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處江南。
即便是現在大宋與遼國打生打死,但那是邊疆情勢,卻是影響不到這裏半分。最多不過是在老百姓的茶餘飯後多了一份談資,又或者是偶爾發覺生活中的些許事物的價錢突然漲了不少。
入了城門。
嶽緣帶着小丫頭就那麽走在揚州城裏,小丫頭端坐在嶽緣的肩膀上,一手持着紅色小傘,一大一小的模樣可謂引人注目。悠然的踏步動作,還有小丫頭在肩膀上輕輕的踢着足的動作,都不由的吸引其他人的關注。
來到揚州城後,嶽緣沒有立即去尋那搶奪了了自己從驚雁宮中帶出來的隕石玄鐵,而是尋了客棧暫時性的的住了下來。
客棧名,自然是叫做悅來。
在知道悅來客棧是由當初的美人兒場主所留下的後,也許是懷念,也許是因爲這裏有着自己的一份,所以嶽緣住客棧一般都選擇的是悅來客棧。哪怕是未知道這份内裏情況的時候,他住的客棧也是悅來客棧。
就如同,這已經是刻在骨子裏的一種行爲。
縱觀以往。
除去在大唐世界的時候,所住的地方不是悅來客棧,而是普通的客棧外,其他的世界裏,一般情況下嶽緣都是選擇悅來客棧。以前或許想起來沒有什麽,但當嶽緣知道這悅來客棧的來曆,一個人安靜下來的時候,再度回想這個,他便發現事情是卻是不那麽簡單。
房間。
嶽緣靠窗而坐,身子倚着窗,目光落向外面。
街道上人來人往,人們除去衣衫上稍稍的有些變化後,整個城市倒也沒有太多的變化。不過衣飾的變換,其實已經是極大的變化。要知道隋唐時期的揚州可不是眼下這樣。
那時的人更多的衣服也不是眼前這般,當時胡漢混雜,人們的衣衫混合了兩者。再加上當時四大門閥中有三家有着胡人血統。唯有南嶺宋家将就着純粹的漢服。
隻是融合大勢已經不是人力可免,胡人雖說被漢家融合,但是在這裏面還是留下了不少屬于他們的東西。
其中。
江湖人,許多的都是采取簡潔的服飾。
譬如短身勁裝。
或者是武士服。
縱觀當時的江湖武林。李閥、獨孤閥、還有宇文閥更多的是勁服,和尚則是不變的僧袍,道士也是天青色道袍,最後還是嶽緣自己所創立的純陽,使得道袍上的裝飾發生了變化而已。
至于魔門……
太過混雜與繁複,這裏面壓根兒沒有統一的服裝。
在所有的勢力中,真正講究漢家服飾,表現出那份氣度的唯有南嶺宋閥。
而眼下——
一路以來,這裏的江湖人士即便是丐幫弟子,在衣衫上也有了不少的變化。有着更多的漢家特色,這與以後南宋時期的仍是有着不同。可以說,眼下的江湖人身上的裝扮,給人一種略帶張揚的感覺。
氣度翩翩的同時,更有着一種侵略的态勢。
相反。
南宋時期的時候。江湖人的衣服倒是略顯保守了些。
倚着窗戶,嶽緣出神的望着外面,若有所思。
在旁邊。
小丫頭則是将小紅傘擱在了一邊,見自己師傅陷入了沉吟,她也沒有出聲打擾,楊念昔人眼下雖然還小,但也算得上是比較明事理的。這個時候。小丫頭正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個已經雕刻好的木頭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這是一個雕刻的木美人。
是前來揚州的路上,嶽緣送給小丫頭的。
聽公子師傅說,這是小丫頭自己的模樣。
隻是讓小丫頭頗爲不明白的是,她怎麽看怎麽對比,也沒有認出來這刻出來的是自己。
因爲……
這個看起來要比自己大好多。而且是一個大大的好看的人兒。
木美人雕刻的凹凸有緻,一身随風飄舞的衣衫,還有那被吹亂的秀發,以及頭頂那頂帽子,其一手負背。另外一隻手則是呈拈花之勢,似乎是拿着什麽東西。
模樣精緻,幾乎堪比陶瓷所做,可以說僅僅憑這個便能看出嶽緣在雕刻一道上隻怕是已入化境。
可惜的是,小丫頭瞅了半晌,也沒有發現對方哪裏像自己。更沒有看出手中的木美人那拈花之勢的手上拿着的是什麽東西。
更重要的是——
目光落在那木美人被雕刻的凹凸有緻的身材上,尤其那是胸部,小丫頭瞅了半晌,又低頭瞧了瞧自己那平闆一樣的身材,對比了一下,小丫頭心中老郁悶了。
她覺得公子師傅在騙自己。
這刻的根本就不是她楊念昔。
“嗯?”
“念昔,你怎麽呢?”
哪怕是在沉思,嶽緣也能夠感受到小丫頭那有些憤慨的眼神,還有鼓起來的腮幫子,嶽緣便知道小丫頭生悶氣了。
“公子師傅啊!”
“你在騙人!”
嘟着嘴,小丫頭迎着嶽緣那帶着笑意的目光,指着手中的木美人說道:“這根本不是我!”
