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出眼前女子的真正身份。
是石青璇?
還是那慈航靜齋的傳人師妃暄……
身子前傾,右手已經握上了劍柄,下一刻便是朱劍出鞘的時機。
同樣。
石青璇面對這隐隐未發的一劍,嬌美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凝重起來,這種極端的壓迫感卻是她自面對發瘋的父親的時候,再度遇見了幾乎類似的感覺。
感知中,石青璇覺得這一劍将是自己無法逃避的一劍。
想到這裏,嘴角不由蔓延起一絲苦笑。
應下大儒王通的請求,算是回報自己母親的事情,但是石青璇還真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在光天化曰之下對自己動手。對方不僅徹底無視了正道人士,更是連魔門也沒有放在了眼裏。
這般的肆意妄爲,卻是石青璇首見。
今天,想要完好無損的回去隻怕難了!
細白的貝齒緊緊的咬了咬下嘴唇,在這夜風隐隐中,石青璇幾乎将自己的精神力提升到了頂點,目光死死的落在嶽緣腰間的那柄粉色劍鞘包裹的長劍之上。
風停。
葉落。
劍,要出鞘了。
“嗯?”
朱劍剛剛拔出了一半,卻又猛地插回了劍鞘。側過身,嶽緣避開了身後那破空而來的聲響,腳下的樹枝更是被激射而來的物體徑直打斷,落下了樹梢。
至于在這一刻,已經尋找到了抽身機會的急速暴退開來。
“公子,這般想見那師妃暄,青璇會替公子通知的!”
話音落下,身形閃爍,很快一身青衣的石青璇已經消失在了月夜下,隻留下那在空氣中彌散的幽幽體香。
“……”
目光從石青璇消失的背影上收回,嶽緣沒有去追逐人家石青璇,而是目光落在了剛才激射到自己腳下的事物,目光所及處,那是一柄長刀,此刻正顫悠悠的插在樹幹中,發出嗡嗡的聲響。
再回頭。
嶽緣的視線已經落在了那剛剛飛出長刀的人——一身土黃色的武士勁服,整個人高大挺拔,面孔如雕像一般的棱角分明,明顯有着胡人血統。
目光從對方的臉上微微下移,視線停在了對方的腰畔,那裏還有着一柄長劍。
而在另一邊則是空着的刀鞘。
顯然。
剛剛這柄長刀是他所扔的。
來人正是突厥年輕高手跋鋒寒。
而在身邊不遠處的則是站着則是奕劍大師傅采林的二**傅君瑜,此時這個有着異族風味的漂亮女子正眨巴着眼睛盯着嶽緣臉上的怒色面具猛瞧,似乎是想要透過那面具,看見嶽緣的真正面目。
目光微微朝後望去,隻見跋鋒寒的後面不遠處那大儒王通、歐陽希夷等名宿高手已經趕到了。而且不僅如此,嶽緣甚至眼尖的瞧見了落在後面老遠的東溟小公主單美仙。
想來自己的淩空一劍試探石青璇的舉動,挑動了他們的心思。
望着那隐隐将自己包圍的衆人,嶽緣沒有說話,隻是歎了一聲道:“可惜了!”
功虧一篑!
不過自己已經留下了底,給人家石青璇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想來比起眼前這些想要留下印象的人好的太多。雖然這個印象可能不會很好,但終究比這些想要留印象而不得的人來說,強了不少。
“長夜漫漫,沒想到大家也是如此**!”
“可惜,我不能陪大家在此賞月了!”
“我想要的東西差不多已經足夠,留給青璇大家的印象已經很深刻了,告辭!”
微微拱手,怒色面具配合那随意的話語,卻是讓在場的其他人無比憤怒,尤其是王通和歐陽希夷兩個老頭子更差點氣炸了肺。對方這是什麽話?
是在**裸的嘲諷在場的其他人嗎?
話語落下,嶽緣腳下一踏樹梢,枝葉搖擺中,嶽緣的身形拔地而起,整個人刹那間已經朝遠方而去。
就在嶽緣起身的時候,跋鋒寒卻是出手了。
身形一錯,右手撫上劍柄,就想一擊。
但是長劍剛剛拔出了大半,在場的其他人便聽現場叮的一聲響,跋鋒寒一聲悶哼,手中的長劍再度給插了回去。
眼尖的人更是發現在跋鋒寒拔劍的刹那,空氣中飛過了一道粉色影子,定睛一看,那正是對方手中的劍鞘。随着飛出的劍鞘擊在跋鋒寒的劍柄上重新将長劍壓回劍鞘後,而那劍鞘則是借着反彈之力彈回了嶽緣的所在。
朱色長劍前伸,劍鞘随着反彈之力再度套在了長劍之上。
“哈哈哈!”
而嶽緣則是在半空留下了一陣大笑聲,與衆人包圍着輕松突圍而去,以那讓人不由的眼前一亮的飄渺身法。最終,在場的所有人隻能瞧着嶽緣那消失在月下的白色身影微微發愣。
這算是什麽情況?
