷翻滾冒泡,有一股特别清新的香味在彌漫。
等等,這味道,讓我的鼻子有點兒發麻。
舌根也是……
我陡然停止了呼吸,而下一秒,我聽到馬小龍“啊”的一聲慘叫,下意識地回過頭來,卻瞧見有一個身影,直接撞到了我的懷裏來。
緊接着,一把鋒利的玩意,朝着我的脖子處抹來。
誰襲擊我?
我腦子有點兒遲鈍,不過銅皮鐵骨的神通卻還是來得及反應的,那尖銳之物撞在了我堅韌無比的皮膚上面,并沒有對我造成多大的損傷。
而随後,我反手一抓,将那人給直接按倒在了地上去。
啊……
襲擊我的這人,居然正是剛才任勞任怨的田德智,這家夥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把磨砺鋒利的骨刃來,即便是給我按到在地之後,也在拼命掙紮着。
我對于他的舉動十分意外,轉身瞧去,卻看到原本正在啃食烤魚的馬小龍,已經跪倒在地。
他雙手捂住了脖子,油膩的嘴裏開始往外面口吐白沫。
他的雙眼有點兒發直了,直往上面翻。
瞧見痛苦得快要不能呼吸的馬小龍,我腦子“嗡”的一下,怒火中燒,一把揪住了田德智的脖子,豁然起身,将其高高舉了起來。
我怒聲吼道:“你他媽的,自己人都動手?你這是違反規則……”
田德智這是基礎班的學員,實力欠缺,與我差距過大,自知不敵,也不反抗,苦笑着說道:“我是藍方的,自然得向你們動手。”
我一愣,随即反應過來,瞪着他,說那你手中的标識牌……
田德智說道:“那是張紹帥的。”
張紹帥,那是基礎班的一個學員,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我印象不深,沒想到落地成盒,直接給田德智給幹掉了,還被他借了身份,用來迷惑我。
我瞧見馬小龍雙手勒着脖子,口吐白沫,仿佛快要死過去一樣,心頭的憤怒越發旺盛。
我說即便如此,也不必下如此毒手啊。這是實戰演習,但絕對不能傷人性命——田矮子,我告訴你,如果馬小龍死了,我絕對會讓你爲他賠命,你也别指望有人來救你,我現在就弄死你。到時候誰都沒有辦法來撈你,知道不?
聽到我殺氣騰騰的話語,還有越來越緊、宛如鐵箍一般的手掌,田德智害怕了。
他指着角落一包草說道:“他中的,是馬氏毒蠅鵝膏菌毒,服用之後,會産生幻覺,還有可能因爲心肌梗塞而死;旁邊的清瀝草,能夠讓他在短時間内處于緩解中和的狀态,但如果想要徹底救過來的話,隻有通過洗胃。”
我聽到,一把将田德智扔在地上,重重地踩了一腳,讓他痛苦地大叫起來。
我指着他,說催吐不行?
田德智搖頭,說不行。
我說你别動,否則有你苦果子吃,知道不?
田德智給我一腳踩得快要背過氣去,哪裏敢說“不”,當下也是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說好好好,你别殺我就成——我棄權了。
說完,他還怕我反悔,從懷裏摸出了那個黑盒子來,按下了那紅色按鈕。
這按鈕按下之後,他就不再是演習成員,任何人都不得對他動手,否則就是違反演習規則。
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倒是十分機靈。
瞧見他放棄了,我沒有再管他,而是跑過去,拿起那清瀝草來,将馬小龍按倒,給他喂進嘴巴去。
進入幻覺之中的馬小龍拼命掙紮,卻終究抵不過我的氣力,吃過之後,神志恢複了一些,也放開了手來。
他迷迷糊糊地看着我,說漠哥,我怎麽了?
我說你中毒了。
我還待再說,馬小龍搖了搖頭,雙目又開始迷茫起來,旁邊的田德智開口了:“你趕緊幫他按下那黑盒子,讓導演組派人過來,将人接走,趕緊去洗胃。要是時間拖久了,真的會有問題的。”
我聽到這幸災樂禍的話語,猛然回頭,田德智給我一瞪,慌忙後退,說你幹嘛,你幹嘛?我可是退出比賽了,你不能碰我。
瞧見他這嘴臉,我心頭恨意濃烈,卻也沒有辦法。
我又給馬小龍嚼了點兒清瀝草,然後問田德智,說按了之後,多久來人?
田德智說差不多二十分鍾吧,反正張紹帥是這樣的。
這時馬小龍又稍微清醒一些,我抓住他的雙肩,快速将情況說了一遍,然後問他:“小龍,如何決定,由你。”
馬小龍恨恨地看了田德智一眼,歎了口氣,說我來按吧。
他摸出了自己的黑盒子,按下之前,對我認真地說道:“漠哥,如果你碰到我妹妹,幫忙……多多照顧一下吧。”
說罷,他按下紅色按鈕,退出演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