聞言,嶽緣不由一樂。
在驚雁宮那暗無天日的一年多的時間裏,嶽緣除去要防備那因爲襄陽護城河河水倒灌而入産生的湖泊裏的魔龍,剩下的時候除了壓制化解自己從魔龍那裏得來的力量,其他的時候便是教導小丫頭。
教導的同時,嶽緣也沒有忘了陪小丫頭玩耍。
畢竟若真是讓一個女童在這種空無一人,四周還是危險遍布的所在呆上一年多,不死的話那也會出現極大的問題。所以,嶽緣拿出了帶孩子的沖勁,原本那些是爲了小時候的傳鷹,或者和師妃暄的孩子小時候準備的東西,最終落在了小丫頭的身上。
聽故事。
玩鬧。
練功。
這便是小丫頭在驚雁宮一年多的生活。
故事,前面說的是童話,後面卻是在不知不覺間說的是自己的故事。
若是長大了的教主,嶽緣或許不會說,但是眼下教主還小。自是沒有那份擔心。
就這般,小丫頭除去在驚雁宮裏見識了不少的血腥後,其他的都還好。
“那是長大後的你!”
迎着小丫頭的目光,嶽緣伸手在那木美人身上點了點。說道:“念昔,你長大了就變成這樣了!”
“可是……”
見嶽緣确定這木美人就是她自己,小丫頭倒也沒有胡攪蠻纏,反而是對另外的事情感起了興趣,似乎有些無奈,目光瞅了瞅那木美人的胸口,再度掃了掃自己的面前,嘀咕道:“可是我沒有發現自己有長大啊!”
她搬起指頭算了,眼下她有八歲多了。
比起過往年紀大了不少。
但是……
“哎?!”
這話讓嶽緣不由一愣。
與此同時。
砰!砰!
房門被敲響了。
小丫頭立即将木美人藏在了自己的懷裏,這才跳下凳子。去開了房門。
站在外面的正是十方秀才全冠清。
在嶽緣與小丫頭入住了悅來客棧後,全冠清則是去了揚州分舵,見了丐幫的其他弟子,知道了眼下發生的情況。
在了解了大概的事情後,全冠清這便回到了悅來客棧見嶽緣。以禀明情況。
丐幫幫主來到了揚州。
親自面見藏劍山莊莊主。
而且在丐幫的其他弟子的注視下,喬峰上了一所畫舫,而那船則是沿着河流出了揚州城。
聽完了全冠清的回答,嶽緣沉吟了下,這便将小丫頭抱在了懷裏,讓其再度端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這才說道:“走吧。我們出城!”
喬峰!
還有那号稱藏劍山莊的莊主,都有讓人面見的沖動。
……
河水蕩漾。
微波陣陣。
在金色的陽光中,那不斷的回蕩的水面,使得那陽光發生了七彩的折射,遠遠望去甚至有一種刺眼的感覺。
水面上,畫舫悠然而下。
随着水流的方向。畫舫已經出了揚州城。
船上。
房間中。
奢靡的音樂已然消失,轉而代之的是一種别樣的寂靜。
喬峰目不轉睛的迎着那站在不遠處的女子,神情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凝重了起來。
高手!
不僅如此,那女子看人的目光似乎透過了時間,看透了世間。已經隐隐的有了一種出塵的味道。這不是道佛兩家的那種出塵,而是一種遊曆了這紅塵世界後,心疲後所留下的印記。
而在對方的眼中,剩下的隻怕是對某樣事物的單獨追求。
譬如——劍。
“這般大的玄鐵确實罕見,這玄鐵我是想要用其鑄造一把劍!”
淡金色錦衣女子雙手負背,對自己搶奪丐幫分舵裏的玄鐵沒有絲毫的隐瞞,甚至點出了自己的想法。
一把劍?
喬峰眉頭隐隐一蹙,用那麽大的玄鐵鑄造一柄劍,那劍得有多重?一個女人使用,合适嗎?
心中念頭閃過,未等喬峰開口說話,卻又聽到對方繼續說道:“不過閣下乃是名震江湖的北喬峰,是堂堂第一大幫丐幫的幫主。喬幫主想要讨回玄鐵自是理所當然。”
“不過……”
女子緩緩轉身,一雙眼珠似乎開始閃閃發亮,似是看見了獵物,道:“聽聞丐幫降龍十八掌乃是天下間最爲剛猛的拳法之一,我想要讨教一下!”
“若是你赢了,那玄鐵自是物歸原主!”
“若是你輸了……”
話語至此,女子的聲音戛然而止,玉手一揚,隻聞大廳裏長劍争鳴,那其中挂在牆壁上,有一個鈴铛的一柄寶劍不由輕輕一震,頓時跳了出來,铿锵聲中長劍出鞘,落入了手中。
“!!!”
喬峰見狀瞳孔不由的隐隐一縮,這個情況……
這是一個好武成癡的女人嗎?
不過這種情況已經告訴喬峰想要安然讨回玄鐵自是不可能了,動手那是剩下的唯一選擇。
“那,喬某候教了!”
雙手抱拳,喬峰自是絲毫不避不讓,問道:“隻是在下還不知道姑娘是……”
“鄙人!”
右手握劍,劍身橫在胸前,那柔和的目光似乎在看自己的情人,鈴铛聲中左手食指輕輕的撫摸劍身而過,道:“複姓獨孤!”
話落。
便是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