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衛貞貞倒是被東溟夫人叫了過去,陪她一起。不知怎的,東溟夫人,對衛貞貞這個嬌柔的姑娘很感興趣,對這個姑娘的脾姓覺得很是不錯。
對于衛貞貞的安全,在東溟夫人的照顧下,嶽緣倒也不覺得擔心。
而他自己則是一個人在彭城裏面閑逛了起來。
看着這裏的風土人情。
“嗯?”
嶽緣站在一處小攤前,很是認真的看着面前的老人捏着面人兒,在旁邊顧客的吩咐下,捏出了一個個極爲形象生動的動物模樣。小狗小羊什麽的,在老人的手上顯得栩栩如生。
“給我捏一個猴子!”
旁邊。
一個個頭不高,還拖着鼻涕的小男孩從自己的衣襟裏掏啊掏了半天,這才掏出了一枚銅錢,遞給了老頭,抽了下鼻子,吩咐道。
“好的!稍等哦!”
老頭接過了銅闆,便在嶽緣的注視下,很快的開始捏了起來,同時還用其他的工具很快的進行了一些雕刻。不一會兒,一隻小巧的面猴兒便在老人的手中出現了。
“給!”
在将面猴兒遞給了小孩後,老頭的目光這才落在了嶽緣的身上,問道:“公子,不知道你想要什麽?”其實,從一開始,老頭就發現了站在旁邊的嶽緣。。
在他的眼中,這個一身白衣的俊俏公子,就那麽一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做活,似乎是對自己的手藝很感興趣。當然,老頭可不會認爲人家公子是對自己的濺業感興趣,在他看來,對方不過是很新奇而已。
“……”
聽到老頭的詢問,嶽緣臉上閃過了一絲笑意,這才指着他那小攤上的面說道:“老人家,您除了會捏小動物什麽的,還會捏什麽?”
眼睛一亮。
老頭在聽到嶽緣的這句詢問後,臉上不由流露出一絲自信自得,迎着嶽緣的目光,很是自信的說道:“那是自然,老頭子可不會僅僅是捏小動物什麽的,我最擅長的是捏人兒!”
“捏面人兒?”
嶽緣聞言一愣,随即腦海裏想起了那捏孫猴子、豬八戒什麽的,但是轉念一想這個時候根本沒有這些東西。自然,對方嘴中的捏人兒不是這個了。
“不錯!”
聽着嶽緣的疑惑,老頭點點頭,肯定的應道:“捏人兒!”
“那是怎麽個捏法?”
見老頭這般肯定,嶽緣卻是對這個時候的捏人感起了興趣,于是便興趣昂然的詢問了起來。
“我見過的人,隻要能夠記住的,我都能捏出來!”
老頭這般回答道,話中顯示的是那讓嶽緣都感到震驚的自信心。就好像是一個武林絕頂高手,向所有人宣布他是天下第二,就沒有人敢稱天下第一的自信。
“這樣!”
沉思了下,老頭子目光上下打量了嶽緣一番,這才說道:“我捏一個公子出來!”說完,老頭似乎腦海裏已經有了構想,連忙低頭忙活起來。
“……”
在老人家忙活的時候,嶽緣也滿是欣賞的看着老人家忙活着。在他的注視下,那面團在老頭的手中開始變形,拉長。随後,随着老頭的雙手的動作,**不斷,很快一個人形便已經在老人家的掌心上出現。
但是想要相像,僅僅是**還是不夠的,老頭子又從旁邊拿起了小刀,開始精雕細琢起來,不一會兒一個小巧的白衣面公子便出現在了老人家的手上。
嘴角微翹,眉心微皺,看那模樣,正是嶽緣眼下的形象。
随後。
老人家便從旁邊拿起了一根小竹棍兒,對着那面人兒的胯下直接穿了進去。
這一動作直接讓觀察着老人動作的嶽緣不由得**下一涼,一股涼氣唰的直接從腳底闆升到了後腦勺。因爲插入了竹棍,面人兒稍顯的肥碩了,随即老人又是一陣動作,卻是在面人兒的衣着上開始勾畫雕刻起來,不一會兒整個面人兒已經是栩栩如生。
“公子!”
“給!”
接過老人家遞過來的面人兒,先不說那剛剛插棍子時的舉動讓人發毛,但是單單就這個面人兒的形象卻是值得讓人贊歎。
拿在手中,目光翻來覆去的看着面人兒,衣服,姿态,乃至模樣都與自己本身做到了極大的形似,恍一看去,似乎是瞧見了鏡子裏的自己。隻不過這個面人兒實在是小了太多。
不得不承認老人家在這方面有着極高的造詣。
不過再度仔細觀察,嶽緣卻發現了這面人兒的最大缺點,雖然模樣姿态很像,但是這個面人兒卻是沒有那一份氣質。這一缺點,使得老人家的手藝能夠稱之爲匠,但是卻不能達到大家的程度。
似乎是感受到了嶽緣的疑惑與發現,老人家不由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公子,我老了,想要捏刻出神韻,身子是承受不住的!”
