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款而來,語氣柔和。
再加上那禮儀。
若不是嶽緣知道王語嫣堪比一個死宅,一直宅在曼陀山莊不出來,不曾與外人接觸的話,眼下嶽緣也會被這般大家閨秀的模樣所誘騙。或許眼下的王語嫣的性子柔和,但是論實際上的她是沒有絲毫的與外人交流經驗的。
面前的這一切,她不過是從書上看來,在代入自身而已。
就如同那些武功秘籍,言語中用什麽招式破什麽招式,除去沒有看過的外,看過的基本上都已經存在于腦海。從某方面,也算得上是運用于心了。
神仙姐姐!
段譽的目光在王語嫣踏進房間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迷糊失神了。
第一次。
第一次看到了那想象中,那在山洞裏看到的神仙姐姐的真人模樣。正想要出聲打招呼,道一聲深情的神仙姐姐的時候,段譽隻覺得自己腳背上一痛,立即将他從這種狀态中給拉了回來。
低頭一看,便見嶽緣一腳踩在了自己的腳背上。
段譽頓時無比憤怒。
就要開口詢問爲什麽的時候,卻見嶽緣再度瞥了一眼,以及示意的神情,那股怒氣立即被壓了回去。擡頭一看,段譽便見到那看起來頗有些兇惡的銀發老婆婆正用一種吃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
那目光銳利的好像是釘子,刺在臉上都讓段譽感到皮膚似乎隐隐有些作痛。
當然。
這隻是段譽的心理作用。
作爲一個世子,熟讀詩書與佛家經文,自是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有些過,連忙用眼神投去了一個尴尬的眼神。但在這之後,段譽的目光仍然忍不住的去看王語嫣。
比較起來,反倒是王語嫣對段譽的目光沒有在意。
“阿碧!”
“阿朱!”
目光盈盈如水,即便是王語嫣對阿碧和阿朱兩女的印象十分不錯。關系也不錯,但是她也不會叫兩女姐姐的,畢竟她不會如同段譽那般的見到美女就會喪失了節操。
先不說她的身份,即便是王語嫣敢喊,但兩女卻也是不敢受的。
否則的話,王夫人的刀隻怕不會講究。
先是朝兩女呼了一聲,算是招呼外,王語嫣的目光這才在房間裏其他人的身上來回掃了一眼,最終目光不由的在嶽緣的白發上停留了一下,在衆人中嶽緣那副病秧子貴公子打扮實在是太過吸引人的注意力。
“他們是……”
眨巴着大眼睛。王語嫣很是迷惑,道:“是來尋表哥的客人麽?”
表哥!
段譽聽到這一聲柔柔的,卻又是滿是深情的話,心肝兒不由的一顫一酸,整個人的情況再度有些低迷了。叫的這麽好聽,這神仙姐姐定然是來尋南慕容的。
“是‘客人’了!”
已經上前的阿朱聞言點點頭,着重的在客人二字上點了點,以指來人是惡客。隻是阿朱不敢明着說,但語氣上已經有了變化。畢竟面前的這些人她也不知道根底深淺。
不過想來也是不簡單的。
“噢!”
王語嫣聞言點點頭。面上則是已經拿出了女主人的架勢。若是在平常,見到陌生男人的話,王語嫣定然會生氣,但是在聽到阿朱說是表哥客人後。王語嫣便沒有了這份沒有來由的氣憤。
反而是以主人的姿态,準備招呼面前的這些人。
書上不是那麽寫的嗎?
在她的心中,這麽琢磨着。要知道,在以往她王語嫣可不是一直就看百家的武學秘籍。卻也有其他的雜七雜八的書籍。隻不過當王語嫣的目光落在獨孤鳳的侍女的身上的時候,一直柔和的面上也隐隐出現了不快。
“怎麽又是你!”
瞪着眼睛,王語嫣盯着對方。在她的心中。還是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初被那個女人随意的用劍将自己所學破的一幹二淨,絲毫沒有用處的時候。那個時候,讓王語嫣差點認爲自己所學沒有絲毫的用處,根本幫不上表哥的忙。
這讓人無疑覺得沮喪。
讓王語嫣覺得自己努力的還不夠,表哥之所以被敗有着她的一份責任。
這一刻看到獨孤鳳的侍女,頓時心中不忿升起,隐隐的整張臉有化作包子的趨勢。
身爲獨孤鳳的侍女,她沒有學到足夠強的劍法,但是獨孤鳳的那種世家弟子足有的高傲侍女卻已經是掌握的七七八八,對王語嫣的眼神和語氣視而不見,不屑一顧。
敗在莊主劍下的人,已經不足以讓人重視了。
“……”
目光瞅瞅王語嫣,在瞧了那銀發老太婆不歡迎的目光,嶽緣原本還有心在這裏停留一會兒,但在獨孤鳳的侍女帶了書生黃裳來這裏後,嶽緣就已經産生了離去的心思。
比較起逍遙派現在的問題,眼下明教的事情更讓嶽緣在意。
獨孤鳳,顯然是隐藏了一些東西。
回想起她的那種性子,嶽緣知曉隻怕對方是故意的,而這份故意無疑會讓自己多忙活一些。再說曼陀山莊、燕子塢又不會在短時間裏消亡,對嶽緣來說在這裏見到了王語嫣,便已經足夠了。
起身。
先是朝阿碧和阿朱兩人抱拳,笑着說道:“突兀而來,在這裏倒是叨擾了兩位姑娘,眼下在下還有要事,就不打擾了!”
