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的季節沒有北方顯得那麽明顯。一眼望去,倒是破有一種四季如春的感慨。
踏足自己國家的領土,身爲大理皇族世子的段譽終于帶着一身狼狽回到了這裏,不過順便着他也帶回了一個女人,名爲木婉清的女人。在兩人一起去往王府的路上,木婉清便對這個大理的都城大理城很是興趣。
人來人往。
除去身上貴族身上穿有中原的絲綢衣飾後,在這裏其他的老百姓更多的還是穿着屬于自己民族特色的服侍。
甚至。
木婉清還能隐隐的聽到陣陣悠揚的樂曲聲。
音色獨特而優美。
柔音回蕩,就如那一汪的清水,能夠看到奏樂之人的心态。
“婉妹,怎麽呢?”
走在前面的段譽剛邁出了步子,便發現了木婉清突然停了下來,站在一側靜耳側聽起來。回過頭,段譽一時詫異莫名,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呆呆萌萌的看着木婉清,也回過頭朝後面望去,發現并沒有什麽異狀。
“那是葫蘆箫!”
走在後面的玉虛散人刀白鳳接了一句,解釋道。對于自己的兒子,刀白鳳倒也知道在某方面來說是性子單純善良,但從另外一方面來說卻又是呆傻了。
木婉清的這一立足靜聽,段譽卻是沒有瞧出絲毫。
反倒是她這個當母親的過來人,倒是猜到了這個身上有着野勁兒的木婉清停下腳步在聽什麽。
說道的同時,刀白鳳也不忘了回首望去,看那音樂的來源,葫蘆箫與箫不同,聲音哀而不怨。哪怕是音調吹的愁腸百斷,卻也隻是更多的以含蓄和朦胧來表達。
不同箫聲的那種幽靜。
不過兩者從某方面倒是讓人有一種相同的感受。
隻是與箫乃是古之以來的樂器,是名士也是書生,更是江湖人士的喜愛不同。葫蘆箫不過是這大理的獨特産物。是屬于這裏的民族産物。
“……”
在聽到自己母親的話,段譽這才反應過來。知道了是木婉清聽到了葫蘆箫的樂聲,淡淡一笑,道:“婉妹,若是喜歡聽這個。我以後學了吹給你聽!”
“真的?”
木婉清蓦然回首,聽到這句話臉上盡是忍不住的欣喜。
“呃!”
段譽愣了一下,随即點頭确認道:“真的!”
不說少男少女之間的事情,但在一邊的刀白鳳的眼中,自己的兒子……
同時。
大理也來了另外的一位客人。
一身黃色僧袍,布衣芒鞋,人不過五十不到。臉上神采飛揚,更是似有寶光流動,人如那寺廟裏的佛陀一般。
“阿彌陀佛!”
雙手合十,僧人看着面前大理城的城門。低頭虔誠的念了一聲佛号後,僧人這才踏步進城。
……
姑蘇城。
這裏自是沒有所謂的葫蘆箫聲,站在客棧的窗戶口,嶽緣隻是臨窗而立,靠着牆壁打量着外面。
秋季時分天氣還算不錯。
但一旦到了下雨的時候,就代表着氣候已經開始朝冬季步入。
外面。
秋雨蒙蒙。
與春雨不同的是,這秋雨的寒氣更甚,讓人隐隐的覺得骨子裏有些發冷。
遠遠的望去,借着寒山寺要隐隐傳來的鍾聲,蘇州城就這麽多了一份幽怨。
這樣的日子對于一個高手來說并不怎麽樣,但是對眼下的嶽緣确是有着極大的影響。爲了控制體内自己的北冥長生真氣能夠安然無恙的化去龍元的力量,轉爲北冥長生真氣,所以嶽緣不得不使得自身的真氣與那狂暴的龍元力量形成一個詭異的平衡。
内裏越熱,外面确是越冷。
連續打了幾個噴嚏,嶽緣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個害了風寒的病人一般捂嘴咳嗽。
身體裏兩股力量的争鋒,無疑讓人覺得痛苦。
要是一般人的話,這也沒多大的事情。
如果真氣質量不足,自然是被狂暴的龍元力量化去,轉化一身功體。但是嶽緣則不同,他體内的北冥長生真氣可謂是同樣霸道之極,甚至從某方面來說其霸道程度比狂暴的龍元更甚。
入體的一切真氣,都會不由自主的全部化爲長生真氣,同爲一體。
與其說龍元力量在改變嶽緣體質的同時,卻也是在被北冥長生真氣不斷的一點一點的吞噬同化,隻不過其龍元力量太過龐大,相比起來弱小的長生真氣隻能一點一點的來。
他的全部精力幾乎都被牽扯在了這個上面,這個時候面對這突來的秋雨,反倒是讓嶽緣渾身不自在。
一時間,師徒二人全部躲在了客棧裏,連續數天都沒有出去。
不過這樣的情況,嶽緣和小丫頭倒也不在意。
當初在驚雁宮那樣的存在,暗無天日的呆了一年多的時間,早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可以說,隻要沒事兒的話,嶽緣可以在種情況下安靜的呆上不少的時間,不出門也不出去走動。
就如同宅在裏面一般。
而小丫頭也是如此。
雖說她的年紀是到了好動的年紀,但是她的經曆注定了她也有一種畫地爲牢不願意動彈的心思。甚至,有時候嶽緣會在這麽思索,未來的東方教主在黑木崖宅了那麽多年的時間,一點也沒有下山橫推天下的動作,其源頭是不是因爲先前驚雁宮的經曆。
