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家,禁地。
四周的建築在那股無法抑制的劍氣的肆虐下徹底化作了粉碎,留下了遍地的殘骸。在這殘骸之上,則是一層層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着耀光的寒冰。而嶽緣就這麽立身正中央。黑色的衣袍在那寒冰中,顯得格外的矚目。
四周。
空氣極端旋轉,無法用肉眼可見的無數細微劍氣在粉粹了建築後,正在繼續肆虐,刮着那一層層的寒冰,頓時空氣中溫度驟降,一抹白色如雪花一樣的冰晶開始浮現。
當聽到這聲巨響而趕來的月神、大司命以及少司命三人來到這裏後,見到的是一副讓人驚駭的場景。
寒冰遍地。
一股讓人覺得足以凍裂肌膚的寒氣正撲面而來。
但讓三女側目的卻不是這些改變了地形的寒冰,而是那無數盤旋在東皇四周緩緩轉動的白色冰晶小劍。這正是劍氣刮起的冰晶由無形化作了有形。
隻不過是在外圍,就讓三人感覺到了一股龐大的壓力。
在三女的心中,隻怕這些劍氣急速而來的,她們都沒有逃離出去的把握。
難不成東皇大人已經閉關成功呢?
想到這裏,月神已經是面帶欣喜的直接問了出來,哪怕是有着輕紗遮掩,也藏不住那隐在眼角,爬上了嘴角的喜意:“東皇大人,已成呢?”
“……”
嶽緣沒有出聲,隻是靜靜的站在無數的寒冰之中,擡頭觀察着那些在周身旋繞的劍氣。在聽到月神的問話後,微微側頭,然後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本座想要的。”
不是!!!
月神聞言不由一愣。
輕紗遮掩下的雙眸不由的瞪大,詫異不已。
一旁。
大司命也是柳眉輕擡,連那搭在了鼻梁上,弄的有些癢癢的頭發也沒有去在意,而是睜大着眼睛看着前面的這個偉大的人。
反倒是一直面無表情的少司命還是保持着那樣安靜。隻不過眼底深處偶爾一閃而過的目光卻未必如她的表情那樣沉着。
“月神以爲神獸真那麽好殺?”
迎着月神詫異的目光,嶽緣淡漠的嗓音在這廢墟上回蕩開來,随着聲音的突起,那原本在空氣中攪動着氣流的劍氣也漸漸消散。霎時間細碎的冰晶墜了一地,恍若在這炎炎夏日下了一場雪。
“呃……”月神遲疑了,無疑她對神獸,或者說這世界上的絕大部分的人對神獸都隻是耳聞,有過這樣的傳說。卻并沒有真正的見識過。
但嶽緣不同。
他聽說過,也見過,更是親手交手過。
戰神殿的魔龍,被明空鎮壓在了樂山大佛的火麒麟,兩者之間都和嶽緣直接對上過。就兩次交手來看,火麒麟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名不副實,加上他給予的重擊,隻怕那火麒麟想要恢複元氣……需要太長的時間了。
至于魔龍……
比較起來,更好像是失去了神智的一頭純粹的野獸。可謂是空有一身神力。卻沒有發揮的空間。
而在看到笑三笑後,嶽緣更是知道那龍龜已死,魔龍躲在驚雁宮,鬼知道現在的驚雁宮已經跑到了何處?而火麒麟更是藏在崇山峻嶺之中,其尋找難度同樣不小。
再加上嶽緣現在本身的情況,不管是自身的問題,還是其他,鳳凰便
成了唯一的選擇。
而且,自下了殺鳳凰來解決自身問題的時候,嶽緣就有一種直覺。這鳳凰隻怕是最難殺的存在。
以屬性克制,這是嶽緣的選擇。
可眼下……
回頭掃了一眼廢墟上那在陽光的照耀下緩緩化掉的寒冰,嶽緣不覺得這樣的寒意,便可以作爲依仗。這種寒意。不是嶽緣想要的寒意。
或者說這還不夠陰。
未等月神再度開口,嶽緣便繼續說道:“這樣的寒意,本座不覺得能夠殺掉鳳凰。”說到這裏,嶽緣不由自主的舉起了右手,那黑色手套籠罩着的手指,在這陽光的照耀下。嶽緣已經能夠感受到體内的那股熱勁又在蠢蠢欲動。
目光挪移,月神的視線停在了嶽緣身體周圍那比起四周更加迅速融化的寒冰,頓時明白了過來。
什麽樣的寒意才足夠?
