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孔雀遇見了自己喜歡的雌性一般,飒然開屏。
在這美如畫的風景中,在這一刻飛出的是足足有三百六十根的冰魄銀針。在空氣中組成了那如同孔雀尾羽的形狀,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一股腦兒的朝嶽緣的身上飛湧而去。
它不是一根根的射出,而是一下子全部湧出。
“!!!”
在這一刻,嶽緣臉上驚愕之色還來不及收斂,便見到了這一幅美到吓人的景象。
瞳孔在一刹那,幾乎縮成了一點。
變成了扁長的橢圓形。
目光中,嶽緣在這漫天的美景中,已經看到了它的真正面目。
不僅如此,在心裏,更是浮現出一絲密密麻麻的疙瘩,那是人在陷入極爲危險之境的情況下,才會有如此反應。
而激射而出這些銀針的商秀珣更是在那巨大的反彈力之下,連人帶着那金色圓筒事物一起被推的朝外面飛了出去,那房門在咔擦聲中徹底的化爲了碎片,更是在牆上留下了一個妖娆的空洞。
右腳輕輕一踏。
那留在腳下散了的桌子在這一踏之下,如同失去了重力一般,無數的木屑浮了起來。随後。
木屑前沖,與那瑰麗鮮豔的孔雀尾羽兩者在半空中相撞。
叮!叮!叮!叮!
一連串叮叮當當的聲響在房間裏響起,如同那連綿不絕的悶雷聲,木頭與銀針在半空相撞。
空氣激蕩。
帶着嶽緣真氣的木頭與那帶着巨大機關力道的銀針對碰,人體力量與機關力量的徹底對決。最終,木頭終究是化作了漫天的飛屑,被那密密麻麻的銀針所突破。
嗯?
在這一刻嶽緣來不及去分析美人兒場主爲什麽會突然來上這麽一手。但想起自己曾經應承下來的話,對此嶽緣卻是沒有絲毫的脾氣。眼下,讓
緣震驚的是這些銀針。
竟然在交鋒中。突破了他的護體真氣。
這銀針有着破罡的能耐!
有破無形真氣的能力!
就好像,這暗器是專門爲絕頂高手而準備的。
人。在退了一步。
一切不過是在眨眼間發生,嶽緣身形後退了一步,身前的護體真氣在這一刻發生了變化。
一股冰冷酷寒的氣息以嶽緣爲中心朝四面八方散發而去,離嶽緣越近的地方那股寒冷氣息越發的濃厚。不過眨眼間,房間裏四周的其他家具上面,就已經蒙上了細細的一層白霜。地上,更是出現了白花花的一片。一瞬間,這烈陽夏日氣氛酷熱的季節。在房間裏卻是翻轉成了寒冬季節。
寒冷氣息四散。
在嶽緣的身前更是凝結成了半片弧形,如同一半蛋殼的冰膜,說是膜,但也足有寸許厚。這層冰膜擋在了嶽緣的身前,将他整個人保護在其中,任憑那些銀針激射在了上面。
一時間。
冰屑四亂飛舞。
噼裏啪啦的聲音不絕于耳。
那感覺就像是無數的弓箭射在了盾牌上一樣。
人,在那銀針巨大的力道前赴後繼之下,嶽緣整個人連帶着那冰膜一同被推向了角落。在人即将挨到牆壁的時候,人終于停了下來。
這美到極處,卻又厲害到極處的銀針終于徹底的被擋了下來。
“……”
站在角落。那蛋形冰膜仍然是在嶽緣的身前豎立着。
咔擦。
隻聞輕輕一聲碎響,那冰膜終于破碎。
上半部分化作了碎片,墜落在地。
露出了嶽緣的腦袋。而在這個時候,嶽緣的注意力則是早已經停在了自己運用長生真氣的陰之真氣所鑄造而成的冰膜上面。隻見那上面密密麻麻的一片銀針。
遠遠的望去,就如同一隻刺猬一般。
若不是嶽緣反應及時,畫無形真氣爲有形之物,隻怕這些銀針他也會一時間措手不及之下,遭受創傷。雖然以強大的能力,嶽緣不懼什麽毒素,但若是整個人被插上一身的銀針,成了一個人刺猬。那副場景想想也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但吸引嶽緣注意力的卻不是這個刺猬一般的造型,而是那根根徹底沒入寒冰中。隻餘尾部在外面的銀針的上面。
看了半晌。
嶽緣伸出手,将其中的一根銀針拔了出來。
目光有些失神。
沒有去詢問美人兒場主爲什麽會突然來上這麽一手。嶽緣的視線已經徹底的定格在了手上的銀針上面。
“化無形真氣爲有形之物!”
“你的長生訣又厲害了不少!看來,我爹爹曾經的想法,還是沒有達成!”
魯妙子一生有三件讓其自認爲是完美造物。
這三樣便是師妃暄、月缺劍以及眼下手上的孔雀翎。
三樣,卻都是聚焦在了一人的身上。
腳步聲響起,商秀珣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從那個人形空洞中走了進來。望着正若有所思打量着手上銀針的嶽緣,美人兒場主開口說道:“怎麽……是不是覺得這個銀針讓你很熟?”
冰魄銀針!
嶽緣自是認得這手上的銀針是什麽。
這份暗器實在是太讓他熟悉,太讓他印象深刻了。
“你見過她呢?”