“告辭!”
言語中盡是抱歉之意。
嶽緣的起身,自然也是代表着獨孤鳳侍女與書生黃裳的起身,還有小丫頭。
倒是在離開的時候,嶽緣的目光掃過段譽,詢問道:“你需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若是段譽應下,大輪明王鸠摩智絕對沒有硬來的心思。在離開後,無人可用來祭拜的鸠摩智也會離開燕子塢,或許再度去追段譽,又或者來尋自己。
然而——
段譽小心翼翼的瞅着王語嫣的側影看了半晌,又掃了嶽緣一眼。沉吟遲疑了半晌,終于搖頭道:“嶽公子,在下……還在這裏停留一日……”随着嶽緣的眼神的不變,段譽卻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
側着頭看了段譽半晌,嶽緣似乎是感受到因爲王語嫣她們開了房門,那突入的水汽的緣故,讓人覺得有些冷,不由的拉了下坎肩後,這才無語的搖了搖頭,道:“好自爲之!”
擡步。從段譽身邊錯身而過。
嶽緣的心中卻是不由的感歎慶幸,幸好當初的徒弟之一徐子陵不是這個樣子,否則的話直接一掌拍死即可。在當事人看來或許沒事,但在隊友看來這絕對是豬隊友,還是那種作大死的人。
若不是段譽有着主角外挂,隻怕早已經死了八百回了。
縱觀無數的江湖故事,能夠達到段譽這樣作死的人着實太少。
在心态性格上來說,段譽真不該是段延慶的兒子,怎麽看都不像。甚至。嶽緣還突兀的琢磨了一下,若是這也是謊言呢?是刀白鳳對段正淳的報複,同時又是面對四大惡人之首的段延慶的殺戮的保護了?
要知道段正淳的女人,心态都不怎麽好。很是扭曲的。
這麽一琢磨,嶽緣覺得整個心态都好了。
搖搖頭。
自己現在是仁義正經之人,不能這麽想。
船上。
作爲獨孤鳳的侍女既能夠駕馬車,還能夠幫助打架。也能夠劃船,看起來頗爲多才多用。這讓嶽緣覺得獨孤鳳是在像自己一般培養一個衛貞貞。
“你怎麽報仇?”
站在船頭,嶽緣問立身後面的書上黃裳。
“滅教統。誅其人!”
沉默了一下,黃裳沒有任何的遲疑,便點出了自己的心态。
“!!!”
轉過身,嶽緣看着面前毫無表情的黃裳,經曆了巨變的對方已經看不出書生該有的迂腐姿态,或許在曾經的經曆,迂腐已經徹底的讓黃裳見識到了害處。
而這份迂腐,更是用鮮血來澆灌的。
經曆巨變,人格陡變,這倒是非常的正常。
由一個善良的書上,化作一個仇恨狀态下的黃裳,這也正常。畢竟,滅門之仇,不共戴天。
隻不過,眼中隻有仇恨的人,一旦報完仇那便是極度空虛,出現這種狀态的後果不是發狂自盡而亡,就是走上了邪路。沾染太多鮮血,不論是自盡的還是别人的,陷入執念的人可不是得道高人能夠說放就放的。
到時,搞不好是佛門來渡化他了。
四目相對。
黃裳并沒有後退,面對嶽緣那看起來似乎閃爍着精光的眼睛對視着。在黃裳的感覺中,他覺得對方的目光簡直能夠透視心底,看到了自己心底的一切。
戾氣!
“你之戾氣太大,眼下這樣的狀态不行!”
“即便是報了仇,卻也是毀了你自己!”
嶽緣收回目光,低頭沉吟了半晌,這才說道:“你這樣狀态的人我聽說過,但是在最終卻是沒有好下場!”這般的人物代表,無疑是以原本故事中的林平之爲甚。
資質不行。
亦是滅門之仇。
但當有了報仇之力後,卻是人亦走向了極端。
兩人的情況幾乎是一般無二,隻不過是仇敵的背景不同,但仇敵同樣不可小觑。甚至比較起來,黃裳的敵人更加的恐怖。不說以後的明教,單說現在的明教,能夠出現的話真是那麽簡單的嗎?
而加上黃裳著有九陰真經,無疑對方是一個合格的道家傳人。
“我給你一個報仇的方法!”
幫眼前人報自己未來手下門派的仇,這種感覺無疑讓人覺得荒誕,但是最終嶽緣還是應下了獨孤鳳的要求,也是爲了面前這個人的身份和未來。他是當前嶽緣所看到的最佳的逍遙派傳人。
“恩人,什麽辦法?”
黃裳的眼睛一亮,聚精會神的聽着,心中隐隐的有些激動。
嶽緣伸手遙遙一指,正是大宋都城汴梁的方向,道:“你去趕考吧!”
聞言。
黃裳愣住了。
不僅如此,在後面劃船的侍女也怔了,劃船的動作不由的停了下來。
ps:關于書友說最近有些水的事情,嗯,怎麽說呢,有些東西我必須要交代,否則的話在後期看起來會轉折的太過突兀,大唐篇就是因爲縮短了内容,顯得太緊,轉折稍微有些生硬。所以,現在可能有些看起來稍水,但必須潤和一下,後期要用到的。不過天龍前期的鋪墊已經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