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緣在小鎮裏盤旋了兩日。
爲此,他給這個借由他的口留下了名的嬰兒留下了一份秘籍,這算是他的一份心意。不管如何,若對方長大後真的是還是有那個悲慘的命運,無疑是一種悲哀。
身份。
往往是一切悲劇的開始。
作爲替他取了惜朝這個名的嶽緣,隻是替對方做了一個預防,他不可能在這個世界呆上數十年,這是因爲自身本身的原因所導緻。若對方以後仍然走上了那悲途,至少他還有一個可以後備的選擇。
第三天。
在女子的感恩送别下,嶽緣一個人離開了這裏。至于小丫頭卻是暫時性的被嶽緣留在了這裏,之所以放心,是因爲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嶽緣已經确定了女子的心地。
她與她的仆人,都算是心地善良。
而且小丫頭本身并不簡單,若是大人一個不小心,搞不好還會栽在一個小姑娘的手中。此次前去尋找明教真正的蹤迹,嶽緣不想讓小丫頭一同陪着自己冒險。
至少目前,小丫頭對那還在襁褓裏的嬰兒有着極大的興趣,倒也不擔心小丫頭會哭,會發脾氣什麽的。 這種事情,以嶽緣他眼下的情況,他沒有足夠的把握。
在離開後,嶽緣便立即調轉了方向,西行朝大同府的方向而去。
小鎮。
目送着恩人的離開,女子面帶些許擔憂的看着那消失在視線盡頭的背影,低聲淺訴的對站在身邊的仆人喃喃自語道:“大恩無以爲報,隻可惜我等隻是平常女子,不是江湖兒女!”
“隻是不知道恩人是去了何處!”
作爲女子一直在青樓裏的仆人,聞言也不由的歎了一句。
身份的不同,造就了人的處境的不同。
彼此離的太遠了。
就如同自家小姐那戀上的那個男子,如若不是小姐身份太過低微。隻是一介區區花魁,否則的話哪裏會落得需要逃的地步。而爲了孩子甚至還留下了一個妓女之子的身份……
也許現在沒什麽,但當孩子長大後,這個身份無疑是緻命之處。
“黑木崖!”
就在兩人尋思嶽緣準備去何處的時候,一個清淡飄渺,卻又滿是冰冷之味的聲音落入了女子的耳中。頓時,女子不由的一震,吓了一大跳。猛的轉過頭,朝聲音來源處望去。 見到的隻是一身紅衣的小丫頭背對着自己正在低頭瞅着那被放在搖籃裏的顧惜朝,正樂呵呵的看着對方。
在小丫頭看來。算是找到了一個比較不錯的新玩具。
這聲音?
回過頭,朝目标望去。
見到的是小丫頭背對自己的樣子。
以女子久在青樓的日子,自是聽得出這是一個成年女子的聲音,隻是回過頭來卻不見任何人的蹤迹,唯有小丫頭正在嘻嘻的逗弄着自己的兒子。而扭過頭,女子發現自己的仆人似乎并沒有聽見什麽。
“你聽見什麽沒有?”
掃了半晌,女子突然對身邊的仆人問道。
“嗯?”
“小姐,聽見什麽?”
錯愕中,仆人一臉的愕然。根本不明白爲什麽有如此一問。
沒有?
“……”
吞了口口水,女子自是再度掃了一眼四周,這詭異的情況讓讓她有一種心驚膽戰之感,似乎是周圍隐隐中存在了一個主宰人之生死的大人物一般。
難不成是自己幻覺呢?
疑惑。還有質疑都在腦海裏盤旋,這突兀聽到的名字,讓女子認爲自己出現幻覺中唯一可以肯定的東西。
隻是那黑木崖是什麽?
