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經曆過祭天大典一戰的蓋聶等人十分清楚這東巡的含義,在高漸離死後,在場的就隻有蓋聶與衛莊知道這裏面真正所蘊含的東西。
聽到這話,倒是一旁的白鳳與盜跖兩人一時間感覺到了絲絲疑惑。
面前的這兩個斷臂男子的表情顯得十分的凝重。
難道嬴政的出宮……
倒是距離隔得近的白鳳聽到了兩人的那一句低聲驚呼,詫異道:“嬴政出宮東巡?”
這話問出口,也讓重新回到了一旁的盜跖豎起了耳朵。
東巡,是什麽含義,就字面上的意思來說在場的人都清楚。隻不過在之前的時候,還在戰國時期君王同樣有着巡遊,唯一的區别是方位的不同。嬴政的東巡,自然主要的方位便是這個東。
再說,在這段時間裏,白鳳與盜跖早已經知道當今帝國皇帝嬴政乃是天下間一等一的絕頂高手。這樣的人出巡,那麽可以想象這路上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更何況還是在對儒家出手之後緊接着開始的行動。
嬴政,他的目标難不成是整個百家?
這不得不讓人這樣懷疑。
說實話,在見識到了陰陽家等人的手段後,他們對某些牽連上關系的人都不得不去誇大自己原本心中的想象與揣測。
畢竟長生,東渡等一系列的大事都與他們脫不了幹系。
再見識了雪女的手段後,就更加讓人深思琢磨。
“有什麽不對嗎?”
盜跖接過白鳳的話頭,問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隻不過嬴政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太……”
大膽?
還是瘋狂?
盜跖倒是覺得自己理解兩人臉上的凝重,畢竟遇上一個有着絕頂武力的皇帝,百家中任誰知道真相了不是戰戰兢兢?墨家如此,鬼谷一脈也應該如此。
“着急了!”
回話的是衛莊,他說出了盜跖沒有說完的話。
這未完的話反倒是讓盜跖一頭的霧水,他原本準備的話可不是這個意思,太急了是什麽意思?
“……”
蓋聶沒有說話,隻是低着眉,眼中盡是贊同。
是的。
太急了。
白鳳歪着腦袋想了半晌,突然說道:“以嬴政的武功和手腕,他其實是沒有必要走的這麽急。他隐藏的太深,慢慢來的話,隻怕沒有誰能對這個帝國做什麽?”
聚散流沙,墨家,項氏一族,六國餘孽,隻怕都不過是劍下亡魂。
可現在聽到這樣一說,白鳳發現這步伐對一個帝王來說走的實在是太快,太急了點。就好像……就好像在嬴政的身後,有什麽東西在追着他,迫的嬴政的步子不得不走這麽快。
“在陰陽家東渡後,嬴政的步子就加快了。”
見盜跖還在思索,蓋聶又跟着補上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說……”盜跖畢竟不是傻子,能夠成爲墨家的統領之一,自是有着他相應的能耐和腦子。哪怕是大鐵錘這樣的人偶爾也會靈光一閃,就更不用說盜跖了,“嬴政的敵人是陰陽家。”
“确切的說應該是陰陽家的最高首領東皇太一。”衛莊做了最終的肯定,“法家便是陰陽家的後塵。”
隻是比較起來,法家遠遠沒有陰陽家來的威脅大。
作爲一個帝王,嬴政很明顯的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尾大不掉。曾經的法家是被陰陽家取代,陰陽家在其中出了很大的力量,可眼下在百家中還尋不到一家能夠取代陰陽家的。
顯而易見,陰陽家勢大了。
韓非容易殺,可東皇太一……
嬴政從陰陽家得到的越多,了解的越深,那麽他就對陰陽家越發的恐懼。就如同,衛莊自己站在那人的面前幾乎沒有拔劍的勇氣一樣。
作爲一個高傲的人,好面子的人,衛莊如此,嬴政隻會更加如此。
他怎麽會讓旁人看出他對于那人的恐懼?
太多的事,太多的理由都不過是被嬴政用來掩蓋心中恐懼的煙霧而已。
說到這裏,衛莊似乎是想到了某個人,神情頓時沉了下來。
恍然中,那人真的好似天上的太陽居于九天之上,俯視着下面的這片大地,哪怕已經東渡,但那影響還是在的。
……
海浪滔滔,盡掀無數浪聲。
在那海岸處,一座巨大的樓船居于其上,遮掩了大片地方,正是蜃樓。
下方。
因爲在之前開辟出的據點,由那千名童男童女以及部分陰陽家弟子一起合作開辟的據點已經有了不錯的規模。居高臨下而望,便可以見到無數的人正在做事,密密麻麻的像是無數的螞蟻。
蜃樓。
上方,月神站在那裏靜靜的看着下方。
就在昨天,她們才回到了蜃樓,這一路來,雖然不算勞累,但是經曆了屠鳳一戰,還是讓人心多慮。
在她的旁邊則是站着雲中君。
此刻雲中君的目光也在朝下面打量着。
“雲中君,你的佩劍呢?”