剛剛那份即便是嶽緣也不由得感到震驚的暗器,那劈天蓋地的激射,在嶽緣的印象中可沒有幾樣。更何況,這東西隻是單憑物理力量便能夠對絕頂高手産生巨大的威脅。
若不是自己經曆了幾個世界,若還是在大唐,那麽他隻怕也是擋不住這份暗器,也要飲恨針下。
有一種感覺,剛剛那金色圓筒事物,那是專門針對自己而造。
應該是魯妙子的手筆。
但若是配合其他的暗器還好。一配合冰魄銀針就不能不讓嶽緣想到其他的地方。
擡頭,嶽緣的臉上的神色多了些許疲憊,還有一絲奇怪的感覺。似是總有一些不自在。
她?
果然如此!
美人兒場主的面色微微一暗,心頭如此想着。但嘴上卻是說道:“我想我們該好好的談一下了!”
“也是!”
“我想吃你做的點心了!”
嶽緣将手中那枚冰魄銀針握在了掌心裏,笑着說道。
客棧。
樓下。
偏角處。
花滿樓一個人頗爲無奈的站在那裏,一身溫文爾雅的氣質,再加上那一身錦衣,站在那個旮旯裏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合适。當然,這隻是在四周其他路過的人的眼中的景象。
花滿樓自己是沒什麽感覺的。
唯一的感覺,便是他覺得陸小鳳實在是……太無聊了。
一杯酒。
一個人。
陸小鳳墊着腳朝上望着那開着的窗戶。
不用輕功,便是他知道嶽緣的武功太高。再加上那商秀珣手上有着一件恐怖的暗器,隻怕沒有人願意落在兩人的眼中。
都說夫妻間是床頭吵架床尾和。
但在某些私密之事,還沒有徹底揭穿的時候,是絕對不會讓外人察覺的。
尤其是兩人都算得上是一個高傲的人的時候。
所以——
有些時候,隻需要聽到聲音在結合自己的腦子,就能夠大概的推斷出所想要看的場景了。
很快。
陸小鳳的這個心思就達成了。
叮叮當當聲從上面傳來,不絕于耳,顯然是小夫妻倆沒有談好,直接動上手了。
聽那接連不斷,恍若冰雹不斷砸下的聲音。陸小鳳就知道那傳聞中的絕頂暗器孔雀翎動用了。
會不會被射成一個刺猬?
中毒什麽的,陸小鳳倒是不會在意,不過在他的腦海裏倒是勾勒出了嶽緣一身針的形象。
雖然早有猜測。但真正聽到這個動靜的時候,陸小鳳仍然是震撼不已。即便是一直安靜,極少動怒的花滿樓在這一刻,臉上也盡是驚愕之色。
陸小鳳不由的打了個寒顫,朝花滿樓望去。
轉過頭。
發現花滿樓正用他那一雙無神的雙眼,瞅着自己這個方向。
一個正常人與一個瞎子在此刻對視着。
兩人不約而同的同時吞了口口水,彼此都聽到了對方那咽口水的聲音,這是一種緊張的表現。
那有着小麥色肌膚的商秀珣很美。
陸小鳳自是瞧得出,在這天下間。能夠媲美的人也沒有幾個。更何況,還是一個有着小麥色肌膚的女子。
而花滿樓即便是瞎子。但他喜歡花。
聽聲音,嗅香味。也能體會出那是一個絕色美人。
隻是當想到一個絕色美人拿着孔雀翎和自己的情人動手的時候,這份感覺就已經變了。
這樣的女人又有幾人能夠承受得起?
更重要的是陸小鳳還回想到了當時在房間裏嶽緣與自己所談的話。
他若沒記錯的話,嶽緣好像說的是他有一群傾國傾城的紅顔知己,而且彼此之間的關系并不和睦。再說女人都會吃醋,不管美醜。隻是一個就已經是如此恐怖,若是一大群這樣水平的女人湊到一起的話……
接下來的場景,陸小鳳已經不敢去想象了。
女人。
麻煩。
恐怖!
尤其是絕色的美人。
這個感覺,陸小鳳在這一刻越發的這麽覺得了。
似乎想起了什麽,陸小鳳在朝花滿樓說了一句稍等後,人便離開了。
不一會兒。
陸小鳳再度回到了這裏。
隻是這個時候,樓上的聲音已經停止,安靜了下來。
“你去做什麽呢?”
花滿樓很是奇怪,不由的開口問道。
陸小鳳沒有回答。
而是将一件事物遞給了花滿樓,同時自己也拿出了一樣的東西。
“嗯?”
“這是!!!”
摸着手上的事物,花滿樓自是知道了手上東西的名字,是香。
“作爲朋友,我隻能做到這樣了!”
陸小鳳從懷中摸出火舌子,将手上的三炷香點燃,然後雙手舉着朝那樓上遙遙一拜,然後彎腰插在了地上。
緊接着,陸小鳳更是從腰間摸出了一個酒杯,拿出酒葫蘆朝裏面倒了一杯酒,非常認真而嚴肅的将杯中酒就那麽撒了一半在地上,剩下的一半他舍不得倒掉,直接喝掉了。
一邊。
聽着陸小鳳所嘀嘀咕咕的話,花滿樓徹底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