……
步伐匆匆,在開封府還好。當嶽緣路過大同府的時候,就已經瞧到了明教的蹤迹。
不過正是如此,嶽緣更加确定了自己接下來要去的地方。
或許。心中猜的的那裏便是眼下明教根基所在。
一日後。
嶽緣來到了目的地所在。
河水。
還有岸邊的圓石。
一眼望去,看到的除了那奔流的河流,便是那彌漫在上方的白色水汽,迷迷蒙蒙如仙境一般。
雖說面前這條大河阻擋了自己前去的道路,但對于嶽緣來說這并不算什麽,以他的輕身功法過河不過是随意而爲。反而,另外一點讓嶽緣有些小郁悶的是他雖然知道這裏,但根底上來說,對這裏并不熟。
遙遙望去,視線透過那彌漫的白霧,嶽緣能夠看到在前方不遠處有着一座矗立的險峰絕壁。
那裏,正是嶽緣此行的最終目标。
也是曾經的日月神教的總壇所在——黑木崖。
後世聞名江湖的日月神教總壇,此刻就站在了嶽緣的面前。
在開封府與蔡京一會的時候,嶽緣就已經有所猜測。若是在結合方臘造反所在地點範圍,那麽大概的範圍便已經能夠确定。隻是這其中有一點讓嶽緣意外的是,都說明教乃是外教傳入,可在大宋這一朝絕大部分的教衆都是聚集在了東部。
這與元末明初明教總壇光明頂的方位可謂是隔了天遠地遠。
一個在西,一個在東。
即便是眼下在西邊更多的是大宋與西夏交鋒的戰場所在,但是戰争經曆的地方一般情況下都是傳教最容易的地方,教義無疑可以抹平戰後創下的傷痕,将其轉化成複仇或者其他的動力。
在結合獨孤鳳那隐藏了的事情,嶽緣的心中早已經對明教起了疑心。
但在那時嶽緣倒也沒有想着立即調查的心思,隻是在黃裳出現後以及獨孤鳳的表現做法,提起了嶽緣的心思。
很快。
嶽緣已經過了河,借着霧氣的隐瞞,嶽緣安然無恙的來到了黑木崖的下面。
入眼所見。
正是有不少的身着白衣白袍,攜帶彎刀的男女教衆正在下面警戒着。
防守雖說嚴密,但對于嶽緣來說簡直是千瘡百孔。
唯一值得擔心的反倒是他自身,若不是此刻強行壓制那想要咳嗽的沖動。隻怕嶽緣早就讓人給發現了。感受着空氣彌漫的水汽,嶽緣的一雙手幾乎都隐藏在了袖子裏,因爲水霧的緣故,嶽緣已經發現自己體内的功力平衡似是出現了些許問題。
不過黑木崖可謂是絕壁險峰,想要上山的途徑唯有一個。
那便是由絕壁上的鐵鏈給拉着上去。
眼下的明教,究竟誰是教主?
在隐秘處,躲避了其他人的目光,嶽緣擡頭瞧了半晌,這便有了決定。
心中有了決定後,掃了一眼遠處。當一個巡邏走到自己附近的時候,嶽緣直接閃身出現點穴将對方弄暈了過去,随後拖到了角落裏。
半晌。
再度走出來的嶽緣已經換了一身衣裳。
白衣白袍。
白色的兜帽則是已經戴在了頭上,整個臉幾乎都隐藏在了其中。
腰間則是挂着彎刀。
一眼望去,整個人幾乎都潛藏在了這衣袍之中。
身形移轉,妥妥的一位明教弟子。
感受着身上的這份衣衫的熟悉感,嶽緣不由的感歎自己再度穿上了這套異域風味迫足的裝扮。
随後,便是抖了一下衣衫,嶽緣便踏步而出。亦扮演起先前那教衆的動作來。
巡視半晌,見沒有幾人在意後,嶽緣這便來到了山下,踏上了那鐵鏈懸挂着的籃筐。随後猛的扯了下其中的第三根鐵鏈,頓時随着嘎吱聲響,牽扯的力道升起,嶽緣便被拉了上去。
很快。
嶽緣已經來到了山頂。
來到山頂後。那彌漫在山下和山腰的白霧一掃而空,沒有下面的那般霧氣霾霾。
一眼望去,嶽緣便發現這山頂已經有了不少的建築。甚至還有不少的教衆正在遠處忙活着。看上去,那些建築物都比較新,也顯得簡陋,顯然是才建立不久。
這與一個傳承久遠的大派總壇比起來,壓根兒不符合。
顯然這一處不過是就地尋來的根據地。
上前。
轉了一下後,嶽緣随即隐入了一行巡邏的隊伍的最後面。
想要了解東西,正面碾壓無疑是最爲下乘的手段。對于這些弟子,即便是明教上下齊上嶽緣也并不懼,唯一值得擔憂的便是其教主在現在是誰?方臘,現在顯然還沒有資格。
“聽說了嗎?”。
“江湖上最近有些亂了,那什麽南慕容名聞江湖,可殺了不少人,而且用的還是别人的絕技!”
走在前面的一名弟子對身邊的人小聲的說道。
“是鬥轉星移吧?不少字!”
“對,就是這個名字!”
“隻可惜教主和聖女大人都對這個暫時沒有興趣,否則的話江湖上哪裏還有什麽南慕容北喬峰……”
交談中都有着一股子居高臨下,其中一人更是展現了胸懷天下的感慨,道:“那些江湖人就知道打打殺殺,也不看看現在百姓活的怎麽樣,尤其是那些乞丐最需要!知道嗎?那兩個才加入聖教的丐幫弟子,我才發現他們過得并不好。”
“那是當然,乞丐嘛!”
“别說這些了,我們還是去向護法使交差,看能否出去給那些乞丐傳播聖火……”
走在後面的嶽緣安靜的聽着這份對答,已經在腦海裏開始構思起眼下的明教的上下構成,最頂端的當是教主與聖女,緊接着便是護法使,隻是四大法王什麽的還不清楚。
然而就在嶽緣正埋頭繼續朝前走的時候,一個清脆的女聲确是讓嶽緣邁出的腳步停了下來。
“嶽緣?!”
是詫異,是意外!
語氣很是怪異。
而同時,四周的教衆都同時單膝跪地,跪拜道:“恭迎教主!”
霎時。
整個現場就隻有嶽緣一個外人站在了那裏。
很奇怪自己爲什麽會被認出,疑惑中緩緩的轉過身,嶽緣望向了來人。
望着對方,嶽緣就想起了笑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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