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子郝大通在将自己門下弟子的傷勢進行調養,指揮着弟子們忙活着。
而嶽緣則是盤膝在地,閉目療養着。
雖然借助八師巴的變天擊地大法徹底的将自己的精神隐患引爆,但是這引爆的結果無疑讓人大出意外。确切的說,這隐患超出了他道公子嶽緣的預料。
那一引爆不僅是讓八師巴逃脫了必死的一擊,卻也讓自身刹那間功力波動,精神反噬,受了重傷。
不過最終的結果卻是讓嶽緣感到滿意。
不破不立。
若是繼續留着這份隐患,隻怕以後出現的後果會更加的嚴重。借由八師巴的變天擊地大法,雖說引爆了隐患,但也消掉了了空和尚臨死前的那詭異一擊。
自此之後,嶽緣将在沒有隐患的負擔。
所以這次的傷勢,倒是值得的。
就在嶽緣閉目修養的時候,郭二小姐懷抱着小丫頭兩人一起上了華山。
“姑娘是……”
郭二小姐的身影自然被郝大通發現了,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看着那隐隐有些熟悉的面貌,郝大通直接叫出了對方的名字:“郭襄?!”
語氣中雖然疑惑,但更多的還是肯定。
郭襄不由一愣。
面前這個看起來很是溫和的道士,并不讓人覺得讨厭。隻是郭襄并不認識對方,确切的說這些年來郝大通都在東躲西藏,沒有什麽時間去襄陽。當初一見郭襄。那個時候郭襄還在吃奶的狀況,人太小自然是沒有印象。
此刻被郝大通一眼認出來。不過是因爲年紀和模樣的緣故才認出來。
睜開眼。
察覺到郭襄的迷惑,嶽緣出聲解釋道:“這是全真七子之一的太古子郝大通郝道長,是郭大俠的師門長輩……唔,是個好人!”
“郭襄見過好道長!”
雙手抱拳,英姿飒爽中郭襄朝郝大通打了一個招呼,心中卻是琢磨着這名字真是極爲貼切。全真七子中,郭襄也曾經有機會見過其他幾人,但是這郝大通卻是她第一次見。
這慈祥的模樣與丘處機那是根本性的不同。
本來嘛。
郭襄還不會多想。在面對自己父親的長輩的時候,她也懂禮貌,并不是完全的如同她外公東邪一般、但是無論如何,郭襄郭二小姐還是有着小東邪之稱的。
在聽了自家大哥哥的介紹後,再一琢磨面前這老道士的名字以及那一看就是好人的模樣後,郭襄立即樂了。
郝道長!
嶽緣與太古子郝大通都是聞言一愣。
太古子郝大通迷惑的是自己的稱呼前爲什麽要加上自己的姓,不過他人本身就比較随意。可以說在全真七子中脾氣算是最爲溫和的人,頗有君子之風。
雖說奇怪,倒也沒有在意。
再說郝大通也清楚全真七子與柯鎮惡等人的恩怨糾纏,雖說雙方與郭靖的關系都非同一般,但因爲環境的問題,終究是一直呆在郭家的柯鎮惡與郭家的關系要顯得親近。
郭襄不稱呼自己爲師叔祖什麽的。他也不在意。畢竟面前少女人年紀小,不算事兒。
而嶽緣則是不同了。
這郭襄的稱呼,怎麽聽讓人怎麽覺得怪。
搖了搖頭,嶽緣倒也沒有在意。
畢竟這一路來,郭襄的活潑與喜歡搗蛋的性子已經有所了解。雖說在小事情方面郭襄容易喜歡亂來,但在大是大非上面卻不愧是郭靖的女兒。
就在郭襄與郝大通打招呼的時候。小丫頭已經從自己小姨身上溜了下來,一陣功夫的跑到了嶽緣的邊上,一雙小手緊緊的抓着嶽緣的衣服,然後就開始用一種告狀的口吻說起了事情來。
一番東拉西扯,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後,嶽緣終于聽清楚小丫頭告狀的話是說的什麽了,簡介下來就是一句話“公子師傅傅,有一個怪模怪樣的壞人抱了她,想要将她抱走!”,而最後她用石子将人打跑了。
“……”
與小丫頭對視了半晌,兩人大眼瞪小眼,嶽緣覺得這被自己精簡過的話,還是讓人不明白啊。
小丫頭再怎麽聰慧,眼下她都不過是六歲的小女孩。
不過面對小丫頭那期待着表揚的眼神,嶽緣也隻得摸摸人家的頭,滿臉微笑的贊歎道:“念昔果然厲害,不愧是我道公子的徒弟!有機會介紹你兩位師兄認識一下!”
頓時,小丫頭眯着眼睛甜甜的笑了。
而另外一邊。
郭襄與太古子郝大通一番對話,詳細的介紹了眼下襄陽的情況。
不過兩人倒是說的高興,郝大通對這郭襄的性子很是贊歎,這比較起郭靖的大女兒郭芙來說,完全是一個天一個地,就是對方那一句一個‘郝道長’的話顯得有些奇怪!
“襄兒!”
“過來一下!”
最後,嶽緣還是将郭襄招呼了過來。
“大哥哥!”
“有什麽事嗎?”
郭襄聽了招呼,走了過來,見嶽緣那盤膝而坐的模樣,詢問道。
因爲兩人上來的有些遲,眼下嶽緣已經将自身的情況壓了下去,長生真氣開始療養内傷,至于精神上的創傷則是需要一段時間來修養,倒是沒有讓郭襄瞧出什麽不妥。
畢竟郭襄的性子咋咋呼呼的,女漢子一枚,倒也沒怎麽注意。
大哥哥?
