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的是朕!
那朕需要什麽?
需要的是符合朕之心思的,而不是想要反過來掌控自己的東西。
儒家是什麽?在嬴政的眼中,他看到的是控制,雖然還稍顯膚淺,可在嬴政的眼中已經是有着這樣的迹象了。在讓人收攏了儒家曆代出名人物的例子,尤以孔子爲甚,嬴政便知道這個學派用來治國并不怎麽樣。
雖然他們本身倡導的某些禮俗倒是讓人覺得不錯,可是眼下他們所倡導的東西實際上并不爲嬴政所喜。儒家眼下隻是爲他們自己,而并不是爲了迎合統治者。
嬴政心中早就有着自己的安排。
一旦他的長生成功,那麽這世間的困難對于他來說都不是什麽事情。在踏平帝國内部的隐患後,那麽他的目标便會放在北疆的那些蠻子的身上。在将再次進行滅六國一樣的行爲,開萬世之功。
隻是從這儒家思想上,嬴政看到的是對自己的層層掣肘。
指頭在竹簡上輕輕的敲擊着,筆墨擱于一旁,嬴政在尋思一個最佳的解決辦法。
當然。
對現在的嬴政來說,儒家雖然不符他的想象,他看不到現在的他們有取代陰陽家的能力,那麽沒有這個作用的話就得找出另外一個可以利用的方面來。
低眉。
回想着自己一身的武學上的問題,再瞅瞅手上儒家的典籍,想想祭天大典上發生的大事,在想想自己之前決定的東巡之計……嬴政莫名的笑了。他覺得自己的目标太小了點,光吸納内力又能如何?
那不是根本。
更重要的是朕滅六國,已經在暗中尋到了潛藏的東西。
蒼龍七宿……
長生一事,他嬴政豈會在幾句話中就如此相信?因爲長生本來就是言之有物啊。
一家無法盡曉,那麽百家呢?
他山之玉可以攻石。
舉天下之力,朕定能解開這其中隐秘,創造出完美的皇室神功。創造出符合帝國的武學,造就大秦的千秋萬世。
目光遙視中,嬴政似乎看到了大秦鼎力神州,成就****的場景。
那麽現在……就爲帝國的大業。獻上一份力量,成爲帝國的基石吧。而第一個入眼的,便是湊到了嬴政面前的儒家。
手動。
幹淨的竹簡悉索聲中被緩緩打開。
嬴政面色淡漠的不斷在上面書寫着東西,每一行都是一個名字,那些名字放在天下間都是聲名赫赫的百家人物。隻不過按照先後順序,留在後面的名字的名望越發的高。
很快,一卷竹簡已經寫完,嬴政便寫到了最後一個人的名字。
筆尖懸空。
上面那漆黑的墨水搖搖欲墜。
半晌。
嬴政終究還是寫下了下去。
陰陽家,東皇太一。
“來人!”
真氣自竹簡上掃過,蒸騰掉那濕潤的水汽,嬴政袖袍一揚,手中竹簡直接散開,朝外面抛飛出去,同時右手上毛筆一轉。****而出。後發先至的直接訂着竹簡插在了柱子上。
“按照上面的記載,開始吧!”
“首先就請儒家。”
“諾!”
不知何時出現在下方的趙高目光掃過那挂在柱子上的竹簡,雙手一并,躬身應道:“謹遵陛下旨意。”
……
房間。
同樣是帶着一身傷勢的公子扶蘇倒是沒有多少脆弱的味道,并沒有聽醫者的吩咐專門休息,比較起思想三觀上的沖突,身體上的傷勢遠遠不算什麽。
哪怕已經過去了幾天,可現在回想起來公子扶蘇仍然覺得無法置信。
但更多的還是在他的内心,對自己的父親存在了一種恐懼。
不同以往的那種懼意,在如今公子扶蘇的心中多了一絲害怕。
不過。眼下比較起來還是要招待這些儒家弟子們。
就在剛才不久,真正的儒家負責人已經悄然來到了鹹陽,正是小聖賢莊的二當家顔路。
當初小聖賢莊一場論劍,顔路的那種不争的劍法着實讓公子扶蘇開了眼界。隻是他有一點不明白。對儒家來說,儒家因爲牽扯之前收容叛亂的事情中,扶蘇不覺得這事情趙高不會禀告父皇。在這種情況下,鹹陽對儒家來說,還算是一個危險之地。
而今這危險之地,竟是由顔路負責。
不過轉念一想。公子扶蘇發現事情還隻能由他來。
伏念身爲儒家眼下的大當家,不能輕易動身,至于三當家張良……不說也罷,由他來,那才是大問題。
而且有一點公子扶蘇沒有想到的是,在儒家中真正讓人摸不着底的正是這個二當家,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功法特點更是最合适眼下局面的人選。
兩人交談了一會兒後。公子扶蘇直接點明了鹹陽現在的情況:“鹹陽現在很危險,你們儒家可莫要行差踏錯,否則的話,極爲容易招來滅頂之災。”
公子扶蘇沒有說出真正的原因,隻是言語上的警告,能做到如此,對他來說已經夠了,很多的東西他不能說的太多。
“……”
雙目一凝,顔路已然聽懂了公子扶蘇的言外之意。又在這時,顔路又不由的回想起了之前進城的時候見到的道家天宗掌門曉夢大師。對方當時望向自己的眼神……
不妙!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本來之前儒家弟子在大殿上的事情落在他的耳中後還算平常,在他看來這嬴政倒也不是傳說中的那樣。隻是在這一刻,聽到公子扶蘇的話後,顔路心頭彌漫起一絲不好的感覺,正想要起身告辭給衆儒家弟子通知的時候,宮裏的人來了。
六道身影,六柄未出鞘的劍。
來到了公子扶蘇的房間外。
六劍奴。
“陛下有請儒家二當家進宮一叙!”