王通和歐陽希夷面面相觑。
這人很強!
但是接下來所有人的心中都升騰起了這樣的一個念頭。
與跋鋒寒短短的交過幾手的歐陽希夷自然知曉跋鋒寒的能耐,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在這麽眨眼間的時間裏将人家半出鞘的長劍給生生的用飛出的劍鞘給壓回去。
難不成真如這帶着怒色面具的男子所說那般,他隻是在爲石青璇留下自己深刻的印象?
否則的話,那之間空下來的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麽?若真是想要刺殺石青璇,那短短的時間裏石青璇絕對不會那般沒有任何的不妥。王通和歐陽希夷兩老頭想得很多。
與年輕人的沖動不同,老人更多的還是瞻前顧後,總是分析着他人做法的動機。
這麽一分析,結果得出的結果卻是讓人并不滿意。
不過眼下那白衣人雖然逃走,但是事情卻是沒有這麽結束,在王通和歐陽希夷的心中,若是發現了這人的身份,定然要其好瞧。否則的話,他們死後怎麽跟碧秀心交待?
“你沒什麽事吧?”
一旁。
一直觀察着情況的傅君瑜見幾乎是半跪在樹梢的跋鋒寒,開口問道。
“好強!”
嘴角微翹,恍若受傷的孤狼,跋鋒寒緩緩的擡起了頭。這時,傅君瑜這才發現剛剛被對方生生用飛出的劍鞘壓劍回鞘,跋鋒寒受到了不小的傷勢。
右手上鮮血淋漓,雙眼中幾乎閃爍着的盡是瘋狂。
“第一次!”
“這是第一次,我連劍都沒有拔出來!”
“這中原除去大宗師,和幾大門閥閥主外,我這是首見如此厲害的人!僅僅憑借劍鞘便能壓制我,若是對方真正出劍的話,那該有多強?”說這話的同時,跋鋒寒的眼中瘋狂已經**成了興奮之色。腦海中卻是突然浮現起先前對方那月空下淩空一劍的姿态。
一行中原,跋鋒寒本就是挑戰高手磨練自身而來,但是眼下他卻是遇見了一個真正的高手。
他,定要知曉這今晚之人的身份。
下次面對對方,絕對不是連劍都不能出鞘。
“……”
傅君瑜沒有說話,隻是蹙着眉頭,似乎是在分析着什麽。
“中原用劍的高手不多!”
“真正的厲害的更是沒有幾個!”
“而其中最讓人奪目的那便是純陽掌門——道公子嶽緣。”
“那樣的劍法,太過美麗,卻也太過可怕。”
這是她姐姐傅君婥與自己見面後,所說過的話,而傅君婥正是回去向師傅帶信,說兩年後那道公子嶽緣将前來高句麗與師傅論劍。而更讓她驚駭的還是自己的姐姐傅君婥還成了人家的劍侍。
這可是丢了大臉。
傅君瑜不理解。
她想要真正的見識見識自己姐姐嘴中這個劍法太美的道公子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故而,原本就是來中原尋自己姐姐的傅君瑜,則是在當晚離開了客棧,孤身一人前往中原,傅君瑜的沖動做法使得傅君婥完全措手不及。倒是沒有追上來,卻是讓傅君瑜有些意外,卻也沒有多想。
先前那月下淩空一劍卻是不錯,但是在傅君瑜的眼中還到不了自己姐姐嘴中所說的美輪美奂,如天外飛仙的程度。因此在傅君瑜的心中也不過是猜測了下,便不去理會。
倒是她的心中确定了下一站的去處。
那便是那華山純陽。
想到這裏,傅君瑜對跋鋒寒說道:“我還知道一個用劍的頂尖高手!”
“嗯?誰?”
“華山純陽,道公子嶽緣!”
目光與傅君瑜對視了半晌,跋鋒寒笑了,道:“那我下次的挑戰的對手就是他了!”
說完,人便從樹梢上躍了下去,而傅君瑜也跟了下去。
随着兩人的離開,其他人也開始回轉,不過今天的宴會卻算是廢了。王通和歐陽希夷先後離開,很快隻看到了結尾的單婉晶也隻能生着悶氣的離開。
最後很快,這樹林裏便散了一個幹幹淨淨。
半晌。
一株大樹下,一身金色錦衣的寇仲從樹下陰影中走了出來,目光微凝的看着衆人消失的方向,随後視線落在了自己師傅嶽緣剛剛離去的地方。
眉頭微皺,卻是滿腹心思。
随即,寇仲也運起了輕身**,離開了。
在寇仲離開後半晌,大樹上的枝葉遮蔽中,緩緩的走出了一個白衣赤足女子。
婠婠目光掃了一眼寇仲離開的方向便收了回來,視線也向嶽緣離開的方向瞅了半晌,這才柳眉輕蹙的同樣運用輕身**離開了。
離開的寇仲和婠婠兩人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
那便是嶽緣劍下留情了。
隻是這留的是什麽情,卻是不得而知兩人究竟是怎麽想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