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通道氣流的湧動,讓火苗也不約而同的朝裏面偏移了些許。
原來是這個模樣。
嶽緣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霍休,對他的身材似乎頗有興趣。嶽緣亦是見多識廣之人,但這樣的胖子高手他還從未見過幾個。曾經的安隆算一個,眼前的霍休也算是一個。
而且這兩個胖子都有着他們各自的共同點。
喜好享受。
一個愛錢,爲了寶藏可以做任何事;一個愛吃,有着自己的生意。同時,兩人在智謀上都有着各自的能耐。隻不過不同的是,安隆那個時候遇見的猛人實在太多,些許小心思壓根兒就不敢展現出來,最多也隻是偷偷摸摸的做一些擦邊事。但霍休則不同,他比安隆更狠更貪,因爲他的頭上沒有能夠壓下他的人。
在嶽緣打量着霍休的時候,霍休同樣在注視着嶽緣。
這是兩人之間的第一次見面,也将是最後的一面。
“……”
霍休面無表情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目光死死的定格在那一張似笑非笑的臉上,心中卻是壓力絕大。僅僅是站在眼前,便已經讓他感覺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龐大壓力。
這股壓力是對方故意的。
霍休很明白。
這樣的高手,能夠控制自身的氣勢。否則的話,先前對方又是怎麽無知無覺的進入大廳的?
“我不信你是爲了金鵬寶藏而來,說出真正的原因吧。”兩人對視了半晌,終究是霍休忍不住開口詢問道:“我不覺得上官飛燕有這個能耐,能夠讓你這樣的人臣服。”
“不錯。”
聞言嶽緣點點頭,應道:“我并不是爲了那所謂的寶藏而來,我來不過是爲了個人私事。”
私事?
霍休有些詫異,心中暗道難不成是青衣樓作惡這些年來有漏網之魚,對方是那漏網之魚前來複仇的?如果不是這個的話。難道……目光一凝,霍休在這一刻終于回想起自己是如何成爲青衣樓總樓主,成爲這掌控之人的過往了。
“你知道這世上什麽樣的人最讓人厭惡?”嶽緣一手放在腹前,一手回放在身後,邁步踏前,用一種拉家常的溫和語氣說道:“不是殺父奪妻之仇,亦不是你的敵人,而是叛徒。”
叛徒!!!
一個詞,一句話轟然在腦海裏炸響。
眉頭一擡,霍休的視線死死的盯着嶽緣。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也是青衣樓的人?”
這句帶着意外語氣的話讓嶽緣一時側目,顯然這話中包含的東西不言而喻。而且讓人意外的是,這青衣樓的過往隻怕也是有着頗多的故事。 霍休的這句話無疑是在告訴嶽緣對方之所以能夠掌控青衣樓,應該是有人幫了忙。
沒有等嶽緣說話,霍休又接過自己的話頭,接着說道:“也對。二十年的時間怎麽能夠完全解決你們這些人?”隻是霍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眼前的人壓根兒不是他所想象的身份。
青衣樓本就是一個嚴密的組織。
這是由曾經的陰癸派弟子白清兒而來。以陰癸派那樣嚴密的組織結構,想要以一個外人颠覆,從而掌控大權,這絕對不簡單。更何況是一個帶着寶藏前來的人。由一個入門的殺手一躍而上,不說這之間究竟花費了多長的時間,但也絕對沒有那麽簡單。隻怕那時霍休的武功,也遠遠達不到眼下這個地步。
“告訴我。是誰在幫你?”
目光挪移,嶽緣在思索這個暗中幫忙霍休的人,這個不關悅來客棧的事情。從商秀珣的嘴中嶽緣其實知道了一件事情,存在江湖上的悅來客棧不過最外面的表象。而在内裏還剩下兩個。
一個便是出自白清兒的青衣樓,另外一個則是出自寇仲的青龍會。
在當時從美人兒場主的嘴中得到了這個消息後,嶽緣無疑是有些呆愣的。這三者組合成了一個穩固的三角。而眼下,便是三角缺了一角。師妃暄的事情已經落幕,女帝同樣如此。
嶽緣有一種直覺,這事情似乎是直接針對自己而來。
除此之外,這江湖上還有誰對自己有着這麽大的怨恨?佛門?還是魔門?
“哈哈哈!”
霍休笑了,臉色雖然凝重,但是沒有絲毫的害怕,目不轉睛的盯着嶽緣,一字一句的說道:“即便是我霍某不是閣下的對手,但閣下想要清理門戶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嶽緣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看着對方,聽着對方的話,想要從對話的言語中分析出自己想要的東西。至于一擊斃命,直接拿下對方嶽緣是有足夠的把握。
可眼下嶽緣想的是了解更多的東西,故而從開始嶽緣便沒有直接下死手。
秘密。
總是有着吸引力的,尤其是有關自身的,或者身邊人的。
“閣下知道嗎?”雙臂張開,手指一點一點的指着四周,霍休用一種炫耀的語氣說道:“這裏是我花費了十幾年的時間專門建造而成的。這裏本來不是爲了你準備的,但是今天……算是便宜你們了。”
建造一個老窩,這樣的習慣對霍休這樣的人很适合。但他的話更讓嶽緣側目,顯然霍休是在防備他人,而今天自己不過是恰到時候的闖入其中了。
若是換做其他人來,隻怕沒有人能夠逃脫。
恐怕就如原本那樣,最終是死在了自己的密室裏。
那麽這個針對的人究竟是誰?
