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
一行峨眉弟子端坐在椅子上,自酌自飲。
飲的不是酒,即便是這客棧有着在京城極爲聞名的孤單寂寞一類的酒水,但身爲峨眉弟子在吃食上仍然是有着需要注意的地方。尤其是女弟子,行走在外,極少飲酒。
這并不是峨眉派如此,江湖上行走的女人基本上都是這樣。
飲酒的女人要麽是一身紅塵味,要麽就是買醉,而且即便是喝酒,這些女人要麽是小杯淺飲,總之是帶着一身嬌柔之味,至于豪邁無比,霸氣無雙,堪比男兒豪氣的女子縱觀江湖多年來又有幾人?
至少這樣的女子,眼下沒有幾人見識過。哪怕是嶽緣,縱觀他的過往,嶽緣也隻是發現了三人。
這三人都與他有着親密的關系。
至于其他的女子?
世上能有這樣的女子,已經是罕見。即便是這三人,亦不是同一時代,若是三女在巅峰時期撞在一起,那種堪比行星大碰撞的場景,隻怕是嶽緣都不願意去想象。
眼下。
孫秀青端着瓷杯,喝着茶。
茶葉一般,峨眉派雖然是江湖大派,但不代表她們有錢,行走江湖并不是享福,自是吃喝的一般。而且,來京城也是奉師命,前來調查一些東西的。
此時,孫秀青的注意力并不在桌上的菜肴上,而是将目光投在了對面角落的一處桌子上。
那裏,圍着桌子端坐着四個人。
四個年輕男子。
身着靛藍色衣衫,身軀挺拔,正不快不慢的吃着東西。
孫秀青雖然身爲峨眉派掌門的二弟子,但她本身的武功并不算很高,但身爲大派弟子還是有着自己的眼力勁的。
這四人衣衫頗爲奢華,是絲綢制作,比起她這一身的衣服要奢華的多。但這一身衣物。并不讓人覺得四人是所謂的富家子弟,那安靜的姿态還有那有些肆無忌憚的做法都讓孫秀青覺得這四人同樣是行走江湖的人。
不過讓孫秀青意外的是這四人身上沒有任何的刀劍,看起來就是空手一般……
這樣的人不是拳腳功夫了得,就是擅長毒藥暗器的存在。
“師姐!”
“嗯?”
就在孫秀青茫然出神的時候,一個師妹從外面走了進來,來到她的身邊後,開始俯身靠在孫秀青的耳旁,輕聲說道。師妹的聲音,頓時讓孫秀青整個人恢複了平常,注意力放在了師妹所禀報的事情上。
擡起頭。孫秀青那一雙如水一般的眼眸,定格在了對方的身上,面色上則滿是詫異:“你确定?”
點頭。
師妹再度點頭肯定。
呼!
吸了一口氣,孫秀青的一雙大眼睛眯了起來,恍若彎月。顯然,師妹話中所包含的東西,讓孫秀青長呼了一口氣,看來情況并不是那麽難以想象。
再說,這也算得上是孫秀青第一次接受師門這麽大的任務。人不緊張但壓力還是有的。尤其是她本身行走江湖的經驗就不多,再加上一行江湖經驗比她好不到哪裏去的同門師姐妹,這份壓力就更大了。
尤其是孫秀青手上還有一個經驗更少的小師妹石秀雲。
就在孫秀青與師妹談話的時候,對面座位上的四個年輕人已經同時放下了筷子。丢下了銀兩後,這便起身一同離開了客棧。
“小師妹!”
在看到這個場景,孫秀青的視線落在了還在一點一點小口吃着東西的石秀雲的身上,其吃食的姿态端的是大家閨秀。玉手輕輕的在石秀雲的身上拍了拍。将石秀雲的注意力吸引回來後,孫秀青這才說道:“小師妹你和其他幾位師妹就先呆在客棧,我和幾位師姐先出去一趟!”
“哎?”
手中筷子擱在了桌子上。石秀雲自是不滿意二師姐的安排,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二師姐,我也去!”
未等孫秀青說話,石秀雲緊接着說道:“京城不是别處,可是天子腳下,想來也沒有那麽混亂!”作爲初出茅廬的江湖新人,石秀雲一直以來都是将一切想的很美好。
聽的了這話,峨眉派其他幾人也尋思了下,也覺得這堂堂天子腳下,無論是任何人都要給朝廷面子,隻怕沒有哪個會這麽不開眼,直接與朝廷對着幹。
琢磨了一番,孫秀青也覺得京城比較安全,不像行走在其他地方,便應了小師妹的要求。
于是在留下幾人呆在客棧後,孫秀青等人便離開了。
三樓。
窗戶。
因爲房間的位置,嶽緣所在的地方視線極好。
立于窗側,基本上便能将方圓數百米的地方印入眼簾。居高臨下,發生在悅來客棧四周的事情以嶽緣的能耐完全做的上是足不出戶便能夠知曉。
“那是峨眉派的弟子!”此時,站在窗邊的商秀珣指着離去的孫秀青幾女的背影,對嶽緣說道:“先前離去的四個年青男子是唐門的人!”
