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月輝也漸漸的黯淡了下來,随着天空烏雲的漸起,越發的暗了。
房間。
茶水早已經涼。
嶽緣端坐在桌子前,面前則是擱着兩隻隻剩下一些殘留茶葉的茶杯。至于邪王石之軒早已經離開了,在與嶽緣達成所謂的合作事項後,邪王便沒有了在此的心思。
一個人靜靜的聽着這獨屬于夜晚的安靜。隻是在這安靜中,卻是給人了一種風暴前的甯靜。
安靜的讓人心慌。
嘎吱。
房門被推了開來,沒有擡頭,嶽緣便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正是衛貞貞。
睜着有些迷糊的眼睛,衛貞貞顯然沒有睡好,擦了擦眼睛,衛貞貞這才出聲道:“公子,還沒有睡?已經很晚了!”剛剛起床,衛貞貞便發現了疑惑之處。
那與自己睡在一起的婠婠不見了蹤影,而且當衛貞貞走出房間來到門口的時候,她訝異的發現公子房間裏的油燈還亮着,顯然是沒有睡覺。除此之外,衛貞貞還發現寇仲和徐子陵的房間裏也沒有了人影。
三人都不知道去了何處。
這使得衛貞貞很有些擔心。
“唔!”
擡起頭,朝衛貞貞送去了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後,嶽緣這才開口說道:“婠婠離開了,暫時不會回來!”衛貞貞剛才進屋,雖然出聲問的是自己,但是嶽緣卻是理解此刻衛貞貞的心情。
顯然,衛貞貞在擔憂着婠婠的去處。
至于寇仲和徐子陵兩個小子倒是沒有那般太過擔心,畢竟在原來這兩小子就表現的狡猾無比,不用讓人太過擔憂。
“啊?”
衛貞貞聞言不由一愣,嶽緣所說話的讓她感到無比的意外。雖然在大多時候,衛貞貞看起來有些傻乎乎的,有些太過善良,但是人家卻是不傻。
聽着嶽緣那明顯若有所指的話,衛貞貞合上眼睛,眼皮微微的顫動了下,這才睜開眼,問道:“公子,你是說……”
沒有說出的話,代表着衛貞貞不願意去相信。
人家婠婠看起來那麽一個純真無暇的美麗女孩兒怎麽會……怎麽會是帶有别樣心思的人呢?難道不是因爲戰亂的緣故,變成的孤兒嗎?
不過嶽緣後面的那句暫時卻又讓衛貞貞迷惑了。
一時之間,衛貞貞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去看待那婠婠了。眼下擺在她面前的隻是婠婠徹底不見了蹤影,一個看起來毫無武力的女孩兒就這般消失,起結果顯然讓她一時無法接受。
“唔……”
“婠婠定有自己的難處的。”
自言自語的唠叨了一番,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衛貞貞低着頭這般小聲的說道。
這樣的表現看得嶽緣隻能搖頭感歎不已。
就在房間裏暫時陷入安靜的時候……
“師傅,我們回來了!”
“那婠婠大姐着實厲害!”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并排而行,推門而入,話音落下兩人這才看見了房間中還有着其他人,正是自己的幹姐姐衛貞貞。
“你們交手了?”
嶽緣的目光先是從寇仲的身上收回,視線落在了那一直以來都很是顧着自身衣衫幹淨的徐子陵的身上。此刻對方那一身銀白色的錦衣,上面沾滿了無數的灰塵,一身白色衣服弄成了灰色。
不僅如此,徐子陵的臉色還顯得很是蒼白,甚至嶽緣還瞧見了對方發梢上的水迹。
鼻子嗅了嗅,嶽緣還聞到了一股酒氣,問道:“你們動了那招?”
“嗯!”
寇仲點點頭,随即苦笑道:“若不是這樣,師傅,今晚您就要給自己的兩個徒兒收屍了!”說到這裏,寇仲的目光掃了一眼自己的幹姐姐衛貞貞,思索了一下還是直接說明道:“婠婠之強,超乎我與陵少的意外!”
“是啊!”
徐子陵也點頭表示贊同,如果不是婠婠在當時好奇心重,對寇仲那飛出去的冰塊赤手接住入體使得其一時措手不及,否則的話自己與寇仲兩人還真是危險了。
強!
強的離譜!
婠婠可謂是倆小子在所遇見的高手中見到的最厲害的女人,而且對方看起來年紀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貞貞姐,你的那個婠婠妹妹,很厲害的!”
回過頭,徐子陵朝衛貞貞投去了一個苦笑,說道。
“啊!”
一聲驚呼,衛貞貞左手捂着自己的嘴,滿臉的驚訝與意外,不過更多的還是讓衛貞貞的心中有一種很難過的感覺。有着一種被欺騙的受傷感。
稍一分析,便能夠知道婠婠之所以扮演不會武功的孤女,在她衛貞貞的幫助下成爲了侍女,顯然對方想要在自家公子那裏得到什麽東西。一想到這裏,衛貞貞立時眼睛發紅了,滾熱的淚珠兒開始在眼眶裏打轉兒。而且剛剛寇仲和徐子陵的嘴上還道出兩人差點沒有回來的險惡情況。
衛貞貞的心裏,此時升騰起一種很對不起嶽緣還有兩個弟弟的感覺。
“哭什麽?”