目光挪移,嶽緣的視線亦在四周不斷的打量着,他能夠看得出這裏是專門建造的,否則的話之前那暗道入口也不會設下十二道門戶。可以說,恐怕這裏地下都被人給挖空了。
能夠在天子腳下建造出這麽龐大的地道,可想而知花費了多少的人力物力。
而且從剛才的話中嶽緣更是知道霍休打的是想一網打盡的心思。
“一網打盡?”
“就憑那些機關?它們對我還不夠。”
嶽緣語氣輕柔,但話中盡是不屑。以他的能耐,自是對這樣的機關不在意,即便是毒氣什麽的。嶽緣現在的體質同樣不怎麽懼怕。号稱專殺絕頂高手的孔雀翎在他的面前也隻能铩羽而歸。
機關?
似乎聽到什麽好笑的事情,霍休不由大笑起來:“老夫不知道閣下的武功到了什麽地步,但憑先前的造詣來看,平常的機關什麽的自是不會對閣下帶來什麽困難。”
“但閣下隻怕不知曉這裏,是老夫用來準備弑神的。”
弑神?
眉頭微擡,嶽緣側目。
這是誰有這樣的膽子有這樣的能爲敢自号爲神?敢弑神,豈又能隻是随便說說?
“知道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嶽緣那蔑視的眼神,霍休舉起雙臂,用一種驚歎的語氣說道:
“老夫在接手這青衣樓的時候,他們在幹嗎?”
“他們在野心勃勃的準備造反。”
“準備配合着魔教造反。”
“而青衣樓所做的便是器械準備。”
霍休的話讓嶽緣回想起了剛才那遍布大廳的機關。那些射出的精鋼長矛數量也太多,好似是在一個軍庫一樣。無疑,以一個殺手組織,一般情況下自是無法擁有大量的鋼鐵,即便是布置機關,在天子腳下花費這樣數量的精鋼,若是在平常的話定會被廠衛調查。
軍火。
無疑,青衣樓做的就是這樣的準備。
二十年前,魔教舉兵失敗……
結合霍休的話。嶽緣不由的思緒大開。
眼睛睜大,面色通紅猙獰。
霍休陷入了一種奇詭的興奮狀态,壓根兒讓人看不出這是一個花甲老人,是一個大胖子。就好像一個小孩子手上得到了一樣了不得的事物一樣。讓人忍不住的去炫耀。
可霍休是什麽人?
他是金鵬王朝的舊臣,見多識廣,又有多少的事物會讓這樣的一個人忍不住的陷入興奮?
霍休的表現讓嶽緣也一時認真了起來。一個人厲害不可怕,但一個人變态起來則讓人忍不住的在意。而眼下的霍休就已經有一種病态的朝變态中前進的感覺。
“可老夫萬萬沒有料到他們會準備這樣的東西,哪怕閣下堪比仙神,老夫亦有足夠的把握殺給自己看。”
“再見。”
顫動的語音在通道裏飄蕩。伴随着聲音的落下霍休有了動作。身形再度暴退,整個人如同一隻會彈跳的皮球噼裏啪啦的就朝深處躍去。同時,一道刺耳的銳鳴聲從霍休的嘴中發出,好似信号一般。
有什麽東西能讓人有這麽大的自信?
嶽緣一時間沒有想過來,不過半晌,他腦海靈光一閃,霎時不由的懊惱的拍了一下額頭,他終于想到了一樣事物有這樣的威力。
頓時——
以嶽緣的能耐,亦是面色大變。
右手凝氣成刃,在掌心間形成了一柄小巧的飛刀,朝着霍休的方向激射而出。
與此同時。
通道另一頭。
十二道門戶前,金九齡與獨孤一鶴的交手已經接近尾聲。
铿!
一聲輕響,掌中劍攔腰而斷。
獨孤一鶴目視着那半截墜地的劍尖,好半晌才張口,聲音顯得有些澀然:“這是什麽劍法?”
面對對方的詢問,金九齡沒有拒絕,手中軟劍一抖,豔麗的鮮血自劍尖落地,在地上點綴出一朵血花,陰柔的聲音則是在通道裏回蕩開來。
“辟邪劍譜!”
“好快的劍!”
嘶——
緊接着一道銳利的聲音從十二道門戶裏傳出,落入了兩人的耳中。
刹那間,一股讓人感覺到頭皮發麻,背心生涼的冰冷感拔地而起,直接闖入了心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