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嶽緣以自己那引以爲傲的輕功潛回天蓮宗作爲隐秘的據點後,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事情并沒有安隆想象中的那樣徹底的混亂。似乎雙方都陷入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詭異安靜中,頗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甯靜之感。
據點裏。
安隆幾乎将天蓮宗在巴蜀裏面的心腹高手都用來看管秦王李世民了。當秦王在他安隆這裏後,剛開始安隆是滿心的興奮,但接下來卻是一肚子的擔憂。
若是讓佛門和其他的人知道秦王李世民在他的這裏,天蓮宗隻怕是會被那些高手徹底的覆滅。
一琢磨到這個,安隆立即緊張了。
可以說眼下這個據點幾乎被弄的嚴嚴實實,在安隆看來任何人都不可能随意輕松的闖入進來,但是在見到道公子出現在自己身邊後,安隆的心再度變得哇涼哇涼的了。
自己的布置完全是沒有用了嗎?
心中擔憂道公子再度用那種懲戒的手段懲罰自己,不過出乎安隆預料的是嶽緣并沒有說什麽,隻是讓他再度注意防備外,人便進入了房間去見秦王李世民了。
在接下來的兩天的時間裏,安隆便見到一個讓他頭皮發麻的事情。
秦王李世民中了那個名叫生死符的玩意兒,面對那種奇詭可怕的痛楚,秦王李世民又能如何?隻能将該說的甚至不該說的全部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
面對道公子,秦王李世民連自殺的能力都沒有。
尤其是對方還是一個枭雄,心裏沒有到真正絕望地步的時候,就不會想要放棄。
“……”
兩天的時間裏,李世民的神色已經徹底的憔悴起來,不僅是因爲李三娘李秀甯的敗亡,滿心的擔憂李閥北方的局勢,更是因爲面前道公子嶽緣着實出乎他的預料。
對方是一個魔頭!
幾乎與那些魔門中人不相上下,甚至比魔門中的人還要恐怖。
前面他也見過安隆因爲說錯話,而被小小的懲戒了一番,在他自己輪到的時候,李世民終于嘗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爲痛苦的折磨。随着對方的那不斷的詢問,李世民的心中也變得越發的擔憂了。
他隐隐有一種直覺,自己隻怕會面臨最爲危險的時候。
希望師妃暄她們佛門中人的動作快點。
李世民已經覺得自己隻怕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房間中。
嶽緣端坐在座位上,面前的桌子上則是擺着一疊白色的紙張,旁邊的筆墨更是早已經準備好。這個時候的道公子正在無比認真的看着那前面端坐在位子上的秦王李世民,手中的毛筆則是一點一點的開始在紙張上畫寫着什麽。
“你是一個枭雄!”
“是一個如楊廣一般的人。”
“我見過楊廣,更是專門了解楊廣以往的生平,你知道嗎?若不是确定,我還差點以爲你是楊廣的兒子!因爲你們兩人在某些方面太過相像了,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存在!”
偶爾擡起頭,掃了一眼李世民,嶽緣便又低下頭,開始在紙張上面寫寫畫畫起來,同時說道:“這兩天的時間裏你給我的那些答案,其中有真有假,但對于我來說并不重要!”
“有些事情,隻需要一個大概,就足夠了!”
“嶽緣,你到底想做什麽?”
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道公子,秦王李世民經曆了這兩天差不多類似地獄一般的享受,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風度,這個時候見嶽緣這般詭異的做法,已經讓李世民的心中陰影寒意越發的重了。
“你想從我口中得到隐秘的消息,來取代我?”
“這不可能!”
“雖然三妹已經犧牲在戰場上,但是我李閥英傑衆多,絕對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李世民的這句話說的不錯,李閥除去他外,剩下的人還真都是不差,不說已經戰死的李秀甯,乃是巾帼女人,單單說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都不差。
真正就軍事上的智慧來說,他的大哥李建成并不差他李世民,隻是在成爲太子之後,李建成更多的還是在後方坐鎮。在前面沖鋒打仗的乃是李世民、李秀甯還有李元吉三兄妹。
可以說,李淵的兒子女兒都不差。
比起楊廣來說,那不可同曰而語。
李世民乃是聰明人,從這兩天道公子對自己的所作所爲他已經推斷出了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結果,但是他不認爲這能夠成功,這不過是對方所幻想而已。
先不說佛門師妃暄那裏交代不過去,就連李閥其他人也無法隐瞞。
誰人對你最了解?
那便是家人。
“呵呵!”
“秦王,李世民!”
