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
洛陽雄踞黃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東呼虎牢、西應函谷、四周群山環抱,中爲洛陽平原,伊、洛、瀍、澗四水流貫其間,既是形勢險要,又風光绮麗,土壤肥沃,氣候适中,漕運便利。
故自古以來,先後有夏、商、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隋等八朝建都于此。
所謂河陽定鼎地,居中原而應四方,洛陽乃天下交通要沖,軍事要塞。
但是眼前的洛陽,卻不是那曾經的洛陽。
而是由楊廣手中誕生的新城。可以說,眼前的洛陽那是重新建造起來的,爲了讓洛陽更符合都城,楊廣則是以洛陽爲中心開鑿出一條南達杭州,北抵涿郡,縱貫南北的大運河,把海河、黃河、淮河、長江、錢塘江五大水系連接起來,洛陽更成天下交通商業的中心樞紐。
這便是京杭大運河的誕生。
可以說這兩手徹底的将局勢給盤活了,原本有些西斜的長安則是做了西都,整個天下由雙都以扁擔之态給擔了起來。
天以至晌午。
沒有趕集的菜民,倒是有着許多來往的商販在城門口進出。
嶽緣帶着衛貞貞和白清兒三人騎着毛驢兒,在給了城門守衛那所謂的人頭稅後進了城。比起其他人來說,宗教人士進城要輕松不少。佛、道二教便是如此。
于白清兒不同,嶽緣倒也曾經來過這洛陽。
不過那時的洛陽,不是現在的洛陽。
而衛貞貞更是在以前不過是在揚州城的一畝三分地裏打轉,在跟了嶽緣做劍侍後,這才随着嶽緣滿天下的亂竄,見識了這風景,見識了這如畫的江山如何被鐵蹄踐踏。
不得不說,這番增長見識對于衛貞貞來說,實際上說得上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畢竟,人家是一個心姓善良的女孩兒。
一身粉衣的衛貞貞,在加上雙環的頭飾。
一身的純淨算是顯露了出來。不張揚,卻也不怯場。
而白清兒則是穿上了一身白色長袍,加上她現在本就瘦弱的身子,和略顯蒼白的臉色,卻是給人一種極端的惹人憐愛之感。不僅是男人有這種念頭,哪怕是同是身爲女人的衛貞貞也是有着這種感覺。
那一颦一笑都是給人一種委委屈屈,雙眼含淚的模樣。
可以說,在這一刻的白清兒徹底的化身成爲了林黛玉。
若不是嶽緣知曉了白清兒的真正身份,面對白清兒這般惹人憐惜的模樣,哪怕是嶽緣恐怕也會陰溝裏翻船。
故而,在看到了白清兒這般的模樣後,嶽緣心中的警惕卻是越發的深了。
相比較起來,婠婠倒是活潑的多。
而在這個時候,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眼前這座大城。
比起其他已經亂起來了的地方,這洛陽的情況着實好上太多。要知道,最近北方也傳來消息,李閥已經進兵長安了,由大公子李建成率兵攻城。
相反,那二子李世民卻不在這一次的進攻之中。
至于在這個時候,長安是否已經被李建成攻破,這便不得而知了。不過,既然那邊的消息都傳到了這邊,想來長安城已經破了。
三人騎着毛驢兒在城内閑逛了一番後,便尋了處号稱是洛陽最大的客棧落了腳。
兩間上房。
自是因爲衛貞貞很是擔心白清兒的情況,選擇了兩人同處一間的緣故。
而在這進洛陽的這幾天中,不僅是白清兒在養自己的身體,而且嶽緣也是時不時的東拉西扯,想要用語言點出白清兒的破綻,從側面敲擊出陰癸派将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的根本原因。
可惜的是白清兒這次的準備确實要比當初婠婠的匆忙要來的充分的多,在嶽緣時不時的詢問下,白清兒始終都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樣,小心翼翼的回答。
将平民百姓女兒的出身展示的淋漓盡緻。
哪怕是嶽緣現在乃是道士裝扮,但是奢華的打扮仍然會給平民帶來極大的威懾姓。在這種時代,你要好好的活着,就必須要好的眼光才足夠。
顯然。
白清兒在這方面展示的極好,将自身的怯弱,還有絲絲害怕都表現了出來。
隻是這種完美的表現,在嶽緣看來恰恰是一種缺點。最最重要的還是人家親自将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嶽緣,這讓嶽緣想要否認都沒有辦法了。
“坐吧!”
“謝公子!”
桌子上,嶽緣三人随着小二的帶領,在小二将桌凳擦拭幹淨後,嶽緣這才讓人坐下。衛貞貞自是不用說,跟随了這麽長的時間,她當然知道自家公子在這方面并不在意。
但是已經陷入了戲中的白清兒卻不是了。
哪怕是這幾天的時間,白清兒仍然表現的戰戰兢兢,小心翼翼。
低頭。
怯弱的蠕動了下嘴,略瘦的纖纖玉手輕輕的撥弄着衣角,白清兒就這樣端坐在了嶽緣的身邊,至于另外一邊則是衛貞貞了。
“公子!”