這個答案,月神自然沒有答案。但在她的心裏,覺得東皇想來是有着答案的。
沉默許久。
隻見嶽緣緩緩的轉過身,身形如霧如影,眨眼間便已經來到了三人的身後,留下了一句話後,人已經消失。
“本座要見秦皇,月神你做下準備。”
見秦皇?
腦海中閃過一絲疑惑,秦皇政會有解決的辦法?不提這個疑問,月神在将因爲嶽緣那暴虐的劍氣所摧毀的廢墟整理問題交給了大少司命後,她也轉身離開,做起了準備。
嬴政以前隻是王,眼下是皇帝。
稱呼的不同,代表的意義也正式不同。
嶽緣讓月神做相應的準備,自是考慮到了對方身份的正式變化,相處的方式也需要一定的變化。
……
鹹陽宮。
原本進行了一半的朝會被嬴政從中間擱置,就那麽停了下來。
滿朝上下絕大數的大臣都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他們隻看見宦官趙高在嬴政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後,嬴政便将朝會徹底的擱置了。
這樣奇特的行爲,讓不少的人心中猜測其中緣由。
倒是下方的李斯見狀心中已經有了推測。
殿中。
一身不變的黑袍,還是一樣的面具遮面,嶽緣就那麽安靜的端坐在那裏,聽着外面那偶爾吹過的熱風聲,以及那些細微的盔甲摩擦碰撞聲響。
随着一連串腳步出現在了耳畔,嶽緣便知道這個帝國的主人嬴政已經到了。
很快。
一身黑色龍袍的嬴政出現在了視線中。
嘎!
外面。
趙高忠心耿耿的守衛着,不僅有着許多的侍衛在守衛,而且連同羅網的人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這裏。整個房間裏,隻有嶽緣與嬴政兩個人。
“中車府令,在擔心什麽?”
月神一雙玉手收攏在水袖裏,輕紗遮掩下的眼眸瞥了一眼好似戰戰兢兢。認認真真的趙高,朱唇輕啓道:“在這鹹陽宮,在陰陽家的保護下,不提帝國的侍衛力量。這世間可沒有第二個荊轲。”
荊轲……
修長如同女人一樣的柳眉輕揚,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那站在一邊的月神,趙高随口恭聲答道:“在下隻是盡職而已,畢竟這天下間有野心的人太多了些。當然,有着月神的保護。還有東皇閣下在,這裏不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麽世上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在下有些膽小,倒是讓月神見笑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趙高的目光仍是注視在房間的方向。
“哦!”
口音帶着奇特的顫音,月神似笑非笑的瞅了趙高一眼,不在說話。她剛剛一路上以來并沒有看錯,這趙高在東皇大人出現後就表現的有些不同。
尋常人或許看不出什麽,但作爲陰陽家的月神,她卻察覺到了對方身上一絲潛藏的緊張。
是的。
緊張。在最深處還摻雜着一絲恐懼。
當然。
這種情緒,都是在東皇大人朝已經身爲中車府令的趙高投去了一道眼神後,這才讓月神察覺到的。而且,讓月神有些意外的是,東皇的那道隐秘的目光有些奇特。
奇特在哪裏,确是讓月神想不太明白。
不過在這道隐秘的眼神之後,她便觀察到了趙高的那絲變化。
莫名的……月神突然的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難不成這趙高是我們陰陽家的人?