因爲宅的太久,會讓人産生習慣啊。
至少眼下師徒二人,在這秋雨蒙蒙的天氣中就很習慣性的呆在客棧裏,一點也沒有出去的心思。
秋雨連綿。
如同春雨一般不斷絕。
要麽不下,一下就是接連好些天的時間。而在這個時候,則正式代表着氣節開始一點一點的步入了冬季時分。
正是因爲這個突然的秋雨,讓嶽緣暫時性的壓下了去燕子塢和曼陀山莊的打算。
反而是和小丫頭兩人呆在客棧一呆就是好些天。
在宅在客棧裏的這些天裏,嶽緣不僅拿出了獨孤鳳送出的一份新衣裳。更是将對方給的價值不菲的毛皮作爲陪襯用來保暖,然後便是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開始雕刻以用來打發時間。
至于小丫頭便是在練習嶽緣教導的額武功外,剩下的便是一個人自玩自鬧了。
要麽就是纏着聽故事。
對于小丫頭來說,她的生活便是這些了。
時間漸過。
五天後。
這一場突來的秋雨終于放晴。原本籠罩在煙雨中的姑蘇在陽光的照耀終顯一片溫暖。
散了濕氣。
也散了之前的那份溫暖。
雖說有着陽光。但終究不如夏日那般灼熱,當空而照也不過是驅逐了那秋雨中的濕潤之氣而已。相反。在這剛放晴的那一刻,其溫度要比下雨的時候更加的冷了。
剛帶着小丫頭走出客棧的嶽緣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忍不住的拉了拉衣領,讓圍繞在脖頸邊上的毛皮靠攏了一點。以保住身上的熱氣後,嶽緣這才牽着小丫頭的手朝外面走去。
雨後天晴的城市又恢複了熱鬧。
在人群中錯身而過,許多的人都不由的去回頭打量那走在中間的錦衣公子,吸引人的自然是對方的那一頭華發。也不知道在多少的才子的心中落下白發三千丈的形象,又在某些女子的心中留下回首華發,一夕爲紅顔的想象。
岸邊。
“燕子塢?”
小舟的主人是一個看起來挺粗壯的漢子,先前還拍着胸脯說這蘇州任何一個地方他都熟。他都可以帶人去的話立即被他自己給丢在了腦後,忙不停的搖頭道:“這位公子,那裏我不去!”
“哎?”
小丫頭昂着頭,看着面前的大漢。很有些納悶的說道:“大叔,你剛才不是這樣說的啊!”
“額!”
漢子頗有些尴尬,心說自己剛才将話說的太滿了。但是燕子塢那裏卻是絕對不敢去的,他不是江湖人,不知道南慕容的威勢,但若隻是在姑蘇,就不能忽視慕容家在這裏的影響。
雖說漢子很想告訴面前這個一身紅衣的小姑娘你聽錯了,但是一見到那站在一邊一頭華發,一身錦衣外加雪白坎肩的嶽緣卻是不敢這麽說。作爲擺渡人,漢子不說自己的水平怎麽樣,但是基本上的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隻一眼,他便知道這位白發公子身份不簡單。
氣度雍然。
一看就是世家貴族公子的形象。
至于嶽緣自己,則是一直沒有做聲。
因爲找船什麽的,都是讓小丫頭來做的,算是嶽緣對其的鍛煉。
就在漢子頗爲尴尬,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溫和清亮的嗓音從旁邊傳來。
“咦?”
“兄台和小妹妹也是前往那什麽燕子塢的麽?”
衣着看起來雖然有些不堪,甚至還有些補丁和髒亂,腿上更是有着不少的泥巴,但說話的人卻是有着不俗的氣質,溫文爾雅,一派書生模樣。此刻,這個年輕的公子正在眨巴着眼睛不斷的上下打量着嶽緣和小丫頭。
“嗯!!!”
在對方打量自己的時候,嶽緣也在打量着這個出現在自己旁邊的人年輕人。
而小丫頭則是昂着頭看着對方,看了半晌,突兀的說道:“你眼睛怎麽呢?是不是有些問題,我覺得你還是去找大夫看一下的好!”在小丫頭的眼中,這個突然插嘴的年輕人正不斷的眨巴着一雙眼睛,她完全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自然而然的認爲對方的眼睛有毛病。
“差錢麽?”
“我有!”
贊歎的撫摸了一把小丫頭的頭,嶽緣接過話頭補了一下。
“……”
段譽聞言頓時無奈了。
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走運了。
在這短短的幾天的時間裏發生的事情完全的超出了他的想象,女人莫名的變成了情人,情人然後又變成了妹子,自個兒更是被抓來至此。好不容易尋到了個機會,卻不料面前兩人一大一小比自己還呆還傻。
這日子……
完全沒法過了。
江湖,實在是太讓人讨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