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魚聲以一種平穩而淡然的節奏響起,
四大聖僧同時端坐在大殿中,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開始了例行的禅定。
哪怕是秦王李世民被道公子從重重包圍中,生生的給盜了走,使得佛門的計劃出現了極大的缺陷和纰漏,也沒有讓四人變得緊張起來。身爲聖僧,那可不是僅僅是名号上的稱呼。
四人唯一可惜的便是禅主了空的坐化。
隻是再怎麽樣,四大聖僧終究還是沒有脫離紅塵,也加入了這次的行動中。
外面。
聽着那不斷回響的木魚聲,師妃暄一個人靜靜的站在角落,一個人看着面前的風景,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恍神迷茫的狀态中。自那天去見了道公子後,第二天回來的師妃暄便基本上時不時的會發生這種情況。
“師仙子!”
“你這樣沒什麽事吧?”
作爲巴蜀的地主之一解晖對于秦王的丢失同樣負有責任,對于他來說,他的事業是無法脫離李閥的幫助的,若是秦王李世民在這裏出現了大問題,那麽所謂的合作自然也無疾而終。
對于解晖來說,未來、前程和自己的野心才是他值得在意的,而這一切暫時都被解晖放在了秦王李世民的身上。
信步來到師妃暄的旁邊,解晖便又瞧到了眼前這師仙子發生了精神恍惚的場景。
開始他沒怎麽在意,但是一連好幾天都是如此,卻是讓解晖有些訝異了。
師妃暄三天前是去見石青璇,以見道公子嶽緣,這個事情他是知道的,可是在師妃暄回來後,人便變得有些奇怪了。
“啊?!”
“解堡主!”
“剛才是妃暄失禮了!”
回過神來的師妃暄吓了一跳,轉過頭目光落向走在了旁邊的解晖,原本恍惚的表情已經收斂,但是即便是這樣,還是讓人看出了眼神中的那些虛憔悴與迷茫。
“沒事!”
揮揮手,解晖對此并不在意,人哪個沒有一些無奈的時候?目光落在前面那不遠處的叢林中,耳中聽着那大殿裏回傳出來的木魚聲,解晖這才開開問道:“師仙子與石大家的關系應當不錯,隻是不知師仙子這次去見石大家是否有所收獲?”
解晖不得不擔心,在無法短時間裏尋到道公子與秦王李世民的蹤迹的時候,幾乎他們的目标便隻能放在石青璇的身上,以求得有所收獲。
至于自己不想去見石青璇,這對許多人來說自是不可能的,可惜的是石青璇在江湖上一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極少露面,更多的時候據說都是隐居在山林之中,一個人悠悠然然的活着,不怎麽喜歡見到陌生人。
正應爲石青璇這個脾氣,在江湖上也算是聞名,否砸的話石青璇也不是江湖上最爲難請的箫藝大家了,比起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來說,想要請到石青璇除非是拿人情來還,其他的時候基本上是不可能。
這種情況,使得解晖等人一籌莫展,隻能希望師妃暄有所收獲。
可惜師妃暄這兩天來除了開始說了一句不要擔心外,其他的時候都是詭異的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恍惚失神狀态中,這讓解晖不得不在意了。
“嗯!”
“在石大家的幫助下,我見到了道公子!”
轉過頭,師妃暄深吸了一口氣,這便說道:“雖然是看在石大家的面上,但是我與道公子的交談并不怎麽友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秦王李世民沒有生命危險!”
“因爲這不僅是牽扯到了寇仲與秦王争奪江山,而且還牽連了我佛門與道門的恩怨!”
說到這裏,師妃暄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
解晖聞言不由的有些皺眉頭,當這個事情裏面混雜了宗教鬥争後,事情的變化往往會使得人有些措手不及。目光掃了一眼師妃暄,解晖在心中嘀咕了一句若不是飛馬牧場你佛門圍攻道公子,人家嶽緣會變得這麽肆無忌憚?
當然,這個話解晖不會說。
飛馬牧場一戰,說穿了是佛門沒有料到道公子會那麽強,更重要的還是寇仲的少帥軍在相應的時間裏趕到了牧場,進行了一場混戰。
當時若是四大聖僧齊聚飛馬牧場,那麽眼下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嶽緣怎麽說?”
深吸了一口氣,這兩天的時間可以說是極爲的考研人的耐心,解晖可不是佛門**,有着那樣的耐心,短短的兩天時間幾乎讓解晖坐立不安。
“等!”
“等佛門與道門的接洽,同時佛門也需要做完全準備!”
最終,師妃暄給了解晖這樣的一個答案。
“哈!”
