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
山門内與外。
兩邊都在交鋒,卻是兩邊都成了外人。
對少林寺的衆僧來說,無論是外面還是内裏,都是惡客臨門,甚至是有一種逆轉的感覺。
第一次。
少林寺的和尚們,發現這做主的人不是他們,而是其他人。
山門外。
躺了一地重傷的和尚,也不知道在一聲獅吼功之下死了多少人,但出現在外面的少林僧人們幾乎是全軍覆沒。連帶着丐幫也有不少人受到了創傷。
還是其他前來參加英雄大會的群雄幫助了一把,否則的話估計在那種情況下連給人收屍的人都沒有。
而在山門内。
藏經閣。
慕容父子已經與喬峰父子徹底的交鋒了起來。
慕容博對上蕭遠山。
慕容複則是對上了喬峰。
兩個老人則是各自施展着在在藏經閣偷看學來的少林絕學。
蕭遠山袈裟伏魔功、般若掌随手施展而出,其招式招招狠辣,完全沒有少林武學該有的慈悲之态,而慕容博則是韋陀掌應對對方的般若掌,以少林絕學對少林絕學,中間則是夾雜着自身的絕學——鬥轉星移。
同兩人的父親一般,喬峰與慕容複也徹底的對上了。
即便是當初對彼此都有着不錯的印象,但在這一刻,卻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剛猛的降龍十八掌掌掌都帶起勁風,帶起如同龍吟一般的聲勢拍的慕容複不斷的後退,哪怕是慕容複以鬥轉星移應對,以對方的掌力反彈對抗,但仍然是落在了下風。
轟!
四掌相對。
那是最爲剛猛的掌勁的對轟。氣勁狂飙,地上的木闆全部炸裂,如天女散花一般的朝四面八方飛去。而慕容複一聲悶哼,整個人被喬峰打的抛飛了出去。撞破了牆壁,在牆上留下了一個人形空洞。
“嗯?”
慕容博見狀,心中不由擔憂,随手一參合指點出,無形指氣直接擦過喬峰的胳膊,帶起了絲絲血花。
“你在看哪裏?!”
被對方一掌迫開的蕭遠山大怒,擡手便是般若掌中的殺招,一掌擊去。
嘭!
雙掌交擊!
旁邊的書架頓時成爲兩者内力交鋒的犧牲品。
炸裂。散開。
那擺在上面的少林絕學秘籍也在這一刻被狂暴的氣勁撕裂,散了開來,掉落了一地。
……
“故事!”
“就是這樣了!”
在距離藏經閣不遠的一處房間,一直顫顫悠悠的在藏經閣掃了數十年地的一名老和尚,少林寺專屬的藏經閣掃地僧此刻并沒有拿着他的掃帚掃地,而是盤膝坐在蒲團上。
雙手合十,如同老樹皮一般的臉上不悲不喜。
在他的面前,則是同樣盤膝而坐着一個身穿白衣,帶着鬥笠的女子。
少林寺内不能進入女人的規矩,在三天前。面前這個白衣女子進入少林寺的一刻就已經破掉。
“阿彌陀佛!”
“施主的話,貧僧已經明白了!”
微微躬身,老和尚那不緊不慢的聲音在房間裏開始回蕩。溫潤如水,就如同佛陀在低語一般的帶着一種讓人身心都感覺舒服的慈悲之意,“這是我佛門的劫數!”
“自唐以來,這便是佛門的劫數!”
“施主的話,貧僧已經知曉!”
遠處,隐隐傳來的陣陣打鬥聲落入了耳畔,老和尚的耳朵微微的顫動了一下,這才歎道:“施主見諒,有人将藏經閣弄亂了。貧僧需要處理一下!”
說完,老和尚便緩緩的站起身。走出了房門,朝外面藏經閣的方向踏步而去。
劫數?
或許真是佛門的劫數!
不!
确切的說。他是自己的劫數!
今天,隻怕是自己完納這份劫數,每當與道公子對上的時候,她沒前進一步都會被針對,也許是與他做一個最終解決的時候了。
師妃暄閉目沉思,玉手則是撫摸着那擱在雙膝之上的長劍,這劍正是由女兒明空仿造而來的月缺劍,随着玉手的拂過,那金銀鈴铛不由的在房間裏發出清脆的聲響。
聲聲響。
卻也是聲聲都在向她展示着眼前的局勢。
嶽緣想要一戰徹底滅掉少林寺,就如同當初火燒靜念禅院一般。
當初,那便是她自己的錯。
眼下,師妃暄又怎能讓嶽緣得逞?
不管是自己,還是這一代佛門的守山人,都不允許對方達成這個目的。至于女兒的事情……師妃暄咬咬牙,隻能暫時性的壓在腦後。若是解決了這個問題,剩下的事情也不是問題了。
“哈!”
一聲自我嘲諷的嗤笑,師妃暄緩緩的站起了身,踏步而出。
人,沒有朝藏經閣的方向而去。
那裏有着這一代的佛門守山人做主。
提起守山人,原本師妃暄曾經是有着想要将徐子陵作爲人選的打算,可惜在面對嶽緣的時候,她徹底的失去了分寸,也無疾而終。
“……”
師妃暄回頭掃了一眼掃地僧離去的方向,人則是往山門的方向走去。
佛門守山人是足夠自信,但在師妃暄看來隻怕還是不夠!
少林七十二絕技……
能擋的了那個人嗎?
