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比較起尋常的書生來說,他的身上多出了一種孤傲自負之感。相貌俊雅,隻是雙眉微微下垂,給人一種隐隐的凄幽之感。這是一個被情所困的男人。
青翼蝠王韋一笑,周颠和說不得大師三人在見到這個人出現的那一刻,心裏都不約而同的微微的松了一口氣。雖然大家對他在教内的做法有些不忿,可不得不承認對方在武功上要比他們三人更強。
當然,這也隻是稍微的松了那麽一口氣。
畢竟剛才這兩個女人實在是讓人摸不着根底,看不透的人才是最恐怖的。剛剛那一手憑空以氣勁籠罩青翼蝠王韋一笑使得對方完全施展不出來輕功,恍若掌中鳥一般,那樣的舉動就足以讓人震驚。
不過更讓楊逍詫異的是對方的話,能一眼看出自己施展出來的武功招式,點出了它的名字乃是彈指神通,這兩個神秘的女人有如此眼光倒不讓人意外。
可最後的那句話卻是讓楊逍的神色微微一凝。
“……”
抱拳行禮,以江湖人最爲常見的方式打了下招呼後,楊逍并沒有直接回答那個美貌道姑的話,反而是說道:“在下明教光明左使楊逍見過兩位姑娘。”
“兩位姑娘遠道而來,乃是客人。添爲一地之主,是我們明教怠慢了兩位。之前門下兄弟們的做法還請兩位姑娘不要在意。”
彬彬有禮,就好像這不是一個江湖中人,而是一個讀書人。
話語落下,楊逍身形飄落,站在了青翼蝠王韋一笑的身邊,其方位與韋一笑、周颠和說不得大師四人呈掎角之勢,卻是在不知不覺間有了相應的準備。
雖然他們幾人之間有着矛盾,但在這種時候,這些私人之間的問題早就被抛在了腦後,眼前這兩個莫名前來的女子已經讓他們感受到了絕大的壓力。
“光明左使……楊逍?”
小龍女呢喃着重複了一下對方的名諱。剛才對方神情的變化被她直接看在了眼裏,最後隻是用一種奇怪的語氣淡淡的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果然是姓楊啊!”
一句感歎,倒也隻是讓兩個女人的情緒微微的變化了一下。
心情很快恢複。收拾好情緒的小龍女目光停在了自己師姐的身上。雖然這麽長的時間來,她也經曆了很多,成長了很多,可更多的時候她還是如過往一樣。
在有人能決定事情的時候,她一般是不會自己做決定的。
“楊逍!”
“逍遙嗎?”
“倒是比過之一字聽起來要好上些許。”
說到這裏。赤練仙子的語氣忽的一變,道:“既然我們遠到是客,那麽你們明教就該拿出身爲主人的誠意來。之前的那樣,那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請!”
楊逍聞言也隻能略顯尴尬的一笑,惡客臨門的感覺隻怕就是他現在的體會。僅僅那個面無表情的白衣女子展現出來的武功便足以引起了重視。
單憑掌勁便讓以輕功聞名天下的青翼蝠王韋一笑脫身不得,這一手可謂是越想越讓人覺得駭異。
單單隻這個女人,他便沒有任何的把握。
而且更讓人摸不透的還是那個站在那裏一直沒有動作的美貌道姑,之前所見白衣女子的動手幾乎都是得到了貌美道姑的贊同,隻怕這個女人與白衣女子不相上下。
赢不了!
避不開!
那麽現在的他們暫時就隻能承受了。
不過幸好的是對方似乎對明教沒有什麽敵意,否則的話恐怕今兒明教的四大法王便會隕落一個。而且五大散人也會散去一半。在這種忌憚之下,最後光明左使楊逍隻能笑着道了一聲邀請。
上來的明教弟子前來将兩女的毛驢牽好後,赤練仙子與小龍女師姐妹兩人這便跟了上去。
明教。
光明頂。
作爲明教的總壇,能安然來這裏的人向來不多,至少在那些所謂正道門派人士的眼中,想要這樣大搖大擺的來到這裏,着實有着太大的難度。
除非是某一天,明教到了最爲危機的時候,天下間的正道門派一同圍攻,否則的話這樣的場景極難出現。
明教雖然被天下正道稱之爲魔教。但它是大派,自然是有着大派該有的風度。
待客,便是待客的道理。
至于心裏在想什麽,便不爲人知了。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這是楊逍等人此刻的共同心情。
與明教等人低沉的心思不同,反倒是一路跟來的赤練仙子與小龍女兩人在欣賞着這光明頂的風景。
……
峨眉。
山頂。
嶽緣仍然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居高臨下的看着下方的風景。
至于張君寶這一刻也保持了沉默,不再說什麽。
即便是張君寶心中有着那麽一絲好奇,可在這種時候,這點好奇也隻能壓在心底。畢竟眼前人是他的前輩,晚輩妄自揣測長輩心思總是失禮的。
另外嶽緣爲什麽會以如此形象出現,這一點張君寶沒有任何的意外。
畢竟。
在武道方面,他張君寶同樣到了一定的層次境界,領悟了天人化生的他并不意外。當初他還不明白,可在眼下看來這個前輩有着太多
故事了。
明教與前輩也脫不了關系。
有時候,沉默便是最大的态度。
半晌。
嶽緣終于從之前低沉的情緒中恢複了過來,轉過身,指着下方那金光閃耀的大殿遙遙一指,道:“小君寶,給我說說這峨眉派的情況吧。”
“郭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峨眉派的情況在嶽緣看來太過詭異,容不得他不去想這個問題。既然現在遇到了張君寶,作爲一個最爲了解那個時候情況的當事人之一,嶽緣自然會問個清楚。
嶽緣不覺得那時受到了他影響的郭襄會莫名其妙的變成一個尼姑,創造出一個佛家門派。
“……”
聽到這個問題。張君寶面色一頓,緩緩道出了兩個名字:“前輩應該聽聞過慈航靜齋和陰癸派這兩個隐世門派吧?”