聞言擡頭一笑,嶽緣手上的毛筆終于停了下來。
一掀一擡。
白紙飄起。
随即衣袖一拂,紙張頓時飛了起來,在一陣呼嘯聲中紙張被帶着飛往了柱子上,啪的一聲貼在了上面。
目光順着望去,那上面正插着一根沒有占有墨水的毛筆。
咔擦。
脆響聲中,嶽緣手上的毛筆徹底的碎裂,落了一桌面。在上面剩下的白紙上點綴出一大片的墨斑。
李世民微微擡頭,驚愕的視線落在了柱子上,看到了那紙張上面的東西,那是一幅畫像,是一幅與衆不同的畫像,是自己的畫像。
與自己曾經見過的畫不同,在道公子桌子上的畫顯得十分寫實。那畫像就如同自己曾經在銅鏡中見過的自己的模樣一般無二。
那畫像,竟然是用水墨毛筆生生的畫出了鉛筆才能臨摹出來的素描。這不得不說是憑借一身的功力進行精準的控制,才能達到這樣的結果。畫一幅畫,花費的精力并不小。
“!!!”
秦王李世民呆呆的看着那柱子上的畫像,半晌無言。
運用長生訣配合畫出來的畫像,可以說算的上是一種佳作了,雖然不是那種以韻味爲主的畫,但也能夠看出來道公子在這上面也有着造詣。可
說,僅僅是這副畫像,他嶽緣便能站在多情公子侯希白面前,兩人以畫論美人。
“秦王,你說這幅畫是不是很像?”
站起身,雙手負背踱步到畫像的面前,嶽緣用一種欣賞的目光對李世民問道。
“……”
李世民聞言沒有出聲,隻是面色略顯冷漠。
而就在這個時刻。
天蓮宗的據點終于再度迎來了兩位新的客人。
攜一身疲憊還有憔悴,一路南下,一身風塵而來的寇仲和徐子陵兩人終于在巴蜀天蓮宗的商賈帶領下,接連換了十數道方式避開了他人的追蹤,這才安然來到了這裏。
魔門之人!
寇仲的目光隐隐的掃了一眼四周的人,隻是雙眼微微的眯了眯,便什麽也沒有說的跟了上來。
至于徐子陵則是略帶好奇的打量着四周,他也同樣知道了四周的人的身份,亦步亦趨的走在了寇仲的旁邊,兩人一前一後的朝裏面走來。
而關于自己師傅爲什麽會和魔門的人攪合在一起,寇仲和徐子陵倒是沒有在意。
在兩人看來,從這些人的态度上來看,這不叫攪合,叫做收編。
純陽的架子,由于立派的時間太短,根基不足,終究還是小了些。而眼前的魔門天蓮宗的隐秘據點,更是建立在溶洞中的存在。
“兩位是少帥與陵少俠嗎?”
在來到大廳,寇仲和徐子陵兩人見到了一個幾乎團城了一團肉球的胖子,正是天蓮宗宗主安隆。
一流高手!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步伐一頓,目光落在了安隆的身上,掃了一眼,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同時閃過了一個念頭。
“是的!”
寇仲首先出聲,在對方打量着自己的同時,他也上下打量着安隆,問道:“我師在哪裏?”
徐子陵則是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站在一邊看着。
風塵仆仆,還有憔悴!
另外便是眼中那種似乎失去了一切的冷意。
安隆僅僅是數眼,便大概的摸清了寇仲眼下的情況,而徐子陵則是風度翩翩,道意沛然,一副飄渺求仙的姿态。
看到這裏,這兩種不同姓格的徒弟,讓安隆再度想起了侯希白和楊虛彥。眼前寇仲和徐子陵幾乎與侯希白和楊虛彥同出一轍,隻是其他的一些情況微微不同。
最大的不同便是侯希白和楊虛彥這對師兄弟乃是敵對關系,而寇仲和徐子陵則是不是親兄弟更勝兄弟的關系。
再度莫名的打了一個寒顫,安隆便領着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去了嶽緣所在的地方。
“公子!”
“少帥和陵少來了!”
外面,安隆的聲音傳進了房間,讓正在仔細欣賞自己所做畫像的嶽緣回過神來。
“唔!”
回頭掃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李世民,嶽緣這便直接推**門朝外面走去,随後随手關上了房門。
面前。
火光照耀中,師徒幾乎分别了大概一個來月的時間,再度見面。
飛馬牧場一别,卻是誰也沒有料到後面發生的事情。
第一眼。
嶽緣的視線便落在了寇仲的臉上,雖然風塵仆仆遮掩了不少的神色,但是嶽緣還是一眼便看出了寇仲的那種憔悴。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嶽緣還是第一次見到寇仲如此模樣。
哀莫大過于心死。
“師傅!”
“師傅!”
異口同聲以道家的禮數的行了一禮後,寇仲接着說道:“師傅,據師傅所給的消息,秦王李世民也在這裏,我想去見見李世民,可以嗎?”
“去吧!”
點了點頭,朝身後的房間指了指後,嶽緣便目送着自己的這個徒弟大步上前,推門而入。
房間中。
秦王李世民扭過頭,看着推門而入的寇仲,目光不由一凝。
而寇仲的視線也落在了那秦王的身上,四目相對中,在原本的故事中乃是人生對手也算是朋友的兩人,在這裏終于第一次碰面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