山門外。
嶽緣的氣牆破掉後,便不再是單純的防禦,以見識獨孤鳳的招式。
眼下,嶽緣已經見到了獨孤鳳的第四劍。
真正的重劍。
在場群雄則是真正見到了什麽叫做絕頂高手,若說嶽緣與獨孤鳳的動手那是真正意義上的動手的話,那麽之前的動作不過是出招前的随意而爲。
重劍無鋒,大朽不工!
一劍重過一劍,那滔滔的力道如同那潮水一般激蕩不已。
前浪未盡,後浪便緊随而來。狂湧的力量一波接着一波。
而嶽緣則是站着不避不讓,以一雙手生生的擋下了獨孤鳳那越來越狂的攻勢,也不過是被其再度打退了數步而已。也就這樣……而已。不僅如此,嶽緣已經舍去了護體氣牆。
這是他的态度。
獨孤鳳也知曉這個态度。
其意義正是告訴她。既然已經破掉了氣牆,那麽嶽緣将不再用它。
不僅是在告訴獨孤鳳,也是在向在場的所有人展示着他的絕對自信,自信即便是不用護體氣牆,你們也将拿我無可奈何。
自從解決那龍元那最大的隐患後,嶽緣便發現自己的功力到了一種極高的境界,甚至要超出破碎虛空,離他想象中的那随心所欲的境界已經不遠。達到了那種境界。就不會再度發生之前那般破碎亂穿的情形。
終于。
獨孤鳳的這一劍的氣勢凝到了最高峰,随後便是一往無前,至斬而下。
她不滿意。
她想見的是那一招劍法,若是逼不出那一招,那麽……對于獨孤鳳來說,就是失敗。
“嗯!!!”
眼中,嶽緣看到的不是獨孤鳳的玄鐵重劍,而是一座巍峨的高峰,在面前突兀的坍塌,崩落。就好像那被共工攔腰撞斷的不周山。天塌了,攜帶着鋪天蓋地的氣勢直斬而下。
沒有鋒芒,卻比任何的鋒芒都要恐怖。
“這便是重劍無鋒麽!”
一聲感歎。嶽緣雙手探出,直接迎向那坍塌的山峰,想用一雙手,以一己之力來補這天。
在群雄的眼中,見到的是手與無鋒重劍的接觸。
刹那間。
在衆人的眼中,所有的畫面定格,定格了那似空手入白刃的畫面。
定格隻是一瞬,在畫面恢複原狀後,回蕩在人的耳畔的是一聲震天的轟鳴聲。
嶽緣雙腳所在地面。方圓丈許内似是受到了龐大的壓力,轟然下沉三尺。随即。便是一陣翻滾的土浪以兩人爲中心拔地而起,如同那一*前呼後擁的潮水一般朝四面八方奔騰而去。
半晌。
翻滾的土浪終于停止。
那漫天的泥塵也塵埃落定。
當逃向了更遠處的群雄回過頭看時。看到的是已經口吐鮮血,退出了三丈外的獨孤鳳,她手上的玄鐵重劍已經不見。
還有耳畔回蕩的已經不是那讓人耳鳴的轟鳴聲,此時此刻在衆人耳邊回響的是一陣清脆至極的叮當聲。
不少熟悉的人立即便聽出了這是什麽聲響。
“鈴铛!!!”
“是鈴铛聲!”
視線朝場中的方向望去,看到的是一手持着玄鐵重劍呆呆的站在那裏的嶽緣。
在嶽緣的面前,插着的是一柄模樣十分奢華的寶劍。
劍身閃爍着銀光,一半沒入土中。
而在劍鄂處正是挂着一金一銀兩個一般大小鈴铛,正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
風吹過。
一絲斷發自嶽緣肩膀墜下,飄飄搖搖的落在了地上。
回過頭。
嶽緣見到的便是一個一身白衣,帶着鬥笠的女子。
正是師妃暄。
……
山上。
阿朱憑欄而立。
正遠遠的眺望着少室山的方向,她對于那裏發生的事情心中十分焦急。
想要知曉那裏的情況,眼下變成了何種模樣。
在她的一側,女子的同樣在遠遠的望向遠方,隻不過她的目光與阿朱不同,雖然望向的是同一個方向,但女子的眼神明顯在失神中。
許久。
女子那柔柔的聲音飄蕩在了阿朱的耳中,“看來,你是在期待什麽?”
“嗯?”
詫異的回過頭,阿朱頓時反應過來,自己隻怕是反應過度了,心中正想尋着借口解釋,卻又聽到對方說道,“不過這幾天對于我來說,卻也讓我稍微的有了那麽一絲快樂的感覺!”
“可惜啊……”
“你爲什麽不認真的騙騙我呢?”
“這些終究還是假的!”
“朕,膩了!”
阿朱聽到這裏,一時間壓根兒沒有反應過來,沒有弄明白對方口中的話,回過頭,見到的便是那原本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的神情在眨眼間變了。
人,還是那個人。
但那讓人憐惜的柔弱之色卻在這一刻消失不見,轉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厚重威嚴。
睥睨一切的目光。
還有如神獄一般的威嚴氣勢,讓阿朱一時愣在了原地。
再度清醒來後,阿朱見到的是那裙擺飄飛中,對方轉身看向了自己,同時玉手輕擡,蓋向了自己的天靈。
ps:今天沒了。最近坑啊,前段時間嗜睡,這幾天失眠了……我已經差不多兩天沒睡了,等下去買點安眠藥助睡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