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笑聲,嬉鬧聲,還有男人的調笑聲,聲聲入耳。
這飄香樓作爲大都裏最爲出名的青樓,能夠在大都裏安然存在,并且還沒有受到多少蒙古人的影響,便知道這飄香樓的背後有人。至少,能夠在大都這裏安然無恙,沒有一點底氣那是不行的。
能在這裏潇灑的人不是達官貴人,便是富貴商賈,要麽便是江湖上的風流浪蕩子,又或者是生性風流,想回兩宋之風的書生。
飄香樓中。
随着龜奴的那一聲招呼,頓時吸引了不少人流連煙花之地的人的目光,當然包括青樓裏的女子同樣如此。能讓龜奴這樣招呼的,恐怕來者隻怕是非富即貴。
很快。
在一衆摟摟抱抱的男女的目光中,兩道人影被龜奴恭恭敬敬的迎了進來。
一大一小。
大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臉上用半塊黑布遮住了半張臉,看起來似乎是臉上有恙不便見人。這中年男子走在後面,态度顯得恭恭敬敬,誠誠懇懇。顯然,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小的才是主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看起來模樣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唇紅齒白,模樣長得極爲的俊俏。一身錦衣輕裘,再加上手中白玉折扇輕搖,當是一身貴氣逼人。
一步三搖中,這少年掃向四周的目光都是帶有一種不屑一顧的。
很明顯。
這個打扮便告訴了來人的背景不可小觑。
要知道這個世上,龜奴可謂是看人最爲厲害的一波,這龜奴在見識了這架勢後,便知道來人的富貴身份,看那衣服架勢隻怕是與蒙古皇族有關。至于皇族之人出來閑逛煙花之地有什麽問題?
若是以前的漢人朝廷,自然被人察覺出來後,定會鬧出風波。
但對于蒙古人來說,這實在是太過尋常。
這少年難不成是出來尋香的?
龜奴在心中诽謗着:這少年公子模樣倒是不錯,隻可惜易容打扮稍微次了點兒,看根底模樣倒是一個結結實實的絕色美人胚子!腦海裏盤旋了半晌,龜奴倒也沒說什麽,隻是恭恭敬敬的将兩人迎了進來後,将兩者交給了媽媽,便退了出去。
“喲!”
“公子有請!”
“來來來,女兒們來招呼貴客!”
打扮的風騷至極的老鸨同樣搖着一柄羽扇,笑容滿面的走了過來,先是揮手示意龜奴下去後,這便将兩人迎了進去。然後,便揮舞着扇子,開始招呼起樓裏的姑娘們來。
瞬間,一大群模樣不差的姑娘們揮舞着手絹兒嬌笑着走了過來。
同樣。
隻是一眼,老鸨便已經瞧出了眼前的貴少年不過是一個西貝貨,讓她贊歎的是這個西貝貨倒是長了一副傾國傾城的底子,若徹底長開後隻怕自己飄香樓裏的花魁都比不過。
“……”
突然見到這個場景,錦衣少年人有點蒙。
幸好的是跟在後面的中年男子見狀連忙走了上前,擋在了錦衣少年的前面,這才讓錦衣少年從恍惚驚訝中反應過來。手中白玉折扇一收,錦衣少年用壓低了嗓子的聲音開口道:“這些胭脂俗粉就沒有必要出現在本公子面前,給我找最好的雅間,讓你們飄香樓最好的姑娘來本公子!”說完,中年男子便從懷中掏出了一顆圓潤的珍珠像甩垃圾一樣的丢在了老鸨的懷裏。
豪爽!
大氣!
哪怕身爲飄香樓老闆的老鸨見此也不由的眼睛瞪大,瞳孔微縮。
老鸨是一個有眼力勁的人,當珍珠落入懷中被她接到的時候,老鸨便已經瞧出了這珍珠的來曆不凡。看珍珠的模樣,圓潤無比,毫無瑕疵,這壓根兒就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
哪怕是一些富貴商賈,達官貴人,亦很少這樣将這種類型的珍珠丢垃圾一樣的甩出去。
因爲這珍珠是貢品。
這西貝貨公子的來曆……眨眼間老鸨在心底已經将對方的身份揣測出了大半,要知道當初玄冥二老可是這裏的常客了。
當然,有錢自然是好說話。
面對錦衣少年的吩咐,老鸨很快便進行了安排。唯一讓老鸨爲難的地方是:“隻是公子,這花魁嘛……”
“嗯?”
