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各噴一口鮮血,原本理應是一面倒的精神交鋒,在這一刻終究發生了意外。
在太古子郝大通的注視下,竟然成爲了兩敗俱傷之局。
驚愕莫名之下,太古子郝大通一個縱身上前攙扶起已經快要搖搖欲墜的道公子嶽緣來,而其他的華山小道士則是先前因爲交鋒中受到了創傷,傷員不少。
面色蒼白,整個額頭已經布滿了冷汗。
在郝大通攙扶的時候,他都能夠感受到道公子此時此刻的身體顯得非常的僵硬,整個人在發生着一種奇怪的顫動中。
“了空!”
在湊近的時候,太古子郝大通終于聽見了從嶽緣嘴中蹦出的一個名字。
聽起來,好像是和尚的法号。
隻是這個和尚是誰?
郝大通并沒有聽說過,即便是現在的少林寺裏也沒有這樣法号的和尚啊。
此時此刻嶽緣隻覺的自己的頭顱頭痛欲炸,整個人有一種要化身萬千,舍身合道的沖動。在剛剛的第四幕交鋒中,雖說八師巴在其中取得了一些優勢,但是最終還是落入了下風。
隻是在最終的時候,嶽緣準備取命的時候,卻是被對方發現了自身精神上的纰漏,發現了當初與飛馬牧場與了空和尚交手時落下的問題。
頓時。
精神對決崩潰,在八師巴搏命舍死的引爆下,這份問題終究在此刻爆發了。
哪怕本身是嶽緣用這一次的精神對決來解決這個問題。想要借用八師巴的變天擊地大法嘗試,但是嶽緣還是沒有料到這爆發出來的問題會這麽的厲害。
對比起他來。蒙古國師八師巴更加的凄慘。
雙膝跪地。
左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脖子,七竅流血,面色蒼白,雙眼更是微微凸出。
在八師巴的四周,那些跟來的番僧立即将國師緊緊的圍了起來,死死的保護着。在他們的眼中,從沒有料到自己心中無敵的高僧會遭受如此之大的創傷。
在這個時候,八師巴強撐着一口氣。死死的盯着那被太古子郝大通攙扶着的道士。
好半晌,
這才發出了一陣奇怪的聲音,與先前的輕柔聲音不同,這個聲音顯得很是沉悶,似乎不是用嘴發出的,而是用腹部開口說話。
正是腹語。
因爲嗓子在剛剛的交鋒中,受到了一種奇詭的精神上的重擊。無法開口說話了。
“好刀!”
這是八師巴用腹語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貧僧一直以爲道者隻是劍才這般厲害,沒有料到你的刀更加的厲害!”
在剛剛第四幕的精神交鋒中,若不是徹底落在下風的八師巴發現了對方精神上留下的隐患,那留在那裏的佛家高僧的氣息,而八師巴用自家的精神作爲引子引爆了那隐患,否則的話。他堂堂蒙古新任國師,就會死在這一次的精神交鋒中。
一直捂着脖子的左手終于緩緩松開,暴露在了衆人的眼中。
那裏。
有着一個小紅點。
沒有被人攻擊,沒有被人用力捶打,要知道以八師巴的實力。一般的人隻怕是無法在那脆弱的地方留下痕迹的。
而剛剛的那一場詭異交鋒,雙方沒有明面上的接觸。卻是已經在八師巴的脖頸上留下了痕迹。
那是一處刀痕。
小巧的刀痕。
若不是最後八師巴絕處求生,發現了那暴露出來的隐患,将其引發,否則的話那最後的一擊,他萬萬是避不開的了。
避不開,那便是死。
可即便是這樣,仍然在八師巴的脖頸上憑空留下了痕迹,更使得八師巴的喉嚨受到了巨大的創傷,完全說不出話來。
“咳!”
在太古子郝大通的攙扶下,嶽緣終于忍住了那隐患爆發帶來額陣痛,一頭汗水的扭過頭,迎着八師巴的目光,對視了半晌,嶽緣回了一句:“渣男!”
“和尚,你果然會下地獄!”
面對對方的嗤笑,八師巴喉嚨裏發出了一陣咯咯的聲響,頓時嘴角再度蔓延出了不少的鮮血。
“哈哈!”
“阿彌陀佛!”
使用腹語勉力的念叨了一聲佛号,八師巴這才繼續說道:“不過對比起這個來,貧僧更爲驚訝的還是道者的修爲!”
“道者所修習的東西,竟然與破貧僧的是同樣的方式!”
“走的都是精神修習方法!”
先前的四段精神交鋒,開始的時候,局面就已經被對方所主導,這已經讓八師巴大爲驚訝。這與一般的絕頂高手的精神交鋒并不一樣。
唯一的解釋,那便是對方精修的也是與他八師巴一樣的精神奇學,類似變天擊地大法的存在。
那持劍的白雲城主!
那風流多情的四條眉毛!
還有那風流倜傥的盜帥!
甚至後面第四幕的人,都是對方本身自己。
就如同佛家八師巴的精神之修是因果輪回,那麽對方這華發道士的精神之修便是化身萬千以求己道。
正因爲是同源,在這搏命的交鋒中,八師巴察覺到了對方的一絲根底。
隻是對方的方式或許威力更玄更厲害,但是比較起自己來,八師巴的卻沒有了那麽多的問題。
“……”
面對這個出身布達拉宮的大和尚的話語,嶽緣隻是沉默,并沒有言語,似乎是默認了對方的話。
“可是大和尚,無論如何,這一次的交鋒,你敗了!”
“你踏不出華山了!”
