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确定以及肯定！”
院中。
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此時玉手輕捂着自己的嘴，瞪大着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那一塊小巧的碎片，微微有些失神中。那擺在石桌上面的和氏璧碎片上面不僅邊型不規則，而且因爲受到了劍氣的作用，使得上面還布滿了無數細密的痕路，似乎在一碰觸就會碎掉的模樣。
身爲劍侍的衛貞貞也同樣感到可惜，隻是她并不清楚所有的含義，所以也僅僅隻有可惜的心情而已。
至于董淑妮則是張着小嘴，在旁邊的嶽緣甚至能夠看到那抵着貝齒的香舌，顯然她也被眼前的結果弄愣了。
而白清兒同樣是目瞪口呆。
不應該是這樣啊！
董淑妮呆呆的看着那放在石桌上的一塊碎片，她受到叔叔的托付，想要從嶽緣身上得到和氏璧的消息，或者最好能夠以美色誘來和氏璧那是最好的。
再說這道公子身材模樣氣質都不差，她自也無礙。
與俊俏的道士一夕露水情緣，卻也是一件美事。
可問題是……
眼前事情的發展并不是她想象重中的那般，這和氏璧是嶽緣自己在閑聊中拿出來的，更重要的是這東西碎了！
董淑妮因爲自己是王世充侄女的關系，當然清楚和氏璧的作用，但那是需要完整的和氏璧，可是眼前就隻有大拇指大小的一小塊和氏璧碎片，那頂什麽用？
而且在董淑妮的記憶中，這天下恐怕沒有人能夠修補和氏璧。
換句話說，自己叔叔王世充所打的主意還未來得及施展，就已經破滅。
在董淑妮呆呆的神情中，白清兒在心裏歎了一聲，她終究明白了爲什麽掌門陰後沒有另行通知自己，也沒有讓自己挾持衛貞貞做交換，其根本原因便是這和氏璧碎了。
“和氏璧……”
呢喃着重複了一聲，嘴上将這和氏璧的來曆訴說了一遍後，尚秀芳伸手将那碎片拿在了手上，眼中盡是可惜之色。這天下至寶，就這樣毀去了。實在是太過可惜。
“這和氏璧是怎麽碎的？”
眼中帶有埋怨，身爲文藝才女的尚秀芳自是知道和氏璧的意義，不僅是政治名氣，而且單單就珍貴上更是無比的重要。看着眼前這個碎片，尚秀芳的心裏對于打破之人有了一絲埋怨。
故而，望向嶽緣的目光中帶上了她那一絲絲的小情緒。
要知道尚秀芳與楊家、李閥的關系很熟，可以說在這裏真正牽扯到正邪兩道以及門閥世家皇族的便隻有她尚秀芳一人。否則的話，以她天下第一才女外加第一名伎的名頭，絲毫不會武功的她哪能在這其中出淤泥而不染？保持自己一身的潔淨。
“唉！”
一聲無奈的歎息，嶽緣道出了打碎和氏璧的當事人：“碎掉這和氏璧的自是慈航靜齋的仙子師妃暄了！”
師妃暄！
在場的除了衛貞貞外，其他的人心中都是一震。
除去衛貞貞不屬于江湖，哪怕是跟随着道公子四處遊蕩，卻也知道的江湖事情并不多。對師妃暄，她衛貞貞并不知道。這一刻聽聞公子的話，卻讓衛貞貞起了一絲了解的興趣。
這不可能！
尚秀芳、董淑妮和白清兒的内心同時閃過了否定的念頭。
江湖傳聞中，師妃暄持和氏璧前來洛陽，爲李閥二公子立名，但是卻沒有道理自己親手打碎這和氏璧，否則的話那不是人家吃多了？
見幾女懷疑的視線，嶽緣攤開手，笑道：“事實便是這樣，是師仙子親手打碎了和氏璧！”
“爲什麽？”
眉頭微蹙，尚秀芳疑惑出聲。
“誰知道呢？！”
搖搖頭，嶽緣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難不成師妃暄對選擇李世民爲真命天子有了其他的波折，有了新的人選？
這是白清兒内心裏的想法，不過這個念頭剛剛一起便被她壓了下去。
這完全說不通。
慈航靜齋是什麽樣的德行，雖然她白清兒無法與婠婠和陰後與對方接觸的多，但是身爲陰癸派的弟子白清兒還是能夠了解清楚的。
“還是先前的那句話，爲了對那彩蝶的失禮，這塊碎片就送給尚大家了！”
揚眉中，嶽緣再度重複了他拿出碎片時的一句話，曆時讓在場的幾女都是臉色微微一變。
好打算！
這是白清兒的心思，要知道這和氏璧不管是否是師妃暄打碎，那也絕對脫不了嶽緣的關系。可是眼下嶽緣轉贈一塊碎片給了尚秀芳，若是接手了那這天下第一才女便牽扯了其中，道公子所面對的壓力就會減小不少。
哪怕是有心人想要湊齊碎片合攏隻怕也頗爲困難。
據聞這尚秀芳與李閥的關系不淺了！
同樣。
尚秀芳的表情也是微微一滞。
好半晌。
尚秀芳點點頭，卻是似乎絲毫不擔憂這其中的影響，而收下了這塊碎片。
“見者有份！”
察覺到了衛貞貞略顯郁悶的眼神，嶽緣又從袖子裏掏出了三塊幾乎是差不多大小的碎片，給了衛貞貞一片，也給了白清兒一片，甚至董淑妮的手上也得了一片。
“……”
尚秀芳瞧得不由一愣，嶽緣的做法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似乎想到了什麽，尚秀芳的目光落在了其他三女的手上的碎片上，眼中閃爍着期待之色。
“尚姐姐！”
“這可是道公子給妹妹的哦！”