一邊聽着這個稱呼的郝大通眉頭不由的一跳,這稱呼……
一對比起來,就會發現會讓人覺得無比的混亂。
不過比起這個來,其實在郝大通的心中最想知道的還是那道公子爲什麽會在十六年後重現江湖。要知道當初可是淩空化煙而去。
“你們上來的途中,遇見了厲工?”
說完嶽緣還形容了一下厲工一行人的氣質與模樣。然後目光便是很嚴肅的看着郭襄。
顯然。
這郭二小姐最終并沒有聽從自己的話躲藏起來,而是半途冒了出來,與厲工等人碰了個正着。
“啊!”
“呵!”
“嘻!”
郭襄扭頭茫然四顧,一副尴尬不已,幹笑不已的模樣,嶽緣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出錯。隻不過對方厲工會放棄兩人倒是讓人意外,要知道在原故事中金輪法王一見郭襄就想着收爲徒弟,而眼下更多了一個資質更好的小丫頭。隻怕是厲工見到了估計會有強行帶走當徒弟的心思。
陰癸派收徒弟,從來都不是走的一般方法。
他們收弟子有一種所謂的斬俗緣,斬去家人父母,以使得其獨自一人。
以郭襄的手腕根本不是厲工的對手。
不過當郭襄将事情的經過說明白後,嶽緣的表情變的安靜下來。
回首望着又在玩弄自己的頭發的小丫頭,厲工這是想要再度培養一個婠婠嗎?
以小丫頭的資質,自是理所當然。
倒是厲工在探明了郭襄與小丫頭的身份後的選擇倒是讓嶽緣大爲意外。
這個出身陰癸派的掌門。卻也有讓人刮目相看的地方。
隻不過弟子——
厲工想要收小丫頭爲弟子的打算,那是萬萬不可能了。
一番忙活後,混亂的華山再度恢複了甯靜。
打量着四周的一切,嶽緣有一種眨眼間萬水千山,滄海桑田之感。
雖說沒有如仙神一般沉睡數百年什麽的,但是在轉眼間面前的一切消失不見。出現的是另外一番模樣,這無疑是對人心思量的一種雕琢,最終化爲了兩個字眼刻在了心上。
這兩字名爲回憶。
純陽不在,在這舊址上,郝大通準備籌建一個嶄新的門派——華山派。
有着全真的傳承。也有着曾經純陽的傳承。
不過比較起這個來,嶽緣更加在意的還是另外一件事情。
随着正事開始。郭襄倒是很自覺的抱着侄女去了外面,房間中便隻剩下道公子與郝大通兩人。
面對面盤膝而坐。
房間中隻有那香爐寥寥升起的青煙。
許久。
“郝某有負公子所托!”
閉眼,躬身,這是極大的禮數。但是比較起這個來,郝大通的話更讓嶽緣震驚。
“你是說……”
眼睛睜大,瞳孔微微收縮,嶽緣哪怕是現在因爲精神隐患解決之下受了重傷,但是内裏的氣勢一旦爆發出來,仍然是恐怖至極。
“爲了防止意外,我将孩子托付給别人了!”
郝大通的話讓嶽緣松了一口氣,幸好!幸好!
“托付給了誰?”
嶽緣鎮靜了下來,開口問道。但是望着郝大通,嶽緣卻是有些害怕聽到事情的真相。
“一名追求天道的隐士高人!”
“當初蒙古大軍破終南全真,使得全真教名存實亡,我們師兄弟六人各自散了開來。而我則是帶着赤練仙子的托付,将孩子呆在了身邊逃離了終南山。”
“但是沒有料到的是,全真内部出現了賣國求榮的叛徒,洩露了消息。而且那些蒙古人似乎對公子與赤練仙子當初的做法有着難以言明的憤怒與恐懼,開始追殺公子的後人來。”
“強行圍堵下,在一場慘烈的戰鬥中,我遇見了一個氣度悠然的道士!才與孩子兩人一起幸免于難。受傷中,我無法保護孩子,再加上對方對孩子有着極好的印象,想要收爲徒弟……”
“于是……”
“我最終尋了一個同樣大小的全真童子用來作餌,而公子的孩子則是托付給了對方,這才吸引了蒙古高手的注意力,使得孩子安然無恙。”
“剛剛郝某讓公子收手,便是因爲這個邪魔外道看起來模樣與當初我托付給的人模樣有些相似。”
說到這裏,在嶽緣的腦海中事情已經越來越明顯。
深吸了一口氣,嶽緣開口問道:“那人叫什麽?”
“厲靈!”
郝大通緩緩道出了那托付之人的名字。
“……”
心神一震,嶽緣明白了那個孩子叫什麽了。
深吸一口氣,他抱着最後的疑問,開口道:“莫愁給孩子取名叫什麽?”
在當初赤練仙子懷孕的時候,兩人雖然就孩子的名字說了好多的,可惜當時無法探知孩子是男是女,所以留下了不少備用的名字。隻等孩子誕下的那一刻,取一個合适的。
“嶽鷹!”
短短兩個字猶如雷霆霹靂砸在了腦袋上,嶽緣一時之間怔住了。
如雄鷹一般遨遊蒼天。
若當初他在襄陽如飛鷹一般與半空射殺蒙哥,重創忽必烈一般無二。
這名字。
遺留的是震耳鷹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