輕笑了一聲,解晖倒也算是明白了,便不再說話了。說白了,眼下的局面是佛門棘手了,主動權已經落在了道公子的嶽緣的手上。再加上以往佛門留給寇仲和徐子陵的印象,哪怕是佛門之人眼下想要對寇仲動手,兩人已經有了防備,道門的其他人也不會視而不見。
不過解晖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師妃暄并沒有說出所有的話,三天前她在石青璇的見證下,究竟與道公子聊了什麽?這裏面的東西,就讓人不得而知了。
目光掃了一眼師妃暄那略略有些疲憊的臉龐,解晖最終的視線卻是落在了師妃暄那一身的青衣上面。
顔色雖然相同,但是款式卻與數天前的裝扮有些不同。
眼前的師妃暄,幾乎用衣衫将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看起來好似比當初更加的緊實了。
嗯?
似乎是察覺到了解晖的目光,師妃暄頗爲不自在的緊了緊衣衫,尤其是領口處,使得那青衣的領子稍稍的豎起了一些,收攏了下鬓角的秀發,使得其擋了下來。
師妃暄的不自在舉動,并沒有讓解晖意外,此時此刻的他正在滿心的埋怨道公子中。
當察覺到解晖并沒有觀察這一點的時候,師妃暄不由的呼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
天蓮宗。
據點。
一處岩石下,火光灼灼耀眼。
聽着那水滴不斷的滴落的聲響,嶽緣雙手負背的聽着徐子陵一字一句的說着這段時間來的經曆。
商秀珣在戰後重建飛馬牧場的同時,已經讓白清兒帶着一衆飛馬牧場的廚師,去了少帥軍的地盤上開始進行客棧準備,商秀珣不傻,她當然知道嶽緣讓白清兒跟在自己這裏,是爲了什麽。
而白清兒則是帶着魯妙子的面具,一個人先潛藏離開了,爲此當初嶽緣還在飛馬牧場的那幾天交了白清兒那出自自己手的可以收斂氣息的法門。否則的話,以白清兒那妖娆的姿态遲早要穿幫。而且,眼下白清兒做的事情也不過是在幕後,再加上有着面具,待業算的上是比較安全。
魯妙子則是再度回了自己的安樂窩,即便是那天重新鑄造月缺的時候,整個飛馬牧場知道魯妙子的人也極少。躲了陰後祝玉妍半輩子,爲了商秀珣的安全他自然得再度躲下去。
因爲在天下間,他魯妙子是唯一知道如何正确拿到邪帝舍利的人。
僅僅是這一點,就不能讓魯妙子抛頭露面,這也是當初飛馬牧場陷入了那樣的戰亂,魯妙子亦無法出面的緣由,一來是因爲鑄劍的緣故,二來便是因爲自家的身份。
至于衛貞貞則是在飛馬牧場,呆在了商秀珣的身邊,每天都是堅持的**着公子教導的武學。
不過嘛……
仍然還是那般模樣。
當然,在這其中最重要的還是寇仲和徐子陵在葦澤關與李秀甯的一戰。
寇仲是爲了幫窦建德出力,以使得對方有着足夠的時間抵擋李閥的進攻,爲少帥軍的發展争取時間與空間,但是兩人終究是沒有想到那一站會是那樣的結果。
李秀甯自盡在了自己的面前。
以求葦澤關不破,以保關西,以保李閥的優勢。
面對這樣的女人,寇仲失态了。
同樣,徐子陵也是十分的意外。
“李秀甯若是一個男兒的話,情況想來不是如此了!”
徐子陵在說完後,不由的歎了一聲。
隋失其鹿,天下群雄共逐之。
但在這麽多人的裏面,真正的**在戰場上的卻隻有李秀甯,在戰場上一身戎裝,那一身堪比男兒的氣概,哪怕是徐子陵一直對李閥的印象不算好,但也不得不去承認這是一個堪比男兒的存在。
至少比起來,李秀甯比之慈航靜齋的師妃暄和陰癸派的婠婠大姐要強上不少。
當然,這個強是指在正面戰場上,用軍隊說話,而不是單個的武力或者是語言,那樣的話整個李閥的人加在一起隻怕都不是兩女的對手。
可以說,寇仲和徐子陵甯願在戰場上面對李秀甯,卻也不再願意去面對師妃暄或者婠婠。
隻可惜,最終的結果超出了徐子陵的預料,更是超出了寇仲的預料。
經此一役,徐子陵便知道自己的這個兄弟已經從骨子裏發生了轉變,他對李閥隻怕是恨到了骨子裏。
“……”
聽完徐子陵的訴說,嶽緣也沒有說話,隻是内心滿是感慨。
李秀甯與寇仲終究是無法在一起。
那是一個以家族霸業爲重的女人,能夠在戰場上打滾兒,在屍山血海中行走的女人,其姓子如何可想而知。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寇仲已經成長了。
念頭及此,身後不遠處的房門便已經被推了開來。
寇仲一步一步的從裏面踏了出來。
與進去的時候不同,他的臉色越發的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