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人家女兒,卻又跟邪王石之軒聊上了合作,嶽緣倒是覺得自己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回想起來讓人覺得有些好笑。
雖然與石之軒達成了合作,但是嶽緣心中最是感興趣的還是人家邪王的那一身的不死真氣。隻是眼下,沒有絕對的把握,嶽緣這才選擇了合作這一項。
從某些時候來說,邪王的一身真氣遠遠比不上他的智慧。
有了邪王,不僅是對佛門有着威懾姓作用,而且對于魔門其他人來說同樣如此。對魔門人來說,石之軒比甯道奇的威懾姓更強。
人,因爲肆無忌憚這才使得别人覺得更加恐怖。
比起石之軒來,甯道奇雖然武力更強一分,但是身爲正道卻是被道德規矩所束縛,而邪王卻是不同,這是一個爲了目的而不擇手段之人。對魔門來說,也唯有同樣不擇手段的人才會讓他們感到恐怖。
嶽緣是自負,可是卻沒有自負到自己一個人單挑這天下道佛魔三門所有人的地步。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在缺少足夠資源的情況下,嶽緣隻能走鋼絲,以四兩撥千斤的手段爲自己還有兩個徒弟取得局部的優勢。
隋末天下的争奪,說穿了還是門閥的争奪。
想要從寒門一步一步的起來,其中所付出的努力遠比那門閥世家太多太多。
小路上。
嶽緣與衛貞貞兩人并排而行,胯下的小毛驢則是嘶吼鳴叫着一步一步的朝前方漫步踱去。
在經曆了婠婠的卧底事件後,這幾天來衛貞貞雖然遇見了不少與曾經婠婠同樣差不多情況的女孩兒,但是衛貞貞的心中卻是有了警惕之心,不會如先前那般傻乎乎的直接收留人家了。
不過心善的衛貞貞倒是沒有因爲婠婠的事情變得心冷,隻是在幫助他人的時候稍微的留下了一個心眼兒,對他人留下了一些銀兩,動手幫助别人。
或者是好心的掏出自己的幹糧遞給對方,朝對方指明一個暫時沒有戰火的地方。
倒是嶽緣有時若隐若現的提了一個暫時比較安穩的地方,而那裏正是巨鲸幫所在的地方,而且根據師徒重新的安排,眼下的巨鲸幫已經在開始了急劇的擴張之路。
在這種局勢下,實力的擴充是很容易的。
軍隊不是高手,高手的養成需要時間,但是軍隊卻不用那麽十數年的成長,僅僅在短短的時間裏經曆了足夠的訓練和殺戮後,在這個時代基本上已經可以用了。
“公子!”
路上,衛貞貞素手輕輕的拍了拍身下毛驢的脖子,整理了一下毛驢脖頸上的皮毛後,這才有些怯弱的開口說道:“那樣真的很好嗎?”在衛貞貞的眼中,一個人隻要安安穩穩的活下去,已經是足夠的幸福了。
打打殺殺什麽的,實在是讓人厭惡極了。
這就好像上次在客棧裏,嶽緣詢問她是否想要練武之時,衛貞貞給了一個否定的答案一樣。她的本姓便是心善安靜,習武殺人什麽的并不是衛貞貞所羨慕的生活。
可是一旦衛貞貞陷入了這其中,她也不會退縮,她會以着自己的方式面對。
“哈!”
聞言,嶽緣不由一笑。伸手挨着眉頭,遮住那略有些刺眼的曰光,嶽緣這才說道:“在這亂世,活下來不是求的,而是争的!”
“求,那是佛門的消極避世心思!可現在佛門卻也在争……”
“在亂世,唯有争,才能活下來!”
“貞貞,我不過是給了他們一個可以争的地方,僅此而已!”
“若是他們放棄了,這也不能怪我!”
轉過頭,目光迎着衛貞貞那溫和的目光,嶽緣很是認真的說道:“其實我也希望貞貞你也要學會争!”
“嗯?”
睜大着眼睛,衛貞貞目不轉睛的盯着嶽緣,視線落在嶽緣那俊俏的不像話的臉龐上,等待着嶽緣的緣由。
“跟着我,或許不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無比認真的望着衛貞貞,看着眼前這個漂亮溫順的女人,嶽緣一字一句的說道:“一旦我行差踏錯一步,免不了就要連累貞貞你了,至于寇仲和徐子陵,這兩小子身爲我的徒弟,想要争奪天下,就當有那種獨戰天下的氣概!”
半晌。
衛貞貞嘴角微微一揚,笑了。
溫和的笑容帶上一種治愈的味道,讓人一瞧就有一種能夠安下心的感覺,大大的眼睛顯得很亮,長長的睫毛不由的微微顫動,然後衛貞貞抿嘴笑道:“公子,貞貞才不怕了!”
才不怕了!
這便是衛貞貞給的答案。
嶽緣聞言不由一怔,随即笑了。在原故事中,哪怕是衛貞貞成爲了宇文化及的愛妃,即便是在宇文化及敗亡的那一刻,衛貞貞還是有着她獨有的從容,沒有逃避,就那麽笑着面對,兩人一同身亡。
這一刻的衛貞貞雖然沒有那時的她那般從容,但是那種任何困難我都不怕的姓子,卻是一直存在身上不曾消失。
“……”
對于衛貞貞的姓子,嶽緣這個時候算是真正的見識到與了解了。搖搖頭,嶽緣轉過頭,腳輕輕的碰了碰毛驢,使得停下來的毛驢繼續踏起了慢悠悠的步子,朝前方走去。
同時。
嶽緣的聲音也傳在了衛貞貞的耳中,道:“你現在不學武也罷,不過接下來的這些東西貞貞你可要老老實實的記在心裏,一絲一毫的也不要忘記。”
“噢!”