四目相對。
八師巴感受得到對方眼中的殺意,解脫一笑。
掙開了攙扶的弟子。随即雙膝盤坐在地,雙手合十。一聲低沉的腹語‘阿彌陀佛’中,就此沒有了聲息。
頓時。
圍在八師巴四周的其他番僧立即一同叨念起了往生經文。
一陣經文過後,番僧便擡着八師巴的身體,一陣風似的離開了華山。可惜的是嶽緣哪怕是想要留下這群人,但是在這一刻卻也是有心無力,腦袋的一陣陣鑽心的疼痛使得他根本抽不出手。
而太古子郝大通同樣無可奈何。
華山受創,先不說這裏的傷患,再加上受到了創傷的道公子也無法讓郝大通放下心來。再說誰也不知道那群番僧有沒有後手。一番糾結下,套谷子郝大通也沒有追上去,留了下來。
望着那群番僧離去的背影,嶽緣有一種直覺,那便是這八師巴隻怕沒死。
要知道佛門可是存在一種類似寂滅涅槃的功法。
換句話說也就是所謂的假死。
不過即便是沒死,八師巴在遭受那一重擊,也會讓他在十幾年的時間裏無法恢複圓滿。對于大宋來說。也算去了蒙古高手方面的一臂之力。剩下的唯有魔宗蒙赤行和思漢飛兩人。
……
與此同時。
在山下。
被一劍差點削去了手掌的陰癸派掌門厲工帶着一群人卻是遇見了兩個人。
确切的說是兩個女子。
一個少女,還有一個不過六歲的小丫頭。
雙方突然的碰面,使得兩方都有些措手不及。
眼中光芒閃爍。
厲工炯炯有神的盯着眼前的這個身穿黃色衣衫的少女和紅色衣服的小丫頭,眼中盡是驚訝與意外。
因爲他發現了兩個好苗子。
一等一的好苗子。
此刻的厲工的懷裏正抱着小丫頭楊念昔,一雙手正運用真氣查探着小丫頭的資質,而在他的面前郭襄郭二小姐則是被無數的刀劍擱在了脖頸上面。
短暫的交手。郭襄哪怕是再聰慧,卻也不是厲工的對手。
“好資質!”
“絕頂的資質!”
厲工的眼神越發的亮了,眼中盡是欣喜,目光落在懷中的紅衣小丫頭的身上,這個小丫頭還有面前的那個少女都讓他厲工有了想收徒弟的打算。不!确切的說。是已經将想法化作了行動。
哪怕是對方拒絕,厲工也想強制性的收爲徒弟。
這是自上了華山後失敗下來後。郁悶的心情首次好轉。
“唔——”
猶如小老虎一般的瞪大着眼睛,哼哼着的小丫頭楊念昔非常讨厭這長發男子的舉動,一雙肉呼呼的小手化作小掌啪啪的打在厲工的臉上,可謂是左右開弓猛扇耳光。一雙腿也不斷的踢着厲工的胸膛。
可惜的是人小力氣也小,對于小丫頭的舉動,厲工沒有絲毫的憤怒,反而是開心之極。
這種性子!
這種資質!
這正是他厲工想要的徒弟!
這是爲了陰癸派準備的最好的未來的掌門人選。在厲工的眼中,浮現的已經是小丫頭雄霸天下的能耐,壓制佛道魔唯我獨尊的景象了。
“喂!”
“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放開我侄女,要抓的話抓我!”
郭襄怒目而視,在此刻她的心中滿是後悔,不該不聽大哥哥的話,答應小丫頭從躲的地方出來上山尋人的,這下可好,沒有走大路,走小路反而是上山與下山的人撞見了個正着,“否則的話我大哥哥,我姐夫,我爹爹,我娘不會放過你的!”
打不赢找家長!
面對少女的這般舉動,厲工沒有放在眼裏,在他的眼中真正重視的人還是先前那個道士。
笑了笑,任憑小丫頭踢打着自己,厲工的視線落在了郭襄的身上,面對對方的恐吓絲毫不在意,開口問道:“呵呵!小丫頭,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郭襄!”
郭二小姐沒有絲毫隐瞞,在這一刻她也不能隐瞞。
“!!!”
厲工聞言不由一愣,随即開口問道:“你父親叫什麽名字?”
“郭靖郭大俠!”
說起自己的父親,郭襄那是滿腹的自豪。
厲工聞言不由愣了。
這天下間,單論聲望,無論正邪魔道,沒有人不對鎮守襄陽數十年的郭靖夫婦不佩服。哪怕是敵人,即便是心懷怨恨,但也不能不贊歎郭靖夫婦的作爲。
他厲工哪怕是魔門中人,也是如此。
想要以一己之力逆天的人,他是佩服的。
眼前的少女理應是郭靖的二女兒,那麽懷中的小丫頭,那應該算是郭靖的孫女了。
掃了一眼還在提打着自己的小丫頭,厲工沉默了半晌。
突然将小丫頭放了下來,揮揮手,示意那些看住郭襄的人退開後,看着小丫頭跑到了郭襄的身邊,死死抓着自己小姨的大腿,回頭怒視着自己。
沉吟了半晌。
厲工揮了揮手,說道:“你們上山吧!”
“郭二小姐,你回去襄陽後告訴你姐夫,在襄陽城破之日,将是我厲工前來襄陽接手徒弟之時!”
說完,厲工便帶着一群陰癸弟子錯身而過,朝山下走去。
“襄陽是不會破的!”
雖說有些訝異這詭異之人的做法,但是郭襄對于對方的話還是很是憤怒的,高聲回了一句。
“哈哈!”
張狂的笑聲中,厲工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一行人消失在小路的盡頭:“那些番僧我幫你解決算數,算是我厲工對未來弟子的禮物。”
聲音回想在山間。
隻留下郭襄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裏發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小丫頭則正在埋頭尋找石子,準備繼續砸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