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小花已經回到了這裏,和他的三個師兄弟。
也見到了久違的朋友——黃裳。
唔……
帶着孩子的黃裳。
“你受傷呢?”
黃裳抱着女嬰,目光落在諸葛小花的身上,見對方那臉色仍然是蒼白的模樣,便開口問道。
“你考上呢?”
沒有直接回答,諸葛小花而是從對方的懷裏接過女嬰,輕輕的抱在懷裏看了一眼,見女嬰睡的正香,這才反問道。
“嗯!”
點點頭,已經開榜,黃裳還算考的不錯,至少對他所謀求的東西,距離的很近了。
同樣。
諸葛小花也知道黃裳的謀求,所以這一次或許自己也可以幫助到他。
“嗯!”
點點頭,諸葛小花不會咬牙否認,點頭承認了自己的傷,隻是眼中閃爍着的是一種出神的目光。好半晌,直到黃裳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自身的時候,諸葛小花才反應過來,自嘲道:“破了一個案子,卻失去了一個值得稱兄道弟的朋友,見到了一個無法無天的魔頭!”說這個的時候,聲音頗顯低沉。“……”
諸葛小花的神色不好,黃裳瞧在了眼中。顯然,對方經曆一個不怎麽開心的事情,張了張嘴,想要詢問,但是黃裳最終還是将問題壓在了心裏,隻是伸出手在對方的肩膀上狠狠的拍了下。
最終。
兩人都是雅然一笑。
而接下來,因爲諸葛小花四師兄弟破了慕容氏造反答案,得到了極高的評價。
更是由六扇門的最高負責人直接将案情推薦給了當今的官家。
于是,在聖旨中四人得到了面聖的機會。
皇宮。
大殿。
走過禦道,諸葛小花四師兄弟心中都有些緊張,但更多的還是欣喜。
随着太監的引導。四人終于來到了大殿,見到了當今的皇帝。
在一番由六扇門稍顯誇贊的奏章中,這破獲造反答案的功能轟然落在六扇門之上。而作爲主要之人的四人也均沾雨露。
最後,大喜之下的皇帝給了四師兄弟一個響亮的稱号。
那便是——四大名捕!
低着頭的諸葛小花。在這一刻卻沒有想象中的欣喜,他的腦海中反而回蕩的是那個該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真正意義上的英雄人物。四大名捕?
哈!
諷刺啊!
嘴角苦笑,諸葛小花心中蕩漾的是一種自身不配的感覺。但緊接着,他便下定了決心,要不負這個名稱,要不負與蕭峰兄弟一場。
皇宮外。
似是豔陽滿天。
……
四川。
樂山大佛。
随着男子的帶路,嶽緣緊随而入。
洞中顯得幽暗。隔得老遠在有一個火把插在壁上,作爲照明之用。
當嶽緣踏入其中的時候,隻聽身後一聲轟隆之聲,那洞口已經再度恢複了原狀。沒有回頭,嶽緣在進入這其中的時候,就在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由方位來看,這裏還是佛腳之處。
而看那通道的方向是往上走,顯然是向膝蓋的方向那裏而去。
再看這裏面的布置,由此可見這大佛内部隻怕是四通八達。恐怕在無數人眼中的大佛,不僅僅是一個大佛。而是有着其他的作用。
就在嶽緣跟帶路人往上走的時候,一道若隐若現的聲音在這通道中開始回想起來。
正是明空的聲音。
“我沒有見過父親!”…
“也隻是與母親呆了幾年!”
“更是被母親送給了她曾經的死對頭,随後在師傅的撫養下長大。在十四歲那年殺了那個讓我第一次心動的男人,然後入了宮!但我後面發現,那人卻是另外一人的代表。”
嶽緣的腳步一頓,面色低沉,半晌,這才繼續踏足走了上去。
而伴随着的則是明空那一聲聲毫無起伏,平淡至極的話語。她在用這些聽起來平淡的話,訴說着自己這一生的過往之事。
一步一步,一句一句。
嶽緣每踏出一步。伴随的都是明空那平淡的聲音。
“我在位十五年,成爲前無古人的女皇。更是将魔門幾乎連根拔起,可是即便是這樣。我在這裏也沒有建立年幼之時許下的諾言!”
“最後我尋找驚雁宮無果,但蒼天不負有心人,給了我另外一件東西!”
“爲此我借由那些男人希望,借由他們發生的政變退位,重新将皇位歸還了出去,留下了無字碑,借此遁身,以尋那出現的東西!”
“結果自然是花費了我二十年的時間,終于尋到了那樣事物!”
“然後借由他人之力,花了九十年的時間在這裏建造了一座大佛!”