慈航靜齋?
陰癸派?
嗯!
一聲輕吟,嶽緣的神情變得認真起來,目光落在張君寶的身上。等待着對方接下來的話。
見嶽緣的神情,張君寶便知道這兩個門派前輩是十分清楚,甚至隻怕在過往有着很複雜的故事。對于這一點,張君寶倒是沒有去探尋,而是在嶽緣等待的神情中。道出了一個最爲詭異至極的答案。
“郭二小姐,她是聖女。”
聖女?
能以聖女這一稱呼出現的在嶽緣的經曆中沒有多少,最爲出名的不過是慈航靜齋與陰癸派了。聽這話,再看看這峨眉派乃是佛家門派,難不成郭襄變成了慈航靜齋的聖女?
在察覺到嶽緣目光中的深意後,張君寶并沒有直接點頭,反而是接着道出了一個讓嶽緣有點意外的回答:“她既是慈航靜齋的聖女,也是陰癸派的聖女。”說到這裏的時候,張君寶的面色也頗爲的怪異,好似遇見了什麽荒誕至極的事情。
“……”
如此結果。哪怕是嶽緣有所猜測,但也不由的有些目瞪口呆。
能将這正魔兩道聖女身份聚于一身的恐怕也隻有郭襄這麽一個人了。
搞不好以郭襄的那種性子,選什麽天命之人的時候極大的可能是尋了個人坐在一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吃的爽快了,喝的舒服了,對的上性子了,那麽你便是人選。一想到陰癸派和慈航靜齋倆派選天命之人是這樣的情景,嶽緣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這畫面實在是太美了。
若能這樣的話,當初婠婠與師妃暄開始争鬥一生了。
難怪峨眉派有佛家的韻味。卻是行駛魔道手段,這壓根兒便是一種結合。
不過事情絕對不會這樣簡單,見張君寶那神情便足以說明。兩個對立大派的聖女身份于一身,搞不好兩邊都會出現問題。因爲。她們三者的理念都不盡相同。
果然。
沉默了一會兒後,張君寶再度道出了一句話:“同時還是明教的聖女。”
三個聖女身份于一人之身,哪怕是嶽緣在這一刻也徹底的無言了。
郭襄到底做了什麽讓她成爲了三教聖女,卻又做了什麽讓三教在最後不提她一聲?
秉着了解峨眉派奇怪地方的嶽緣這一刻的心思終于跑歪了,對這發生的事情有了極大的興趣。
與此同時。
某處山脈。
一名光頭青衣女尼正一個人盤膝而坐,目光怔怔的看着那擱在自己雙膝上的畫像。
畫上是一個女人。
一并長劍橫挂在腰後。玉手則是提着一壺酒,正依着桃樹仰頭大飲。
漫天桃花中,此女子身上竟然彰顯出了一身世所罕見的英勇豪氣。
這……哪怕是天下男兒也極少所有。
女尼玉手輕輕的撫摸着畫像上的人兒,那嬌媚的玉臉上則是挂滿着無盡的幽怨與哀歎。就在這時,一名少女的聲音猛地闖入了耳畔。
“師傅。”
“您又在看這幅畫像了啊!”
“畫上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她的畫像怎麽會在我們慈航靜齋?”
面對少女的一連串疑問,青衣女尼沒有回答,反而是将豎起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輕輕道:“噓!”
“靜庵啊,記住她。”
“這是我們慈航靜齋立派以來最大的恥辱。”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青衣女尼的臉上有着明顯的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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