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側身靠着牆壁,看着站在旁邊欣賞着風景的徐子陵,笑問道。
對于徐子陵的這個習慣,在原來還不怎麽明顯,但是自從拜師後,見師傅于絕頂處看雲卷雲舒後,這個習慣便開始在徐子陵的身上顯示了。看風景,看風雲,陶冶情趣。
比起徐子陵這般灑脫,寇仲顯然沒有這個心思。
雖然他有時也欣賞着風景,但是在他看來,這在曼妙的世界,在這亂世裏也會被馬蹄與刀劍所踩碎。與其欣賞不久後會破碎的東西,還不如尋機會保護好才是正理。
“風景如畫!”
轉過身,聽着寇仲的這句詢問,徐子陵很是認真的回答道。
“江山如畫!”
聽了徐子陵的這句形容,寇仲則是重新添了一句。起身,拿起了一壺茶水走到徐子陵的身邊,寇仲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外面,掃着那波光浔浔的湖面,這才繼續說道:“陵少最近倒是過的潇灑,我累的跟狗似的!”
“呵呵!”
寇仲的埋怨讓徐子陵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搶過寇仲手上的茶壺,仰頭給自己灌了一口後,這才笑罵道:“仲少,你可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我這段時間哪個時候不是在幫你仲少做事?可别看着我休息,你就也想休息!”
徐子陵的反駁隻是讓寇仲笑了笑,兩人的打打鬧鬧自小便存在。
“你說月缺到了師傅的手上沒?”
寇仲目光落在那蕩漾着波紋的湖面,突然開口轉移了話題。
“應該到了!”
沉吟了下,徐子陵這般回道。
“唔,我也是這麽想的!”
寇仲點點頭,贊同了徐子陵的話。對于那月缺彎刀,如果是普通人或許還好,哪怕是起了貪念便會采取行動,但是一旦有了身份之人,起了貪念後卻不會這麽簡單。
因爲這柄彎刀已經是神兵利器,一件神兵利器所代表的含義可想而知。
即便是人家想要得到這柄彎刀,但是當事人也會對這接刀之人感興趣,這是人的好奇,人的本姓。既然有了這麽一份好奇的心思,在結合貪念,巨鲲幫的結局便已經注定。
面對師傅,寇仲和徐子陵還從沒想過這天下究竟有幾人能夠逃脫師傅的手掌心?
或許有人,但這人絕不是紅粉幫主雲玉真。
“對了,仲少,你将彎刀還給了師傅,你使用什麽?”
徐子陵的目光落在寇仲的臉上,寇仲與他不同,寇仲一身的武功更多的還是專注在兵器上面,而且不是走的劍的路子,是走的刀的路子。之前,寇仲都是用的月缺彎刀。眼下彎刀離身,顯然從某方面來說,寇仲的戰鬥力水平下降了不少。
“自然是重新尋找一把适合我的刀了!”
迎着徐子陵的目光,寇仲癟癟嘴,回道:“陵少又不是不知道,師傅的月缺彎刀我用起來實際上并不順手!”寇仲的這句話乃是大實話,月缺彎刀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與彎刀配合的刀法絕對不是正常路子。
寇仲是正常人,雖然在武學方面天賦驚人,但是他所走的刀法路子同樣是堂堂正正的刀法。以那幾乎成月牙形的彎刀使用刀法,寇仲總覺得有些不習慣。
自此,寇仲便知道月缺不适合他。開始他還是強行使用,但是越到後面,寇仲發現他越無法控制手中的月缺。都說神兵有靈,寇仲便知道自己不适合月缺。
月缺終究是師傅的。
隻是讓寇仲頗爲迷惑的是,他與徐子陵卻是從來沒有見過嶽緣使用過任何的刀法,倒是劍法卻是讓人無法忘卻。
爲了提升自己的戰鬥力,發揮刀法更強的威力,寇仲需要換一柄适合他自身的長刀,而不是這麽一柄彎刀。
故而,寇仲這次才拿彎刀作餌,釣這巨鲲幫。
徐子陵聞言點點頭,他也知道寇仲與彎刀不适合。這彎刀所走的武功路數,以他現在的目光能夠看得出來當是詭異一路,而寇仲雖然狡猾,但是他的武功路數卻是走的正大光明,哪怕是一些狡猾的地方,卻也稱不上詭異。
不過徐子陵同寇仲一樣,都對這柄彎刀所配合的那刀法有着極大的興趣。
可惜的是,兩人眼下都沒有機會見到。
或者說是嶽緣沒有心思使用這配合着彎刀的刀法。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各自的心思。師傅的劍法已經是如仙如畫,那刀法呢?又是怎樣的燦爛奪目?
也不知道師傅現在在做什麽?