迎着衛貞貞那委委屈屈的目光,哪怕是夜晚,隻有那昏黃的油燈,嶽緣還是能夠感受到衛貞貞心中的自怨。起身,替衛貞貞擦拭了下眼角的淚水後,嶽緣這才安慰道:“沒事兒,在婠婠成爲我的侍女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而且,寇仲和徐子陵倆小子同樣知道的!”
“……”
衛貞貞聞言眨巴了下眼睛,輕輕的皺了下鼻子,使得那淚珠兒沒有滾落下來,瞅瞅嶽緣,在瞅瞅寇仲和徐子陵,好半晌才開口說道:“那就是說,隻有我傻傻的不知道了哦!”
“哎!”
“這是寇仲和徐子陵兩小子的主意,不想貞貞太過擔憂,如果你知道了婠婠的身份,搞不好她會對你不利!”
嶽緣聞言一呆,随即很随意的打了一個太極,話題立時丢在了自己的徒弟的身上。
徒弟有什麽用?
除了傳承武功和理念外,更多的時候還是師傅的苦工與頂缸的存在。
一邊。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面面相觑,無語苦笑。
“對了,師傅,婠婠中了我那麽多的碎冰,她能夠像那雲玉真那般嗎?”
寇仲朝徐子陵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安慰幹姐姐。在轉手将徐子陵賣了後,寇仲這才問起了嶽緣,對于這被師傅稱之爲生死符的**的效果起了心思。
如果能夠像雲玉真那般的話,那就是好事了。
隻可惜寇仲這個心思最終隻能想想,很快嶽緣便将他的這個想象給徹底打破了,道:“不能!”
“眼下的生死符并不完全,雖然以長生訣的水生成,用火來解,但是對于婠婠還是不夠的!”起身,嶽緣眉頭微皺,緩緩的說出了這門功夫眼下的缺點,“長生訣雖是道家瑰寶,但是正因爲是道家**,它沒有那足夠的粘姓,所以在功力足夠高強的人的手中這生死符是能夠被迫出來的!”
“而婠婠本身的**……”
語氣微微一頓,嶽緣這才歎了一口氣,接着說道:“長生訣與那陰癸派鎮派**天魔秘相克,長生真氣能夠解除天魔真氣,而天魔真氣同樣能夠吞噬長生真氣來壯大己身。”
“師傅,你的意思是說……”
聽到這裏,寇仲不由驚呼出聲,臉色大變。一邊的徐子陵和衛貞貞兩人也聚精會神的聽着,臉色變得認真起來。
“不錯!”
“小仲你給婠婠中了那麽多的生死符,雖然當時會給婠婠帶來不便,但是更多的還是給婠婠帶來了極大的好處!”
點點頭,嶽緣用話徹底的揭示了寇仲的擔心。
聽到這裏,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頓時臉都綠了。
兩人用來壓箱底的功夫之一,結果卻是給婠婠送去了養料,會使人家變得更強,這樣的結果着實讓人難以接受。如果兩人知道現代的詞彙,定然會異口同聲的說道——卧曹,坑爹啊!
不過在兩人的心中,對于陰癸派這個門派的警惕心卻是在這次的事情後,攀升到了頂點。
就在嶽緣與徒弟寇仲和徐子陵三人一起論事的時候,在一處隐秘的山洞裏。
陰森的黑暗中。
婠婠沒有去點什麽篝火,在今晚遇見了邪王石之軒的蹤迹後,婠婠沒有這個膽子點燃篝火,否則的話要是落在了石之軒的眼裏,那樣的結果是婠婠所不能接受的。
淺淺的呼吸聲在山洞裏若隐若現,盤膝端坐在石頭上的婠婠此時已經在運功化去那沒入體内的生死符。
酸!麻!癢!
還有寒冷。
這便是眼下那不完全的生死符帶給婠婠的感覺。
哪怕是先前與寇仲和徐子陵合擊的交鋒,兩人那冰火兩種真氣的**攻擊也沒有讓婠婠覺得這般讓人難受。
五心朝天。
天魔真氣緩緩運轉,強行化去吸收那體内的異種真氣。
随着一步一步的運功,很快婠婠身上那些怪異感覺已經緩緩減少。
半個時辰後。
婠婠收手,運功完畢。
體内的不完全版的生死符徹底的被天魔真氣化去吸收,立時婠婠感覺自己的功力雖然沒有增長,但是卻讓婠婠有了一種能夠進步的迹象了。
嗝!
小嘴微張,不由的打了一個嗝,頓時一口濃烈的酒氣從喉嚨裏竄出。
雖然沒有光線,但是婠婠還是能夠感覺到自己現在的情況。小手摸了摸自己那有些發燒的臉頰,還有那彌漫在鼻前的酒味。
婠婠有些哭笑不得。
寇仲的這門**……
不知怎的,婠婠覺得自己有些微醺,人似有一種醉了的感覺。
想要起身,卻是剛剛站了起來,又一**蹲兒坐了回去,無奈之下,婠婠隻得暫時放棄了離開的打算。
在一邊埋怨着嶽緣的同時,人則是徹底的沒入了黑暗中,似乎那呼吸也漸漸的消失不可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