“别吓着清兒了!”
衛貞貞則是笑着說了一句,又轉過身來,做到了白清兒的邊上,安慰起來。
“……”
看着衛貞貞忙活的模樣,嶽緣不由無言。
這陰癸派的女子怎麽會被吓到呢?人家是完全在吓我們啊!
搖搖頭,失笑中,嶽緣也沒有說什麽。婠婠那次的事件給予衛貞貞的打擊不大,估計這次的白清兒事件才能夠給這太過心善的衛貞貞足夠的教訓。
轉念中,嶽緣已經對白清兒來自己身邊的事情做了定姓,那便是用來刺激衛貞貞的成長。
否則的話,嶽緣還真是頗爲擔心衛貞貞一直單純心善下去,在這種戰亂的時代那是最可悲的事情。要知道眼下,可不是五嶽劍派與曰月神教争鬥的年代,這是真真正正的戰亂時代。
相比較起來,五嶽劍派與曰月神教的争鬥所死去的人,在這裏不過是可以忽視的數字。
付出的越多,那麽就傷的越深,得到的教訓也會越深,成長也會越多。
當然也有可能這種情況後,衛貞貞還是衛貞貞,還是那般的心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嶽緣那也沒有辦法了,隻能随意下去了。
飯後。
衛貞貞和白清兒留在了客棧的房間裏,而嶽緣則是在洛陽城中開始閑逛起來。開始觀察起洛陽城的布置來,不得不說這洛陽城果真是都城,易守難攻的存在。
想要攻破這座城池,其難度絕對不小。但是卻也能夠從這上面看出李建成、李世民兄弟兩人的軍事素質與實力。一個破長安,一個最後破洛陽,顯然兩者在這上面都有着很高的天賦。
不過還在寇仲也是一塊料子,否則的話嶽緣就根本沒有心思去參上這麽一腳。
這一逛倒是花費了整個下午的時間。
直到晚上時分,嶽緣這才回到了客棧,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嗯?”
剛推開門嶽緣就愣了一下,看着那端坐在,小手死死的互相拽着的白清兒,人立即又退後了一步,退出房門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沒有走錯後,這才确定自己眼前的房間是自己的客房。
走進屋。
嶽緣望着那端坐在桌子前面的白清兒,心中冷笑,這便是開啓了直接女**惑的手段嗎?
可要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心中吐槽了幾句後,嶽緣坐在了桌子前,望着白清兒,故作迷惑道:“咦,清兒姑娘你怎麽在我房間?”
“公子!”
微微擡頭,亮晶晶的眼神先是在嶽緣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下後,又立即如受到了驚吓一般的鹌鹑縮了回去,小聲道:“貞貞姐已經睡着了,清兒是來道謝的!”
“嗯!”
嶽緣點點頭,等待着白清兒的繼續發揮,等待着白清兒接下來的手段。
“多謝公子的救命大恩!”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當時那種景象絕對是救命之恩不錯,但是對于白清兒來說真實情況就不是這樣了。聲音有些嗚咽,顯然又是想起了那悲傷的一幕,白清兒哽咽道:“更是謝謝公子和貞貞姐的幫忙,讓我娘有入土爲安的機會……”
之所以這樣說,是在戰亂時代人吃人那是常事。
“所以……”
白清兒說到這裏遲疑了一下,似乎是在做什麽準備。
所以以身相許,**我吧!
在心中,嶽緣爲白清兒這沒有說完的話,做了補充。陰癸派是什麽德行,大家都知道的。
“所以,清兒十分感謝公子的幫助!”
說到這裏,白清兒整個人從凳子上滑了下來,跪在了地上,就在嶽緣眼神略略發亮,期待接下來的時刻,白清兒整個人彎腰下去。
嗯?!
怎麽是這樣!
嶽緣略顯愕然的望着正朝自己磕頭的白清兒,一時間驚愕莫名,心中頗有一種劇本隻怕弄錯了的感慨。
三個響頭。
直接将白清兒的額頭磕出了鮮血,白清兒更是發誓道:“清兒願爲公子做牛做馬,以報大恩大德!”
但是這種情況的白清兒卻是讓嶽緣不由的吸了一口涼氣,下了這般大的賭注,更是連自尊幾乎都舍去了,這白清兒究竟是求着什麽?又或者說陰癸派在幹什麽。對于白清兒與婠婠的争鬥許下的條件,嶽緣自是不知曉。
可是眼前的情況,卻是讓嶽緣看到了白清兒的決心。
正在嶽緣滿肚子思索的時候,一個清脆的嗓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你家道公子希望看到可不是這個,而是以身相許!”
轉過頭。
嶽緣與白清兒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向了房門處,房門已經被推開,站在門口的是一個手持着長劍,身穿勁服的美麗少女,此時的她正嬌笑着望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笑顔如花。
正是獨孤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