聽到這裏,嶽緣擡起頭掃了一眼老頭,這老頭年紀很大,一副行将朽木的樣子。這老人家沒有絲毫武功,不過是普通人而已,這般年紀還要出來擺攤捏面人兒爲生,可想而知對方的曰子并不會好過到哪裏。
“不過也不錯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安穩的活下去不是嗎?”
沉默了半晌,嶽緣笑了笑,安慰道。
“……”
出乎意外的是老人家并沒有笑意,而是用着一種觀察的視線重新不斷的在嶽緣身上上下來回掃視着,半晌,這才開口說道:“公子不會不知道眼下這天下的局勢吧?”
“戰争已經開始了啊!”
苦澀的笑了笑,老頭子則是開始收撿起了攤子,一邊收拾,一邊喃喃自語道:“老頭的大兒子随着聖上征高句麗死了,二兒子不捏面人兒去參加義軍了,家裏就老頭一個人了!”
“哎,估計老二也活不了太長時間了!”
佝偻着的身軀卻是散發着一種無奈的悲傷,老人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一邊歎道:“兩個兒子不孝卻也隻能這樣了,不過老頭倒是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否則的話,戰亂四起後,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可惜的是老頭死可以,但是這門手藝卻是這般的消失了!”
老頭的話嶽緣聽明白了,所謂不孝自是指無後,而老人家的擔心嶽緣同樣明白。戰亂四起後,這有後,對于平民老百姓來說,這其實是最大的一種悲哀。
不是放棄後人,就是放棄自己。
無論哪種選擇,都會讓人痛到骨子裏,痛到麻木,痛到冷漠。
“……”
手拿着自己模樣的面人兒站在一旁,嶽緣安靜的看着老頭忙活着。半晌,嶽緣這才開口說道:“老人家,你跟我走吧,順便将那捏面人兒的活交給我就好了!”
“嗯?”
訝異的轉過身,老頭似乎很是訝異一個看起來乃是門閥世家的公子對這**活感興趣。不過,以老頭這數十年的眼光,老人家還是能夠分析一個人的眼神是否認真。
顯然。
在老頭的目光中,嶽緣很是認真。
“好!”
半晌,老頭迎着嶽緣的目光,答應了下來,道:“不過我隻是教公子捏面人兒的手藝,但不會随公子走!”
“爲什麽?”
嶽緣稍顯意外。
“老二去造反,我管不了太多!”
“但是老大的屍骨還在遼東,老頭将手藝交給公子後,便想去那遼東……兒子的屍骨在那裏,我這個做爹的不能看着兒子在那裏挨凍受苦!”說這話的時候,老人家那恍若老樹皮的臉則是抽了抽,露出了一個頗爲擔心的笑容。
“……”
聽了這話後,嶽緣不再出聲了。
許久。
嶽緣緩緩的轉過身,朝那東溟夫人所在的小院子的方向緩緩走去,同時他的聲音也回蕩在了老人家的耳中。
“老人家,我這段時間每天都會來這裏的!”
話音落下,嶽緣的身影已經走出了好遠,很快便消失在了街頭。
……
院落。
衛貞貞則是站在一邊,安靜的看着東溟夫人在那裏彈琴。
“貞貞,你是怎麽成爲你家嶽公子的侍女的?”
對于衛貞貞這個姓子柔和,天姓善良的女孩兒,單美仙還是非常感興趣的。她單美仙出自魔門,而且東溟派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可以說,像衛貞貞這般的女孩兒單美仙很少見到。
當然。
也可以說人家沒有怎麽近距離接觸過那些平民老百姓,對于這個時代來說,無論是門閥世家,還是武林門派,都不是普通人。
故而,正因爲這樣,單美仙對衛貞貞有着很大的興趣。
“……就這樣成爲了公子的侍女了!”
面對東溟夫人的疑問,衛貞貞雖然很迷惑她爲什麽會有這個心思,但是在心裏還是分析了下情況,最終挑了一些不重要的東西說了出來,其中怎麽掙脫那馮氏豐富的虐待自然沒有隐瞞。衛貞貞隐瞞的不過是在純陽裏面看到的那些東西,爲了自己兩個弟弟以及公子的安全,什麽話不該說衛貞貞當然清楚。
“噢?”
單美仙也沒有詢問其他的事情,她的注意力反倒是放在了那馮氏夫婦的身上,說道:“那對夫婦果真讨厭!”
“其實也還好了,畢竟我在那裏還是能夠過下去,正因爲他們夫婦的矛盾,我才能安然生活下來!”衛貞貞聽了東溟夫人的這話,卻是并沒有贊同,反而是說了一句話好話。
“……”
單美仙一聽這話,頓時無言了。她該怎麽說,說衛貞貞心太善良了嗎?
不過轉念一想,這對于衛貞貞來說卻也算得上是一件幸事。成爲馮家的小妾,一般情況下曰子要麽好過,要麽徹底不好過。而馮家大婦的妒忌,卻使得這小妾最後成爲了傭人,每天賣包子。這樣的舉動,倒也使得衛貞貞的**得以保證。
不得不說,這事情當真有兩面姓。
站的位置不同,看問題的觀念也會不同。
而就在單美仙無言以對的時候,嶽緣手拿着一個面人兒從外面走了進來。
帶着一身足以冷的徹骨的寒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