彭城。
院落。
嶽緣在與東溟夫人的談話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當他從東溟夫人那随意閑聊的話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嶽緣便知道單美仙不想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轉過身,迎着對方的視線,道:“夫人,貞貞就先交由夫人照顧了!半個月後,我将來拿劍!”
“好!”
點點頭,對于嶽緣的囑咐,單美仙應了下來。畢竟去那樣的地方,帶上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這對一個人來說可以算的上是累贅了。再說,單美仙對衛貞貞的印象頗好,自然不會拒絕。
“告辭!”
兩人簡短的對話,讓旁邊在場的其他人一頭的霧水,尤其是東溟夫人的女兒單婉晶瞧瞧自己的母親,在瞅瞅嶽緣,愣是一頭的問号。根本不明白自己母親與這嶽緣究竟是在說些什麽。
其他人也是滿臉的迷惑,不明白東溟夫人在說一些什麽。
不過幾人倒是能夠看得出來,單美仙與嶽緣之間似乎是達成了什麽交易。
身爲尚家之人,雖然無法說明什麽,但是心中所想卻是不得而知了,而單婉晶則是将這個探究的心思全部留在了臉上。
“嶽公子,你和我母親究竟在說些什麽?”
當嶽緣轉身離開院落的時候,單婉晶則是跟了上來,跟一條小尾巴似的跟在了嶽緣的旁邊,那語氣恍若一個多年的朋友,這般自來熟一樣的口吻使得嶽緣對單婉晶不由得刮目相看。
不得不說單婉晶好奇了。
第一次見到對自己不假顔色的男子,這本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再加上看着對方與自己母親似乎聊得比較高興,這份好奇頓時加深了。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這份好奇極爲容易出問題。
單婉晶的這般自來熟,讓嶽緣在離開院落的時候,很明顯的感受到了那站在單美仙身旁的一個年輕男子的怒目。
僅僅憑這視線,嶽緣便知道那年輕男子的身份——單婉晶的未婚夫尚明。
“……”
腳步停下,嶽緣緩緩的轉過身,單婉晶,開口道:“姑娘,我是道士,請自重!”
說實話,在嶽緣已經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打算後,他便收斂了自己的心思。否則的話,到時自己的想法成功後,本身所面對的情況就足以讓嶽緣去思索去解決了,再加上這裏的女人,哪怕是嶽緣仔細的回想了下這個局面,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以莫愁的姓子……
眼前的東溟小公子單婉晶,是一個絕色佳人。
但在嶽緣下了決心後,卻是暫時覺得還是不要招惹别人的好。對于單婉晶,嶽緣稍稍有些了解,這是一個顔控。與婠婠、師妃暄不同,單婉晶沒有什麽信仰去争奪,她顯得單純卻又身具小女兒的好奇。
當然,單婉晶比起那王世充的侄女董淑妮卻要強上太多,因爲她比董淑妮要單純不少。但是比董淑妮不同的是,單婉晶要比較黏人。
“……”
單婉晶聞言不由得有些傻眼,她這是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見人這般對自己說話。還有說這話的時候,你不先看看那美的不像話的侍女?可是要捂着良心說!
“你雖是客人,但是這般對婉晶說話也不對吧!”
出聲的不是單婉晶,而是她那跟了上來的未婚夫尚明,剛跟上兩人的腳步,便聽嶽緣對單婉晶來了這麽一句。
“尚明,閉嘴!”
轉過頭,單婉晶臉上的嬉笑已經消失,一雙美目怒瞪着尚明,顯然尚明剛剛的這句話讓單婉晶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在她看來,尚明的這句話頗爲丢東溟派的臉。
單婉晶雖然被寵的不像話,但是這個姑娘顯然不傻。
自己母親與這嶽緣顯然是談論了什麽事情,身爲女兒的她對其中的事情感興趣這沒什麽,但是尚明……眼下的東溟派,還是姓單了,可不是姓尚!
“……”
與單婉晶對視了半晌,尚明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嶽公子見諒!”
見尚明不在說話後,單婉晶轉過身,這才笑着道歉道。
剛剛眨眼間的變化,徹底的落入了嶽緣的眼中。僅僅是這番細小的語氣表情變換,卻也讓嶽緣知道這東溟小公主并不簡單,不是那般完全的單純。
這東溟派的内部也是亂七八糟的。還是自己純陽人少,沒那麽多亂七八糟的鬥争。
不過眼下嶽緣最在意的反倒不是這個,而是目光落在了尚明的身上。
第一次。
嶽緣對于一個男人心中的憋屈感到了同情。很想伸手拍拍尚明的肩膀,安慰下對方,但是細細一思索嶽緣發現自己這是将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别人的身上。
發現這般做太過明顯,不符合道家高人形象。于是嶽緣很幹脆的将這個心思壓了下去,隻是掃了一眼尚明與單婉晶後,這才舉手抱拳道:“兩位,告辭!”
說完,人已經随風而去。
隻留下單婉晶和尚明兩人面面相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