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卻是雪女技高一籌,中途攔下了月神的動作,絲帶被攔腰斬斷,那卷軸落在了她的掌心裏。
兩女東西相隔,中間隔着的便是那些已經徹底活過來的兵馬俑,出自公輸仇的霸道機關術在這一刻徹底的展現出了他那殺人方面的威力。這些兵傭由于是機關控制,對處在範圍之類的所有人都采取了行動,一時間場面混亂成一團。
兵器交擊聲,喊殺聲一時間在陵墓裏回響開來,熱鬧至極。
“……”
目光越過兵傭的頭頂,月神的視線在雪女的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下後,那一卷太薄,想來不過是其中一卷。想到這裏,月神便立即抽身朝身側不遠處的通道而去,那裏正是先前胡亥等人退入的地方。
而在踏入通道的最後一刻,月神猛的回過頭朝來時的通道方向掃了那麽一眼。
目送月神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中後,雪女移形換位間來到了角落,她直接将手上的卷軸打了開來,一眼掃了上去。
“!!!”
果然。
雪女眉頭一凝,眼眸深處壓抑着一絲怒意。
這卷軸不過是那十卷中的其中一份,好一個嬴政,竟然是生生的将它們拆散了開來。在看眼前大殿,想來嬴政的這個耗費了極大民力建造出來的皇陵内部隻怕遠遠不止這麽一處。
以最壞的方式去想,隻怕這陵墓至少還有九處這樣的所在。
這秘籍絕對不能落入其他的人手中。
玉手一抖,打開的卷軸直接倒卷而回,被雪女轉手間收入了袖子,清冷如雪的目光瞥了一眼遠處,她身形一晃,也是朝前面的通道沖了過去。身影一閃中,人已經沒入了其中消失不見。
而在一群人率先退入後,在大殿裏與兵傭交手的其他人也循着先前人的路途跟了上去。
很快。
大殿裏的兵器交擊聲停了下來。
在将在場的殘存的士兵屠殺殆盡後,這些兵傭就那麽停止了動作,又再度回複了之前那種不動的站立動作。
場中,裝有嬴政屍身的玉棺就那麽的擱在了正中間,被無數的兵傭圍在了正中央。
在玉棺的四周,則是早濺滿了無數的血液,無數的紅色液體正在玉棺的表面一點點的滑落,不僅如此,棺身上面布滿着無數深淺不一的痕迹,這正是之前交鋒中殘留下來的痕迹。
至于之前擡棺的人,早在之前便被兵傭****而出的箭雨徹底的射成了馬蜂窩,失去了性命。
哒!哒!哒!
沉悶的腳步聲在這由鬧突然轉靜下來的大殿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嶽緣的身影從黑暗中一步一步的踏出,目光掃視着眼前的這亂糟糟的景象。
遍地的屍體。
遍地的殘骸。
空氣中彌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平白給這陵墓裏增添了一份凄豔的詭異。
叮!
腳尖輕輕的碰了碰腳邊的齒輪,看着它在自己那一腳的力道下發出一陣連綿的聲音滾動着朝前面而去。啷當聲中,齒輪在目光中以奇怪的路線偏移滾動,最後在撞在玉棺的上面的,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這清脆之聲并不是想象中的鐵玉交擊聲,反而是一聲劍鳴。
在這聲過後,大殿裏的一切似乎都已經徹底停止了下來,而那些兵傭也不在給人之前那種活着的怪異感,就好像他們本來就隻是兵傭而已,靜立在那裏。
漫步踏出,輕輕的将擋在身旁的長戈撥開,嶽緣側身來到了玉棺的前面。
居高臨下看着那躺在棺材裏的人,嶽緣站在那裏沉默了半晌。
一代天驕,千古一帝。
卻是落得如此結局。
比較起來,兩人其實都有着不少相同的地方,可兩人在一個地方都是有着一模一樣的失敗,那便是兩人在後人的教導上還真是半斤八兩。而眼下,嬴政心疼的小兒子卻也在野心勃勃的争奪着那十卷秘籍,想要再振這個江山。
說實話,嶽緣也遠遠的瞧過十八世子胡亥這個人,從某方面來說這個十八世子,現在的二世皇帝有着嬴政一樣的心狠手辣,無論是對任何人。
與嫡長子扶蘇不同,胡亥沒有扶蘇的寬厚,人多了一種陰狠。
但胡亥是一個真正的聰明人。
在嶽緣看來,嬴政這麽多的兒子裏,與他最像的反倒不是嫡長子公子扶蘇,更不是那個流落在外的十九世子,反而這個十八世子胡亥才是最像的一個。
都說公子扶蘇繼位,能受到更多的敬愛,憑借大義服天下,但以胡亥的能力也未必不能。