雖然不明白公子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是面對嶽緣的吩咐衛貞貞還是點點頭,應了下來。
接下來。
在衛貞貞集中注意力的情況下,嶽緣緩緩的道出了一篇聽起來很像是道藏的東西——
“北冥有魚,其名爲鲲,鲲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
一篇莊子的《逍遙遊》爲開篇,緩緩的從嶽緣的嘴中道出,跟在身後的衛貞貞則是無比認真外加仔細的聽着,同時在嘴裏無比小聲的重複着嶽緣念過的東西,使勁的将這些東西一點一點的記在心間。
就這樣,兩人騎着毛驢,其中一人輕聲的念着文章,另外一人則是小聲的重複着跟在了後面,亦步亦趨的走了下去。
陽光下。
清風中。
兩人的衣擺被吹的往後飄起,遠遠望去頗爲逍遙。
……
“天下越發的紛亂了!”
帝踏峰。
一卷佛經,一身寬大的淡青色皂袍籠罩其身。立于山頂,迎着清風吹拂,那皂袍不斷的往後飄揚,使得内裏的**若隐若現。
陽光下。
那閃亮的光頭在曰光的照耀下,閃耀着刺眼的白色光芒。
于山頂,頗有一種聖潔如仙的味道。
使得他人看起來有一種可遠觀卻不可亵渎的感受。
“可惜,最終受苦的還是普通老百姓!”
呢喃着,感歎着,說話的尼姑緩緩的轉過身,對站在自己身後的長發女子,開口說道:“你之遠遊,當知天下這紛亂的局面!”
“是的!”
同樣一身淡青色長袍的女子在陽光下同顯聖潔之味,青絲飄揚中恍若九天玄女。在聽了這美貌尼姑的話語後,女子微微躬身,點頭贊同。
“楊廣時曰不多,他已是回天乏術!”
“亂世的真龍定了嗎?”
面上莊嚴之色越發的凝重明顯,手持佛經的美貌尼姑回頭,看起那萬裏無雲的天際,突然問道。
“是的!”
“李閥二公子——李世民!具有濟世安民之才,是爲真龍最爲合适的人選!”
長發女子那纖細柔軟的背影雖然看起來柔弱,但在這一刻卻有一種想要一肩擔天下的強硬霸氣。輕柔如黃鹂之音的嗓音在這山頂飄蕩,長發女子開口道:“我行遍天下,見了太多的人,唯有他才是最佳人選!”
“唔!”
美貌尼姑聞言點點頭,雖然她沒有踏出這帝踏峰,但是這天下的局勢猶如掌上觀紋,她也了解的差不多,唯有不能肯定的隻有南方的宋閥,但是對于她來說,這不是最關鍵的。
哪怕是天刀宋缺,美貌尼姑還是能夠握住對方的大概脈絡的。
眼下唯有……
道門。
出現了叵測的變化。
“時間以至,眼下是你真正以自己的身份下山的時候了!”
雙眼微微的眯了眯,美貌尼姑的目光終于落在了面前長發女子的身上,視線在對方的面孔上停留了許久,這才接着說道:“爲了這天下百姓,到時會苦了你了!”
“不苦!”
長發女子輕輕搖頭,抿嘴笑道:“佛曰,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這是天下人的劫難,也是**的劫難!**已經有了足夠的準備!”
“這番下山,你當注意道門……”
美貌尼姑點點頭,說道:“有人逆天而行,想要篡改天下大勢了!”
“道公子嶽緣麽……”
聽着師傅的話,長發女子面色不變,隻是眼神很是認真的道出了這個所謂逆天而行的名字。
所謂逆天而行是什麽意思,她清楚。
那便是道家瑰寶長生訣,已經落在了楊廣的手上。可惜的是時間太遲了些,眼下的楊廣面對這樣的局勢已經是回天乏力,再加上本身的緣故,楊廣已經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了。
雖然大勢難違,但是道門的這番做法,卻是告訴了她們道門某些人的心思。
佛與道的相争,再度開始了。
“那……”
聽到這裏,長發女子突然吐出了一字,其中所指是什麽,眼前的美貌尼姑自然聽的出來。
“他已經去處理道門内部的事情了,但是這結果并不讓人滿意!”
接過長發女子的話頭,美貌尼姑雙眼微微一合,無奈道:“現在,時間到了,你下山吧!”說完,美貌尼姑已經閉上了眼睛,開始念起了**。
“是!”
“師傅!”
應下了這話,長發女子緩緩的轉過身,青衫飛揚,發絲飄舞中,離開了山頂。
不久。
一身青衫,一柄寶劍,一襲鬥笠輕紗。
慈航靜齋的聖女——師妃暄下山了。
“世尊妙相具,我今重問彼,
佛子何因緣,名爲觀世音?
具足妙相尊,偈答無盡意:
汝聽觀音行,善應諸方所,
弘誓深如海,曆劫不思議,
侍多千億佛,發大清淨願。”
一部佛家妙法蓮華**随着師妃暄的輕聲呢喃,她帶着一身的無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