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蕩漾中,散發着絲絲熱氣。
随着那凝如羊脂一般的玉手輕輕的拂動,那水面蕩起一圈圈好看的波紋,震震蕩蕩的朝四面八門而去,其後撞在那黃色的木桶壁上後又朝内裏回複,與中間的波紋撞在了一起,激起一片破碎。
點點滴滴的圈圈,就好像是落雨時分的湖面。
纖長的手指收回,那中指的頂端盤旋着一顆溫熱的水珠顫悠着滾動着,似要墜落下來。目光落在指尖上的這顆水珠,作爲玉手的主人康敏目光迷離的盯着它,瞧了半晌,目光盈盈流轉,随後紅唇微啓,香舌輕吐,卻是将中指擡起,放進了嘴中,輕輕的吸允了起來。
半晌。
手指從嘴中放下,康敏這才有了其他的動作。
堪比柳枝一般柔弱的身子微微轉動,身上的錦衣随即滑落,露出了那讓一般男人忍不住流口水的曼妙身材,雙手指尖沿着腰肢輕輕滑過,視線下移,經過那仍然飽滿的酥胸,目光最終卻是落在了地上。 “爲什麽呢?”
呢喃聲在嘴中發出,康敏不明白自己爲什麽對喬峰沒有任何的吸引力,要知道她可是連大理王爺段正淳亦是她的裙下之臣了。她可是自認自個兒的容貌乃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存在,丐幫中不僅是那死去的馬大元甘願裙下,甚至白世境同樣也是。
不僅如此,丐幫中又有多少的叫花子哪個不是見到自己都恨不得将眼珠子給瞪出來?
還有那在丐幫弟子中頗有聲望的十方秀才全冠清也是如此了。
可爲什麽……
爲什麽喬峰就對自己不屑一顧呢?
修長的**沒入了熱水中,伴随着水聲嘩啦,康敏坐在了浴桶中。俏臉上盡是迷惑、失望還有憤怒。
蜷縮在浴桶裏,雙手抱着雙膝,胸口酥軟與大腿緊密相處擠壓成了兩團,下巴擱在膝蓋上,康敏将半個下巴都淹沒在了熱水中,目光隐隐中卻是幽怨中帶上了一絲殺意。
你喬峰不給我康敏面子,那就莫怪我了!
心中念頭閃過。康敏抿了抿嘴,喬峰不受人控制,遠遠比不上白世境來的容易。雖說她非常的欣賞這個男人,甚至愛上了對方。可是不受控制的男人。就如同那個人一般,那是讓人讨厭和憤怒的啊! 我得不到的,那麽就讓自己親手毀掉!
“喬峰啊,你一定會來尋我的!”
自言自語的道出了這一句,是因爲她康敏有把握,馬大元死掉後,她從家裏得到了一份迷信。裏面包含着一個天大的秘密,足以颠覆眼下丐幫的局面。
甚至迫的喬峰慘敗。
雙眼微眯,康敏緩緩的閉上了眼,在她的腦海裏回想的還是洛陽百花會的那個喬峰,可是她這朵豔絕天下的牡丹。爲什麽對方會不在意呢?身子下沉,最終康敏整個人都沒入了熱水中。
房間中。唯有一聲似怨似恨似歎的呻吟聲回蕩不已。
正馬不停蹄北上歸來的喬峰并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她人的算計,幫中弟子已經傳來了消息。否則的話,喬峰在南邊的時候也不會與南慕容就此分别。
不過短短的接觸中。對于慕容複也算有了了解,在心中确定了慕容複并不是兇手的喬峰倒是不想與對方深交,而是覺得多一個可以幫助的人也算是一種助力。
尤其是對方還是背黑鍋的當事人。
要知道真正說穿了這江湖中發生的事情并不怎麽關他喬峰的事,此次南下追尋更多的還是因爲副幫主馬大元的死,正好也與那還施彼身的鬥轉星移脫不了幹系。
可是——
事情的發展仍然讓人沒有什麽頭緒,這種棘手的情況在喬峰看來極爲罕見。
正因爲事情的棘手,喬峰可以肯定其背後之人所要謀求的東西更爲恐怖,若是一個不好,隻怕是足以動蕩整個江湖的危機。甚至,甚至……那個最壞的後果隻在喬峰腦海裏盤旋了一下,随即便被抛在了腦後。
眼下大宋雖說在邊境面臨西夏和遼國的壓迫,戰争頻繁,但大宋本身還是安穩的。
自然不會發生動蕩,攪動本身的根基。
在其人經過無錫郊外一個地方的時候,喬峰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了那遠處的一處稍顯茂密幽暗的僧林,問身邊的丐幫弟子,道:“那裏是?”
“禀幫主!”
“那裏是杏子林!”
一名身披三個袋子的乞丐,聞言回道。
“噢!”