一聲輕哼,錦衣少年斜視的眼神頓時将老鸨未說完的話給生生的吓的吞了回去。
老鸨看得出這人若是不滿意,對方隻怕會殺人。
與此同時。
飄香樓深處。
一處房間,這裏正是花魁所在的閨房。
作爲飄香樓花魁在大都的名氣自然是首屈一指,尤其是在那些達官貴人與書生商賈的眼中。反倒是在江湖人中并沒有什麽名氣。這個花魁,在許多人的眼中十分的神秘。
除非有必要的時候露上那麽一面外,其他的時候,這個花魁都會藏身自己的閨房,很少出來。哪怕有人投擲萬金,也不過隻是讓花魁出來随意的撫琴一曲便作罷。
至少……
自飄香樓的花魁現身後,就從沒有人成爲她的入幕之賓。
由此可見這花魁之傲。
當然,也有人想要過強行硬來,甚至做采花之賊,隻可惜有這種心思并将之付諸于行的人都已經消失無蹤。自此之後,在也沒有人想要亂來了。前來的客人,一般情況下都會規規矩矩。
隻是那些外面尋花魁之名而來的人們卻萬萬沒有料到此刻他們心中的女神正以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方式在閨房裏陪人嬉戲着。
閨房裏。
輕紗曼舞。
裙擺飄揚中,房間中盡顯一派粉色暧昧。
“來!”
一道溫柔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開來。伴随着聲音的是一隻伸出來的手,一手握住那放在桌子上的白玉酒壺,将其提了起來。
“……”
面對對方的招呼聲,花魁的神情顯得極爲的委屈,眼眸深處此刻已經是濕潤如水,貝齒更是緊緊的咬着下嘴唇,在玉唇上咬出一道月牙痕迹。可是,哪怕她在不忿,在委屈,面對來人卻也隻能苦苦忍受。
瞧着這花魁姑娘委屈的神情,人影的表情更顯欣喜。
一把強行拉過對方的玉手,将其扯向了自己的懷中,然後攬過對方的蛇腰,強硬道:“來,小嘴兒張開!”
迎着眼前人的目光,花魁隻能雙眼微閉,玉唇輕啓。
可是這樣,對方還是不滿足。
“睜開眼,看着我!”
一句話吩咐出口後,便在花魁的委屈目光中,用口咬住壺嘴灌了一口酒後,就那麽懷抱着花魁,居高臨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對方。随後,嘴唇輕開一條縫隙,頓時嘴裏的酒水化作一條晶瑩的水線直接落向了花魁的口中。
場面,一時間暧昧至極。
一口一口,一壺酒水就這麽被對方用這種方式渡入了花魁的口中。
随後,在搖了搖已經空了的酒壺,便被這人随手丢在了一旁。然後,這人端坐在床邊,就這麽安靜的打量着早已經臉色紅潤的花魁姑娘。伸手替對方拭去眼角的淚痕,這人笑着安慰道:“傻瓜,哭什麽,我會負責的。”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這花魁姑娘更委屈了。
就在這人準備繼續動作的時候,這時房門被敲響了。停下按在對方酥胸上的右手,這人猛地回過頭,出聲道:“嗯?什麽事?”
老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汝陽王府的人來了,要點名見花魁!”
“噢?”
“怎麽說?”
房門外,面對對方的問題,老鸨不敢隐瞞,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猜測:“看樣子是汝陽王府裏的郡主敏敏穆特爾,是女扮男裝而來飄香樓。隻是還不清楚對方究竟爲何而來。”
說完後,裏面變得安靜至極。
站在門外的老鸨不明所以,隻能安安靜靜的等待着。
很快。
房門被打開了。
迎面而來的是酒香與女兒香混在一起的香味,在擡頭,對方已經出現在了老鸨的身前。
老鸨的目光越過對方,落在了房間裏,看到了那仰躺在床上,一身衣衫不整的花魁,便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她,沒惹您生氣吧?”
“她?”
“可比當年的你老實多了,沒有多少滋味!”
說完,來人伸手摸了摸自個兒的下巴,突然問道:“對了,那個敏敏穆特爾長得怎麽樣?”
“!!!”
老鸨聞言一愣,似乎出現這個情況也并不意外,隻能歎了一聲,回答道:“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絕色胚子!”
“啧啧啧!”
啧啧了兩聲後,站在老鸨面前的人已經有了決定,吩咐道:“替我準備好衣裳,我去見見這個汝陽王府的小郡主!”說完,頓了半晌後,扭頭見到老鸨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便眉頭一擡:“怎麽?你有意見?”
“不!”
“我怎敢對您有意見!”
“我隻是覺得您是一個見異思遷,喜新厭舊的人罷了!”
在這一刻,老鸨身上本該有的老鸨氣質早就消失不見,轉而取代的是一種名爲深沉哀怨的氣質,是一個模樣哀愁的熟女子。
“哈!”
“還是有意見嘛!”
眼前人聞言啞然失笑,随後便是低頭吻在了對方的嘴上,一個長長的濕吻過後,這才溫柔的撫摸着對方那發燙的臉頰,道:“我的青衣,這下滿意了吧!”
“去吧!”
“給我好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