不提月神心中的猜測,趙高的心情在這一刻确實如月神猜測一樣那樣的忐忑。就在之前,還未通知陛下的時候。東皇的那一眼實在是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一眼,讓他心驚膽戰。
一眼,讓他再度想起了東君大人。
也是一眼,讓他真正的明白了這個男人爲何讓東君又恨又愛。
這個男人。比秦皇嬴政還要可畏。
目光落在前面不遠處的房間,那裏面秦皇與東皇兩人正在密探,沒人知道他們在讨論什麽,但趙高可以肯定的是這裏面的東西定是驚世駭俗之事。
殿中。
嶽緣與嬴政兩人對面而坐。
在兩人的中間,隻有那長凳上的香爐在肆無忌憚的散發着香氣。
“還不夠!”
“怎麽說?”
“以眼下的我,隻怕還沒有絕對的把握。”
“這事是需要絕對。不能出現意外。”
兩人簡短的對話,并沒有太多的文字,因爲兩人都知道這事情對彼此之間重要的含義,一者求解脫,一者求長生,一拍即合的人怎會容許出現其他的意外?更何況,事情已經開始進行,中途停下來沒有人會願意。目光似乎是在聚精會神的打量着眼前的飄繞的香煙,嬴政停頓了下,問道:“你還需要什麽?”
“一座古墓!”
面對這個問題,嶽緣給出了一個讓人奇怪的答案。
古墓?
沒有人會知道答案爲什麽會是這個,嬴政自然也不會知道。
訝異之下,嬴政的臉上浮現了詫異之色,目光停在嶽緣臉上的黑色面
具上,等待着對方的解答。
“以陰克陽,我需要至陰之氣。普通的陰寒不夠……”說到這裏的時候,嶽緣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上,那之前的寒意仍然無法徹底壓制其帶來的煎熬,自然而然那寒意還不夠。攤了攤手,嶽緣繼續說道:“還需要足夠的金銳之氣,以至其命。”
以至陰克陽,壓制涅槃。
以至金破防,造成緻命。
聽到這裏,嬴政已然明了。若是以前的嬴政自是不清楚,可自從他在修煉了那本書後,早已經不是武學上的小白,算得上知道武學上的許多東西了。
古墓屬陰……這一刻,嬴政明白爲何對方會提這麽一個要求。
可是要符合這兩者,合适的古墓隻怕沒有幾個。即便是有,現在時間隻怕也不夠尋找。而且,滿天下的尋找古墓,這會讓天下人怎麽想象?到這裏,嬴政再度想起之前在天下間少數人間傳遞的那個關于自己求仙的傳聞……倒不如順便回擊下這個傳聞,嬴政不由一笑,擡頭盯着嶽緣笑道:“符合這樣兩個要求的古墓隻怕太難尋找,而且東皇也不會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待……”
嶽緣沒有說話,繼續等待着下文。
“不如以朕的名義爲東皇造一個合格的古墓,如何?”
眼帶笑意,嬴政盯着嶽緣的雙眼,似笑非笑的提議道。
顯然,話中别有所指。
同樣。
嶽緣聽到這裏,亦是有了一種奇特的恍然。歪了歪頭,嶽緣笑道:“那不知陛下是想要葬我,還是葬自己呢?”
“也許是你,也許是我,也許誰也不是。”嬴政也是面帶笑意的回道:“朕想自己是不願意躺進去的。”
“東皇呢?”
“本座也不會。”(~^~)
PS: 聖誕節快樂!小四還在在這一天上班,碼字,收到一個蘋果還是基友給的,這麽一想,真是太悲哀了!甚至連群裏的紅包都沒搶到,麒麟臂也退化了……
這樣一想,今天真是單身狗們悲哀日子。
媽蛋,今晚殺傷無數生命的家夥們會受到懲罰的,我出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