“峨眉?”
嘴上呢喃着重複了一聲,嶽緣似乎想起了什麽,低吟不語。
“怎麽呢?”
商秀珣詫異的轉過頭,望着嶽緣,她發現嶽緣的神色頗爲奇怪,似乎在回想什麽,雙眼不由眯了眯,難不成這峨眉也脫不了幹系?商秀珣回想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調查,發現有許多的謎團在隐隐的揭開,但更多的卻讓她更加的迷惑了。
甚至,商秀珣有一種錯覺,隻怕事情的真相連嶽緣自身都弄不太清楚,即便是對方有極大的可能是那個源頭。但這事情就如同那奔流不息的長江黃河,源頭的水和入海的水雖然仍然是同一條河流,但兩者在其他的地方終究是不同了。
“對了!”
“忘了一件事!”
目光再度落向孫秀青等人離去的背影上,商秀珣用一種很奇特的語氣說道:“這幾年我在尋找你的時候,也調查過不少的事情。畢竟,這江湖上有不少的門派讓人陌生!”
陌生的東西,爲了防止交流的時候出現問題,那麽就需要大緻的了解。
這是商秀珣自成爲飛馬牧場場主後的心得。
從某方面說。商秀珣是一個商人,是一個投資者。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殆,不說了解的透徹,最起碼也需要知道個大概。當初飛馬牧場能夠在那種亂世的情況下左右逢源,一來是人脈,二來是本身的實力,三來則是她對各方的大概了解。
在陌生的地方,情報更是如此了。
再說當初悅來客棧建立的另一個初衷,便是情報。
顯然。
悅來客棧作爲一個連鎖店。在官府和江湖中都能夠安然生存,無疑情報能力不可小觑。
嶽緣沒有說話,而是等待着商秀珣接下來的言語,在嶽緣看來,商秀珣突然說出這些話,顯而易見她有着自己的心思。而且,對方從自己剛剛的神情變化上瞧出了什麽,并且嶽緣也想知道這些。
“聽聞這峨眉派是由一個女子所創!”
“這女子姓郭單名一個襄字,乃南宋末期大俠郭靖的後人。”
一邊說着江湖傳聞。商秀珣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嶽緣的身上,觀察着嶽緣的表情變化,可惜的是嶽緣隻是溫言淺笑,時不時的點點頭。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神情變化,這讓商秀珣不由的有些氣餒,覺得先前的那副神态隻怕是他故而以此,以商秀珣對嶽緣的了解。這樣的事情嶽緣肯定做的出來。“峨眉雖然爲郭襄所建立,但身爲祖師,郭襄卻是在峨眉山呆的時間頗少!一直以來都是行蹤飄渺。似乎是在尋找什麽人,甚至到最後人更是不知所蹤!”
商秀珣當初聽聞這個調查得來的消息時,也很奇怪。
就好像那峨眉派不是親生兒子,而是一個養子一樣。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卻因爲時間已經隔得太遠,許多的東西都讓人無法辨别真假,很多的事情也如同傳說一樣消失其中,以緻現在也隻能當做江湖八卦一樣當做飯後談資了。
其中真假誰人能知?
除去當事人外,其他的人都不過是霧裏看花終隔一層。
聽到這裏,嶽緣倒是心中一歎。
郭襄行蹤飄渺,嶽緣基本上可以确定緣由。在大勢無可挽回的情況下,郭襄踏遍山河隻怕都是在尋找自己與念昔的蹤迹。畢竟當初在襄陽大戰的時候,嶽緣可是直接墜入了驚雁宮。
再加上驚雁宮那在大地之中到處移動的特性……這答案也就不用多說了。
情到深處人孤獨。
情到了一定程度,便會的淡起來。這份淡不是淡薄的淡,而是淡然的淡。經曆太多,虧錢太多,眼下的嶽緣幾乎是達到了心如止水的境界,這既是對自己的安排,也是對其他女子的一種保護。
隻可惜修煉道心種魔**的那一刻起,這種樹立起來的保護很可能會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低頭。
腦海中再度回想起前不久與陸小鳳的對話,那份關于一大群紅顔知己的對話。
想要解決那份問題有兩個辦法。
第一個,成爲九五之尊,廣開後宮,以王霸之氣鎮壓四方。
但這份念頭隻不過在嶽緣腦海裏轉了一圈便打住了,一來嶽緣不覺得自己擅長,再說……九五之尊對某些女人來說真的會讓她們在意嗎?那隻怕是國不将甯,妖孽叢生。
結果不言而喻。
所以陸小鳳當時用一種玩笑的口吻給了第二個答案。
這個答案便是——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