點點頭,喬峰便不再理會,詢問那裏不過是他一時間心血來潮,僅此而已。
詢問過後,喬峰便再度加快了速度,朝丐幫在這裏的據點而去。
而與喬峰分别了朝自己家裏趕的慕容複在到達了姑蘇城後,也發現了意外之處。
他在姑蘇的客棧裏遇見了自家的另外兩個家将,那便是鄧百川與公冶乾兩人。兩人一見到慕容複的蹤迹,便立即尋了上來。随着兩人的話語道出,頓時一件讓慕容複頗爲無奈的事情落入了他的耳中。
自家表妹王語嫣外加自己的兩個侍女一同離開了燕子塢,順便跟随的據說還有一個呆傻呆傻的書生。
而她們的目标便是尋自己的蹤迹的。
“表妹……”
頗有些無可奈何的歎了一聲,慕容複詢問道:“舅媽定然是不知道了的吧!”
“膽子真大!”
說這句話的時候,慕容複有些憤慨,以他對王夫人的了解,對方自然不會放王語嫣出來。跑出來,定是因爲表妹偷偷的緣故。不過,慕容複也知道,事情定然不會那麽簡單。
果然。
聽了兩大家将的話後。慕容複沉默了。
反倒是一邊的包不同無比愕然與震驚,道:“大輪明王鸠摩智?!”
鄧百川點點頭,表示是這個名字不錯,隻是有些訝異包不同爲何是這個語氣?
在江湖上,有的時候秘密極端保守,是爲真正的秘密,會搭上不少的人命爲一個秘密而奔波。
但有的時候……
江湖中的八卦消息傳遞的更快。
譬如大理天龍寺的事情。在追蹤兇手的時候,慕容複等人便聽聞了大輪明王的事情。雖說不完全,但是也算是一種了解。
對方在燕子塢大鬧了一通,據說已經脅迫了王家的仆人帶船出了燕子塢。去追蹤某人的蹤迹去了。
“另外……”
鄧百川瞅了一眼面色不大好看的慕容複。這才說道:“那王夫人讓我們轉告公子一句話!”
“……”
擡頭,慕容複盯着鄧百川看了一眼,他不用去聽便知道這話是什麽,直接中間阻道:“不用說了,我想我已經知道了!”身爲王夫人額侄子,慕容複用腳趾頭去想都知道王夫人絕對不會帶什麽好話。
揮手阻止了鄧百川,鄧百川見狀也很識趣的沒有繼續說。即便是他也對王夫人的話感到心中窩火。不說也好,免得惹自家公子心中惱怒。
沉思了下,慕容複心中有了決斷,将事情交代給自家的四個家将後,竟然是五人在姑蘇城就此分别。他沒有回燕子塢,而是朝西邊而去。至于四個家将則是兩兩分隊各自尋了個方向尋找起王語嫣等一行人來。
三方去了三個不同的方向,一個西、一個北,一個則是南。
當四個家将分作兩隊離開後。原本已經朝西邊離開消失了的慕容複确是再度回到了姑蘇城,他在這裏看到了西夏一品堂留下的印記。
先前他便已經發覺,隻不過因爲身邊家将的緣故,他沒有直接表明去看。
不是因爲他們不忠心的緣故,而是有些事情他慕容複不想讓人知道。
西夏一品堂自然是有着獨特的聯絡方式,不是一品堂的人一般情況下壓根兒無法發現,眼下見到這份記号聯絡,慕容複便知道西夏一品堂隻怕是有大動作。
目光閃爍,一陣沉吟後,慕容複已經有了決定。
這個大動作,他李延宗怎能夠拒絕?!
心念及此,慕容複這才摸去了那刻在客棧拐角處的印記,随後人朝西門而去,很快便出了城門。
……
一步一搖。
雙手拿着箫悠悠的吹着,嶽緣踏着稍顯悠閑的步子,一邊吹着曲兒一邊朝前方走去。
而端坐在他肩膀上的則是小丫頭,舉着紅紙傘爲自家的公子師傅遮陽的同時,小丫頭還随着曲兒一邊的搖頭晃腦,一副已經聽了進去,頗像私塾裏那老夫子一般的誦讀論語。
奏曲兒是小丫頭的要求。
其原有不過是在途徑的過程中遇見了一個中途哼着曲兒的江湖過客,小丫頭倒也不會這般祈求。
一曲過後。
嶽緣可謂是奏的無比好聽,讓那先前準備過去的江湖路人早已經聽呆在了那裏。吹這一曲,嶽緣可謂是拿出了當初與石青璇共奏的時候,比起石青璇的箫藝,嶽緣自認還是差不了太多的。
不過吹箫……
終究還是讓石青璇吹的來好。
他嶽緣還是撫琴的好。
就在嶽緣準備詢問端坐在肩膀上搖頭晃腦一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小丫頭究竟聽明白了自己箫曲中包含的是什麽意思的時候,一輛匆忙的馬車從自己身後急匆匆而來。
“駕!”
那揮舞的馬鞭在空中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急促而短暫。
可想而知那駕駛馬車的人的心思有多麽的焦急。
走在道路中央的嶽緣不慌不忙的走到了邊上,避開了那急匆匆而來的馬車,馬車從身邊呼嘯而過,帶起的風吹起了馬車上的窗簾,露出了裏面的景象。
一個模樣憔悴的美貌女子,懷抱着一個嬰兒,正滿臉擔心驚恐的扭頭望着後面。
匆匆一眼,嶽緣便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運氣不錯。
在短短的時間裏,竟然是再度遇見了可以行俠仗義的時候。
這個念頭剛起。
果然。
緊接着,後面便傳來了一陣陣馬蹄聲,帶着呼喊聲縱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