目光微瞥,月神掃了一眼雲中君的身畔,突然詢問道,這一個問題在昨晚沒有注意,今兒才注意到這一點。
佩劍……
提到這個,雲中君的面色便不是那麽的好看,在應下東皇大人的吩咐後,無疑他那裏還是出了一點小問題。佩劍出手,沒入了大蟒體内,竟然連一群弟子得到吩咐後,竟然還是沒尋到。
最後雲中君的那柄烙着雲紋的佩劍竟然被八條長蟲帶走了……
這讓雲中君怎麽說?
不好意思,更不敢開口。
而眼下,月神無疑察覺到了那一絲不和諧的地方。
尴尬的笑了笑,雲中君倒是沒有直接隐瞞,還是說出了自己佩劍的大概情況,隻不過在故事中間的時候,他稍微更改了些内容。使得故事聽起來,動聽了那麽點。
雲中君在說這個的時候,其實他的内心也有其他的想法。
幾女之間的矛盾,雲中君自是看得出來。
隻不過他不想牽扯這裏面。
甚至在見到東皇直接從星魂大人的身體上重生後,雲中君對東皇的敬畏程度就更加的甚了。
“……”
月神聞言不由得有些無語。
不過很快,兩人的注意力放在了下方。
“他們怎麽處理?”
自東皇回歸蜃樓後,便再度進入了閉關狀态,其他的事情直接交由了月神負責。雲中君嘴裏所說的他們自然是被嬴政安排在蜃樓上的童男童女。雖說是用來求仙的,但真正意義上無論彼此大家都清楚這其中的含義。
全殺了還是?
這裏面究竟有多少隐藏的人,沒有多少人清楚。
最好的方法是甯可殺錯不可放過。
“這座孤島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嗎?”月神搖手一指,正是眼前的這座大島,冷聲道:“不管隐藏的多深,離開了蜃樓他們尋不到回來的路。再說,這裏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成爲我們的據點。”
雲中君聽到這裏,想了想,覺得倒也算是不錯的處置。
畢竟,這其中還有自己陰陽家的門下弟子,想來月神這樣處置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一番閑談後,雲中君便回到了自己在蜃樓上的丹房。
推門而入。
映入眼簾的便是鳳凰的屍體正在被無數的陰陽家弟子扒皮卸骨,無數的鮮血全數被聚集在一個早已經建造好的器皿内。在旁邊,則是有着更多的人在往裏面倒草藥。畢竟,這隻是煉丹,煉就長生丹藥。
需要做的精細處理,而不是用粗魯的方式來。
打量了幾眼後,雲中君這便走到另外一邊,開始他的事情來。
蜃樓,最深處。
嶽緣一個人呆在空曠的大殿裏,少年一樣的模樣上,有着不符合年紀的滄桑。
“……”
手指張開合攏,嶽緣不斷做着這個看起來很無聊的動作,打量了半晌後,這才閉上眼睛,沉吟了半晌,自言自語道:“除去玄陰劍意外,其他的東西都感受不到了。”
就好像一個壓根兒就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一樣。
真氣什麽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同樣嶽緣自己也感受不到在月神她們體會到的那股奇異力場。經過月神等人話語和在後面嶽緣自己的實驗,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現在就跟那活動的和氏璧一樣。
這一現象,就是那和氏璧才有的異能。
她們所說的感受就與曾經在大唐時候遇見的和氏璧異能一般無二。
現在除去這個問題外,剩下的便是自己身上的那股在蠢蠢欲動的玄陰劍意是第二件需要嶽緣解決的事情。
旁人靠近嶽緣便會遭受到那股力量的影響,使得對方無法運功,身爲武者的感覺在某方面被急速壓迫,可能會體會不到潛藏在嶽緣身上的另外一股巨大的危險。
可嶽緣身爲當事人确是察覺到了這一點。
屠鳳後,鳳凰在死前那一刻散發出來的巨大詛咒大部分被嶽緣以玄陰劍意爲替代接受,一部分落在了那片大島上,還有一部分則是分成無數份散入了當時在島上的生物身上。
在這神獸身死後的詛咒催化下,嶽緣隐隐感覺到玄陰劍意要活了。
一旦将這股玄陰劍意釋放出去,那麽隻怕是屍山血海。
正因爲這個感覺,嶽緣直接将玄陰劍意鎖在了自己的體内,使得掙脫不得。
“唔!”
“是時候回程了。”
睜眼,嶽緣做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