他的心狠,第一個表現在公子扶蘇的身上。
但若以一個父親的身份來看,嬴政選擇未來繼承人的話也不會是那個與他自己最像的兒子,而應該是寬厚的嫡長子扶蘇,因爲嬴政清楚自己是一個什麽樣狠辣的性子。
隻是……
腦海裏回想着曆史,嶽緣有些好笑。在經曆了他爲徒弟寇仲做的事情後,嶽緣早就知道曆史隻不過是勝利者所書寫。
而且嶽緣敢肯定,哪怕是李斯被趙高拉入合夥,在兩人的幫助下,胡亥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帝位,可這個最像嬴政的兒子哪裏會這麽簡單?隻怕這小子心裏早就隐隐準備要對付趙高與李斯了。
不過胡亥的隐忍堪比嬴政自己,一般人看不出來而已。
想到這裏,嶽緣才對玉棺裏嬴政的屍體笑了笑,雖然兩人在這一方面半斤八兩,當真隻是半斤八兩。隻是因爲他破碎時間的緣故,至少他的後代沒有達到這個自相殘殺的地步,但也恐怕好不了太多。
一番思慮過後,嶽緣有了動作。
伸手,彎腰。
轟然聲中,玉棺直接被嶽緣單手舉在了頭頂。
微微一震,勁力直接将那些還蔓延在玉棺上的血迹全部震散開來,恢複了幹淨。
“走了。”
“你的兒子做不了,那麽就由本座這個亦師亦友亦敵的人送你這最後一程。”
話語落下,嶽緣就這麽一手舉着玉棺,一手放在腰間,一步一步的朝深處走去。
若說了解這皇陵的人,除了嬴政本人外,便隻有嶽緣自己,甚至他比嬴政要更加清楚這裏面的布置。要知道當初他可是在這裏面爲了創造玄陰十二劍的時候可是呆了不少的時間。
雖然在東渡後的時間裏皇陵再度被嬴政重新改造,更是招公輸仇在裏面設下了大量的機關兵傭,可大緻上的環境還是沒有改變。除了這處大殿外,内裏還有八個。
九爲極數,嬴政在皇陵裏同樣設置了一樣的數目。
再看之前那卷被機關人掌握的卷軸,嶽緣便知道嬴政将天魔十卷分了開來,每一處地方都将是一卷,讓這些争奪卷軸的人在陵墓裏自相殘殺,再結合霸道機關術,這已經是有了一網打盡的打算。
也許,那最關鍵的一卷,并不在皇陵裏。
通道中。
嶽緣舉棺而行。
還未到第二個大殿的時候,嶽緣就已經隐隐聽見了從通道盡頭傳來的兵器交擊聲響。
剛到入口處,嶽緣便聽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響自遠處傳出,刺耳的破空聲中一個人影被什麽生生的射到了他的面前。
仔細看去,嶽緣看到的是一個人背對着自己在半空張牙舞爪,雙手死死的抓着那插在腹部透體而過的一杆足有嬰兒手臂粗細的青銅長矛,在巨大的貫穿力道下直接帶了進來。
這人衣飾奇特,黑色爲主,腦袋上更是系着黑色兜帽,看形象正是趙高手下羅網的六劍奴其中之一。
見狀。
嶽緣身形一側,一手舉棺,一手淺淺按出,。
頓時,淩空而來那人已經撞在了一道看不到的氣牆上面,龐大的力道加上氣勁的反震,這男子還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嚎,整個人便在半空化作了一團血霧散了開來。
其中半張卷軸也從屍身上爆了出來,随之在氣勁下化作了飛絮。
人散,那青銅長矛再度刺入,撞在了那道橫在那裏的氣牆上。
一聲争鳴聲中,青銅長矛在一連串的火星中,在驚人的慣性下直直而入,隻是擋在面前的氣牆好似一道永遠無法透過的阻隔,反震力與慣性力的互相作用下這青銅長矛就那麽在嶽緣的面前就好像豎着入了鍋的面條就那麽軟了下來,最後坍塌成了一團青銅餅停在了面前。
啪!
伸手接過墜下的銅餅,剛入手這銅餅便好似變作了砂礫一樣一點一點的散成了粉末。
腐蝕……
天魔真氣!
這樣的情形,隻怕是兩女的合擊才會造就這樣大的力量。
通道裏的交鋒隻不過在第二個大殿裏便開始白熱化了嗎?
目光掃過那半部卷軸化作的飛絮,嶽緣倒也不例外。面對誘惑,哪怕是六劍奴也無法拒絕這份誘惑,起了貪心,想要趁亂争奪秘籍,那簡直是打着燈籠上茅廁——找死。
不管是趙高,還是雪女與月神,都不會允許。
就在嶽緣停下腳步沉吟的同時,一道急促的腳步聲也從通道盡頭傳來。
“嗯?”
耳朵一動,右手遙遙伸出,便是淩空一抓。
頓時龐大的吸力憑空而生,一道人影直接在這股吸力下從遠處扯了過來。
一陣刺耳的聲音中,一個兵傭被吸到了嶽緣面前,還未近身便徹底散了架,化作了一地的血肉殘骸,裏面混雜着的還有齒輪一樣的東西。
這兵傭已然與之前大殿的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