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微微一眯,色空劍仍然是擱在師妃暄的玉脖上面,冰冷的寒氣直激得師妃暄的脖頸上起了絲絲的雞皮疙瘩。
面對嶽緣的突然拔劍的動作,師妃暄沒有絲毫的避讓,
隻是那麽認真卻又帶着笑容的表情,怔怔的迎着嶽緣的注視,緩緩道:“若公子願意,妃暄也可爲公子侍劍一生!”
侍劍!
說穿了,此刻的師妃暄已經有了一身飼魔的打算!
哪怕是眼前的道公子還沒有徹底的走上那條徹底歪了的道路,但是作爲女人,作爲修習了劍典的女人,作爲一個先天高手,她的直覺從某方面來說其實是很靈的。
再加上嶽緣一直在身邊攜帶美貌侍女負劍的習慣,從傅君婥到衛貞貞,使得他嶽緣在師妃暄的眼中留下了獨屬于他的印象。
然而——
聽了這句話,估計是其他男人都會欣喜的事情卻是沒有讓嶽緣的臉上流露出絲毫的高興。與之相反的是,嶽緣的表情變得格外的嚴肅起來。手指的色空劍徑直壓了下去,師妃暄甚至能夠感覺到隻要嶽緣再度稍稍加上那麽一絲的力道,便能割破自己的皮膚了。
“你們不覺得可恥嗎?”
“對小輩動手!”
迎着師妃暄的目光,嶽緣沉默了好半晌,卻是笑了,道:“佛門如此做法,還真是沒有出乎我的預料!”
剛剛師妃暄的話,開始還好,但是随着勸告的越來越深,到最後甚至很是直接的道出了讓自己放棄的話語,嶽緣就知道這佛門已經對寇仲動手了。
确切的說,眼下的佛門已經在行動。
隻是還沒有徹底的接觸而已。
在原本的故事中,師妃暄做的事情正是這些。其實,在寇仲走上争霸天下的路線的時候,佛門的打壓變會來臨,說穿了他是道家門人,是道家的後輩。
而師妃暄此時敢這樣說,顯然是師妃暄已經做了足夠的應對。
“嶽公子擔心呢?”
面對嶽緣的質問,師妃暄則是以淡然的态度應答,承認道:“爲了天下,還請公子見諒!”其實,在靜念禅院和慈航靜齋的眼中,寇仲的威脅姓遠遠的比不上嶽緣。
因爲嶽緣的緣故,使得這佛門對于寇仲和徐子陵兩人的了解顯得極少,所以得到的情報并不完全。倒是跟着寇仲身邊,被嶽緣以長生訣爲報酬放了出去的袁天罡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當然。
雖然佛門确定已經要對寇仲他們下手,但是卻是不會損害他們的姓命。至多是以道理來說,道理說不過則才會動手,用高低程度來決定寇仲以後的命運。
如果沒有其他幫助的話,兩個小子搞不好會落在佛門的手上,到時成爲兩個小沙彌。
一想到這裏,嶽緣卻是莫名想到了那句西方教主的名句——施主,與我佛有緣!
其中隻怕最容易中招的是徐子陵了。
即便是已經收了徐子陵爲徒弟,但是以徐子陵的姓子,自是不會像寇仲那般強硬,雖說不大可能成爲沙彌什麽的,但是難免不會出現其他問題。不過,眼下幸運的是師妃暄沒有走到徐子陵的面前,影響了人家。
而人家師妃暄的目光,顯然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對視了半晌。
嶽緣卻也不得不贊歎,眼前女子的目标卻是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對方眼中絲毫沒有避讓,也沒有羞惱的情緒,似乎就如劍心一般的透徹,就好像說的是一件不關自己的事情而已。
這樣的表現……
色空劍從師妃暄脖頸上收回,收入劍鞘。目光錯開了師妃暄那淡然的眼神,而是落在了人家那如玉一般的臉上,光潔的皮膚和那嬌媚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捏上一把。
一聲歎息從嘴中發出,嶽緣轉過身走到了師妃暄的身旁,用一種很是奇特的語氣感歎道:“妃暄你知道麽?”
“你的這句話,終于徹底打破了我對一句話的印象!”
“什麽話?”
師妃暄很是随意的接過話頭,問道。
“美女愛英雄!”
“在仙子你道出這一句話的時候,這句俗語就已經什麽都不是了!”
右手捏了捏自己的胸前的頭發,嶽緣搖搖頭,很是無語。
“不!”
然而,師妃暄卻是搖頭否定了嶽緣的話,很是認真的說道:“若是公子放棄了,爲了天下,那麽便是英雄!”
至于姿色氣質……
慈航靜齋的女人都有着極端的自信!
要知道邪王石之軒,魔師龐斑兩人可都是成爲了慈航靜齋聖女的裙下之臣。
“呵!”
“呵呵!”
“哈哈哈!”
看着面前這不知道是自信還是自負的女人,嶽緣卻是笑的無比開心,湊上前,右手搭在了師妃暄的香肩上,一手攬過對方,似乎要将對方摟在懷裏。
嶽緣突兀的動作,使得師妃暄的身軀不由微微一緊,顯然她的身體與心并不是如嘴上說的那般。
将下巴擱在了對方的肩膀上,臉頰幾乎是貼着師妃暄的玉臉,嶽緣能夠很清晰的感覺到對方側臉上的溫熱,同樣還有那散發的體香,都讓人有一種忍不住迷醉的感覺。
鼻子輕輕的嗅了嗅,嶽緣最後将自己的嘴湊到了師妃暄的耳畔,看着面前那略顯晶瑩的耳垂,小聲的說道:“錯了!”