平淡如解說一般的話,在訴說着自己的過往,那語氣就如同一個說書人一般,在訴說着聽到的故事,而不是在說自己。從小時候的一點一滴,慢慢的說起,一直說道這個大佛。
“而這個大佛,終于在今天等到了該來的人!”
話到這裏,戛然而止。嶽緣發現那聲音也越來越近,在這一刻已經是猶如在耳畔響起。望着面前那微開的石門,前面帶路的男子立即雙膝跪拜下去,五體投地的在地上行着大禮。
“……”
看着面前的石門,嶽緣在這一刻,竟然覺得自己的雙手猶如千斤之重。
腦海。
不斷回蕩着先前明空的那些平淡的如同在說旁人的話。
許久。
嶽緣長呼了一口氣,該解決的終究是需要解決,沒有辦法去逃避。
想到這裏,嶽緣擡起了雙手,按在了石門上,随後一點一點的将其推了開來。
嘎吱——
重達上千斤的石門。在嶽緣的推動下,緩緩的打了開來。
當大門徹底的打開後,嶽緣的目光投向了裏面。
這一瞧。
嶽緣卻是愣住了。
門裏。
是一處比較廣闊的大殿。
奢華。
貴氣。
與想象中的并不相同。
但讓嶽緣愣住的并不是大殿的布置。而是那端坐在大殿正中的背影。
一身紅衣墜地。
衣裳上點綴的是鳳凰與五爪神龍纏繞,纓絡垂旒。玉帶系腰,腳上穿着的則是大紅繡鞋。
彰顯的是無邊的大氣與貴氣。
而在頭上,則是帶着的鳳冠。
與一般的鳳冠不同,也與皇後的鳳冠不同,那上面的冠飾不是九龍四鳳,而是九龍九鳳。
這般打扮,嶽緣自是認識。
這正是鳳冠霞帔。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鳳冠霞帔,其資格比皇後更重。那麽唯有一樣才有資格。
那便是獨屬于她的帝服。
那插在四周的火把将幽暗的石殿照耀的燈火通明。
但所有的光芒,卻都是被那端坐在場中的女子所吸引,連光似乎也掙脫不了,成爲了她的裙下之臣。
人,沒有動作。
隻是那麽安靜的坐在正中央,背對着嶽緣。
門口。
嶽緣則是有些出神的看着眼前的這道背影,微微出神。
半晌。
那如之前一般平淡的聲音終于在石殿裏響起。
“爹爹!”
“我們終于真正的見面了!”
話語落下,人則是緩緩的轉過身來,露出了她的真正模樣。臉上,蕩漾的是盈盈之笑。
“……”
随着對方轉身的動作。嶽緣的目光也集中在了對方的臉上,在對方轉過身後,嶽緣的目光頓時一凝。
如仙。
出塵。
還有一股媚。
她有着三分師妃暄的如仙之态。有着三分石青璇的出塵之姿,更是有着三分婠婠的魅惑。還有,一分當屬男兒的霸道。
視線定格在對方的臉上,看着面前的這張玉臉,嶽緣的眼神有些出神。
七分石青璇的模樣。
還有三分自己的氣質。
這便是——武明空。
當這些彙聚在一起的時候,便是眼前這獨一無二的女帝。
而這,也才是她真正的模樣。
看到這裏,嶽緣就知道之前的見面不過是她帶了面具,卻也明白了對方話中的那句話的意思。
四目相對。
嶽緣卻是一時無言。
該怎麽說?
嶽緣發現自己這個時候。竟然詞窮了。
即便是面對兒子的時候,也沒有。但面對自己的這個女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詞窮了。滿腔的話。在正式見面的那一刻,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說,該如何去做。
最終,這一切都梗在了心口。
讓人覺得心頭隐隐發酸。
問好嗎?
之前她那平淡如水訴說一生過往之事的話已經講出了那份,即便是身爲女帝,真的好嗎?
又或者問貞貞、小丫頭和阿朱的安危?
但聽了那訴說一生的話,嶽緣這話在這一刻卻也說不出口。
最後,那一腔的愧疚,最終化作了三個字——
“委屈了。”
是的!
委屈,身爲女兒的委屈。
設身處地的想象,這樣無法自己控制的生活,無疑是委屈的。明空前半生的道路從來都不是在她的手中,而是在師妃暄和婠婠的手上,她成爲了他們之間争鬥的犧牲品。
“爹爹!”
明空仍然在笑,對那三個字似乎是充耳不聞,臉上蕩漾的是開心之色。目光炯炯中,她的目光落在嶽緣的臉上,嘴上卻是回道:“能陪明空玩一個遊戲嗎?”
“遊戲?”
“嗯!小時候明空就一直期待着,隻可惜直到今天才有機會!”
話,聽起來正常。
但氣氛在這一刻變了。
莫名的。
嶽緣的心,突然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