“!!!”
公子扶蘇猛的站了起來,看着那出現在外面的六劍奴,他的面色一時間變得冰冷至極,那股子傳承自嬴政的威嚴在這一刻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
趙高!
心中的怒火蒸騰而起,隻是在這種情況下,自小的教導仍然讓公子扶蘇保持了表情不變,隻是他一雙眸子裏的冷色卻是怎麽也摸不下去,這種憤怒說是對趙高的,其實也是對他自己的。
來自父皇的命令,讓公子扶蘇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正好,我也想見見陛下。”
倒是顔路稍微訝異了一下,便是吟吟一笑,先是起身對公子扶蘇行了一禮,随即對六劍奴不卑不吭的說道:“那有請六位了。”
氣質。
言語。
哪怕曾在小聖賢莊見過顔路的表演,但在這一刻六劍奴的心中對眼前這個溫文儒雅的男子也不由得贊歎一聲。隻是他還未想到自己即将見到的将是一個什麽樣的帝王吧。
他們很期待顔路到時會是一個什麽樣的表情。
路上。
即将到達的時候,顔路突然回首,問道:“怎麽,不收拿随身兵器嗎?”這一路來,顔路走到這裏的時候,他便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便是跟在自己身後的六劍奴似乎沒有在意自己身上的兵器。
要知道小聖賢莊論劍中,他顔路的含光劍可是讓無數人見識過。
“陛下吩咐過,顔當家乃是儒家高人,不用這樣!”
嗯?
這是自信還是其他什麽?
顔路目光一一掃過六人,沒有說什麽,隻是内心多了什麽想法,外人卻不得而知了。整理了一下衣衫,收拾了下情緒,顔路挺身踏入了眼前的宮殿。
大殿。
踏入其中的顔路首先見到的并不是那傳聞中的帝國皇帝嬴政。
而是那伫立在面前的三柄劍。
一柄鲨齒。
一柄易水寒。
還有一柄斷裂的木劍。
這是!!!
霎時,一直溫爾儒雅,始終有一顆平和澄明的心的顔路,在這一刻面色大變。
……
路難行。
眼前的森林茂密,可看起來壓根兒就沒有什麽路,對陰陽家衆人來說,這比之當初的蜀山之行也不遑多讓。因爲攜有五百童男童女的緣故,進程自然而然的被延後了太多。
不過好在陰陽家高層率先行進,整個隊伍分成了兩個階段。
這些童男童女被留在了岸邊,讓他們建造營地之類的,至于屠鳳他們壓根兒就沒有什麽用處。
“噢!”
一條赤色的小蛇在草叢中爬動,很快便爬到了赤練的身上,掃了一眼遠處那倒下去的聲音,赤練的面色上盡是一種厭惡之色:“沒有想到這島上還有不少的野人。”
野人。
這是陰陽家高層對這裏的原住民的統一稱呼。
獸皮遮身,身材矮小。
更是氣勢洶洶的來挑釁陰陽家,自然而然受到的便是迎頭痛擊。前來攻擊的野人,盡數被滅。
“……”
大司命歪着頭掃了一眼赤練,輕哼了一聲,血色之手緊握一個野人的咽喉,隻聽咔擦一聲,對方的脖子成了一個扭曲的模樣,而人也在這一擊下失去了聲息。
“哈!”
輕笑一聲,赤練見狀便掉轉頭,繼續朝前面走去。
伴随而行的還有那在草叢中發出的無數悉悉索索之聲,正是無數的毒蛇正在前進。毒蛇過處,隻要攔路的生物都成了毒蛇嘴下的獵物。
動物如此。
人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