“妃暄啊,你錯了!”
“我嶽緣,從來就不是英雄!”
“從開始,到最後,一直都不是!”
“我隻會做我自己認爲該做的事情,無論正與邪!”
當初,嶽緣能爲李莫愁一肩擔下其罪責,帶着人家下毒殺人,這便告訴了其他人他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英雄,因爲他本身就不是英雄。
“所以……”
“讓妃暄你失望了!”
側頭,輕輕的咬了那耳垂一下,使得師妃暄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顫,同時嶽緣身影如被風吹起的風筝一般朝後飄去,色空劍橫在腰間,右手揮了揮,人朝遠處尚秀芳的院子裏落去,同時嘴上說道:“既然仙子你已經落子,我嶽緣自然不能落後!”
“另外,味道不催哦!”
話語落下,嶽緣人已經落在了角落,轉身朝院落中走去,這洛陽已經不能太過停留了,既然師妃暄已經對自己的徒弟寇仲他們準備動手,顯然身爲師傅的自己,作爲和氏璧事件的罪魁禍首自然也不會落選。
顯然,這洛陽不能呆了。
這一次師妃暄前來,說穿了是最後的警告。
劍沒有斬下去,是因爲自己的徒弟的緣故,但更多的還是嶽緣要讓師仙子敗得心服口服,讓慈航靜齋從此一蹶不振!最好的方法便是讓她自己
去瓦解。
畢竟,師妃暄終究隻是一個聖女。
比起她來說,根子慈航靜齋才是最終的目标。。
回到院落,白清兒、衛貞貞她們都還在,董淑妮同樣在這裏,自然身爲主人的尚秀芳也在。
在嶽緣離開的時候,白清兒并沒有選擇爆發,搶奪和氏璧碎片,那麽這樣的結果更是告訴了嶽緣自己身上有着比和氏璧更爲重要的秘密。與尚秀芳道了其他幾句話後,無視了董淑妮的媚眼兒,嶽緣帶着白清兒和衛貞貞兩女離開了。
倒是尚秀芳尚大家頗爲期望的看着嶽緣的身影,若有所思。
道公子!
是一個有意思的人!
伸手,掃了一眼掌心中那散發着一點一點冰涼之感的和氏璧碎片,尚秀芳喃喃自語。
同時。
屋頂。
在嶽緣離開後,師妃暄面帶嚴肅與可惜的眼神瞅着嶽緣消失的地方,臉上則不知道是因爲陽光的照射,還是因爲剛剛嶽緣那類似調戲的動作而産生的紅暈仍然沒有消失,在斜陽下卻是顯得越發的俏麗了。
擔心!
卻是終究變成了現實!
歎了一聲,師妃暄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瞅了瞅自己手上拿一塊有着溫度的和氏璧碎片,緩緩轉過身,消失在了屋頂。師妃暄知道,她這裏的失敗,就已經代表着靜念禅院的師兄師伯們出手了。
南街。
當嶽緣帶着衛貞貞、白清兒離開了皇宮,轉道朝客棧方向去,在走到一處比較僻靜的街道的時候,卻是突兀的停了下來。
“恩?”
“公子,怎麽呢?”
幾乎撞到嶽緣後背的衛貞貞不由一怔,很是奇怪的問道。而在她身邊的白清兒,則是用小手扯了扯衛貞貞的衣袖,順着白清兒的所指,衛貞貞便見到了那街道的盡頭出現了兩個和尚。正各自持着一柄月牙禅杖立在那裏。
嘶!
衛貞貞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麽魁梧猙獰的和尚!昨天的事情,衛貞貞也知道些許,知道自家公子是去搶了和尚們的東西,顯然這個時候和尚們找上門來了。
同樣。
在三人的後面也出現了兩個手持禅杖的和尚。
一前一後四個大和尚,顯然正是靜念禅院的四大金剛!
“你們兩個退下,回客棧吧!”
揮揮手,示意衛貞貞和白清兒離開,佛門的目标是自己,衛貞貞倒不會牽連其中,而且一旦打起來,面對這四柄禅杖,若是碰到了那衛貞貞就出大問題了。
再說因爲參加宴會的緣故,嶽緣無法讓衛貞貞背負劍架,隻能自己攜帶色空劍前往。
所以,眼下衛貞貞在一邊是扯後腿的。
眼前除了四大金剛的來臨,鬼知道禅主了空來了沒有。
讓衛貞貞與白清兒一道回去,這既是考驗,卻也是對衛貞貞成長來提供養分。
見狀。
衛貞貞也知道自家的情況,便拉着白清兒兩人離開了,四大金剛倒是沒有任何攔截的動作,畢竟他們的目光隻是道公子嶽緣。
很快。
街道上便隻有嶽緣與四大金剛五人了。
略帶熱氣的晚風吹過,蕩起了那落在地上的紙鸢。
锵——
紙鸢打着圈兒中,色空劍則是被嶽緣緩緩的拔出了劍鞘,笑道:“用慈航靜齋的劍對付靜念禅院的和尚,那是再美妙不過的事情了!”
笑容中,色空劍斜指向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