董淑妮自是察覺到了尚秀芳眼中的含義，連忙将手上的碎片收回了袖子，笑呵呵的說道，她可是需要這東西給自家叔叔交代了。
衛貞貞雖然心姓賢惠，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自然也不可能将屬于自家的禮物給别人，很快便收在了懷中。
至于白清兒人則是同樣的做法，隻是心中還是有些發愣。
若說先前拿出碎片便讓白清兒在一直猜測嶽緣所想，但在對方将一塊碎片送給了尚秀芳讓她很是意外的話，那麽眼下的做法确是讓白清兒徹底的震驚了。
這道公子嶽緣究竟在想些什麽？
而且看着眼前雙手負背的嶽緣，白清兒有一種直覺這和氏璧的碎片隻怕是不止送自己四人……
眼下就這局面來說，這四塊碎片恐怕也是很難聚在一起了！
和氏璧雖然碎了，但是隻怕在有心人的眼中碎片也可以做文章。
一時間，白清兒猜測起昨晚婠婠師姐不知道有沒有奪得碎片，但是單就眼下白清兒已經有了想要出手強行将四塊碎片收于手中的心思，不僅如此，而且對嶽緣手上剩下的東西還有着期望。
隻可惜，道公子的武力水平使得白清兒根本就沒有必勝的把握，她隻能強行壓下心中的這個念頭。要知道天下間雖然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麽人能補全和氏璧，但是誰知道有沒有隐藏的人物？
在陰癸派中，就有好幾個手藝很厲害的人士。
這碎片最容易入手的唯有……
目光掃了一眼笑的很開心的衛貞貞，白清兒緩緩的低下頭來。
見幾女别樣的表情，嶽緣先是到了一個歉意，表示自己暫時有事，便退出了院子，朝茅房的方向走去。但是在轉角的時候，嶽緣卻是躍上了房頂。
在夕陽中，來到一處角落裏，停了下來。
“讓師仙子久等了！”
面前，師妃暄已經不知不覺間在這裏站了許久，當嶽緣終于暫時從莺莺語語中抽身出來，面對那文藝少女，暫時沒有心思去傷春悲秋的嶽緣自是有着抵觸的情緒。
“無妨！”
目光從染紅的天際收回，緩緩的轉過身，師妃暄的目光落在了嶽緣的腰間的色空劍上，道：“爲劍而來，妃萱稍稍耽擱一會兒并沒有什麽！”
顯然。
眼下的師妃暄是來取回色空劍的。
色空，對她，對慈航靜齋的意義太過非常！
相反。
對于嶽緣應王世充之邀前來欣賞尚大家的歌舞，再加上董淑妮的出現，師妃暄隻是一眼便瞧出了王世充的打算。在她看來，這樣的事情隻怕是道公子嶽緣也不想見到的。
但是王世充作爲洛陽的主人，其勢大哪怕是靜念禅院也無法相比，觸角也隻能圍繞郊外，而不能滲入其中，可想而知眼下王世充暫時對洛陽的
制。因爲和氏璧的事情，王世充可謂是對佛門一肚子的窩火。能落井下石，王世充自然不會有其他的做法。
靜念禅院經昨天之事，已經死了數個和尚。
這已經使得靜念禅院對道公子憤恨異常。若不是眼下洛陽的局面，以及對嶽緣一身武功的忌憚，隻怕是早就要問責了。
最終。
是師妃暄應下了這件事情。
她親自來取色空劍的同時，順便渡道公子皈依爲佛。
“仙子，錯了！”
迎着師妃暄那淡然的注視目光，嶽緣将腰間的色空劍拿在了手上，右手輕撫而過，笑道：“我昨天就說過了，作爲仙子失手打碎和氏璧的代價，這色空劍可是作爲抵押給我了！”
“好霸道的話！”
表情絲毫不變，看着嶽緣，師妃暄失笑，搖頭無奈。
這和氏璧本身就不屬于任何人，隻是天命真主的。
但是從嶽緣的話聽來，如果不是自己失手打碎，那和氏璧就已經是他的！不過，這話從某方面來說，師妃暄卻也同意。若不是合力打碎和氏璧以及那劍法形成的詭異幻覺，隻怕昨晚……
慈航靜齋和陰癸派二十年的準備算是白費了。
兩個聖女都會折在裏面。
對于和氏璧的破碎，哪怕是師妃暄也隻能說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呢？恐怕是道公子嶽緣自己也不清楚。
“不過……”
“仙子或許不好跟自己的師門交差，我倒是可以給你其他的東西！”
說到這裏，嶽緣又将色空劍挂回了腰袢，從自己的袖子裏拿出了一塊和氏璧的碎片，抛給了師妃暄。
恩？
和氏璧碎片？
接過碎片，師妃暄也是一怔。要知道昨晚，因爲那危險的局面，使得她、婠婠還有獨孤鳳都沒有心思去理會那碎掉了的和氏璧，那隻是當時幾女沒有辦法而已。
這并不代表，和氏璧碎掉了就完全沒有了作用。
隻要沒有化成飛灰，對于有心人來說都是有用的。
“對了，師仙子，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
“在你看夕陽的時候，我送了尚秀芳一塊和氏璧的碎片，不僅如此，婠婠到時我也會給人家這個碎片作爲禮物的！”
笑呵呵的表情中，嶽緣緩緩的道出了自己剛剛的做法，或者說是在前來參加王世充舉辦的宴會的時候就已經确定下來的心思。到時有機會，我還将碎片給莫愁和龍女，還有念昔她們，我看其他人還怎麽争搶！
“！！！”
似乎想起了什麽，師妃暄臉色不由大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