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悠然。
石龍武場衆人直到嶽緣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外後,衆人這才接連不斷的湧進了大廳。其中,作爲石龍比較親近的徒弟徒孫連忙上前扶起了倒在地上已經受了重傷的師傅。
至于接下來石龍武場究竟會發生什麽,已經持傘重新走在了煙雨中的嶽緣已經是沒有心思去理會了。
眼下的他,整個心思都是放在了剛剛那一招劍招之上。
說實話,嶽緣從來沒有想過有劍招會是如此模樣的。他不知道真正的從葉孤城手上使用出來是何模樣,但是在剛才從自己手中施展出來後,卻是不負那個名諱。
隻是……
嶽緣有些想不明白了,自己手上的劍爲什麽會是這樣子的?
是因爲自己,還是因爲這個劍招名字?
閉上眼,感受着那略過白紙傘撲面而來的細雨,溫柔的打在臉上,在他的心中卻是再度回到了剛才施展那天外飛仙的場景。不僅是石龍震驚那一劍的美麗,而嶽緣同樣如此。
是的。
美麗的一劍。
隻可惜當嶽緣想要再度伸手觸碰的時候,卻是身體突然有些不适。感覺了一番,嶽緣首次發現自己的功力竟然有些難以爲繼。很難想像,這一招劍法所需要内力實在是恐怖。
正因爲這樣,剛剛的那一招天外飛仙其實是不完全的,嶽緣能夠感受的出來。甚至,他覺得自己剛剛那一招劍法其實不過是起了個頭,結果便是功力無以爲繼,施展不下來了。
否則的話,那石龍哪裏還有姓命?
“……”
沉吟中,借着剛剛那招劍法,那展現出來的景象,嶽緣原本心中那份追尋似乎是尋到了出口。
轉了一下傘沿,那水滴化成了一條弧線,朝外面飛去。
而嶽緣人則是深吸了一口氣加快了腳步,趕往了客棧。
客棧。
寇仲和徐子陵兩人呆在房間裏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看我絕世刀法!”
“小樓一夜聽春雨!”
寇仲拿着那柄刻着小樓一夜聽春雨的彎刀随意的舞動着,沒有絲毫的姿勢,但是即便是這樣寇仲還是将其舞的虎虎生風,在空氣中帶出一陣陣奇特的呼嘯聲。
至于徐子陵與好動的寇仲不同,他則是呆呆的坐在窗前,目光落向外面煙雨,一個人在失神發呆。
這些年來,他與寇仲都是過的水深火熱的曰子。
很多時候連飯都吃不飽,而眼下兩人在對着觀世音菩薩求佛卻是給了一個從天而降的師傅,這種夢幻一般的事情着實讓徐子陵很是意外。而且這個名爲嶽緣的師傅,似乎爲人也還算不錯。
至少眼下這如夢一般的好曰子讓徐子陵很是感歎。
“……嗯?”
失神中,那略微有些散的目光頓時聚集了起來,徐子陵的目光落在了那街道上正朝這邊走過來的白衣男子。
“師傅回來了!”
眼睛眨了眨,确定了那打着白紙傘的白衣男子的身份,徐子陵立即出聲道,頓時将正在舞刀的寇仲吓了一跳,手中的彎刀差點直接脫手而出,飛到了徐子陵的頭上。
一翻忙亂後,寇仲這才将彎刀插回了刀鞘,拍着自己的胸脯長呼了一口氣。
對比起嶽緣來,寇仲和徐子陵比嶽緣小不了多少。但是嶽緣作爲他們的師傅,卻是已經有着那種威嚴。再加上現在嶽緣觀想的對象,那種氣勢顯然是顯得更足。
很快。
房門便被打開,嶽緣攜一身風雨氣息的走進了房間。
“我回來了!”
一句簡短的話語,嶽緣卻是回到了房間。而在這一刻,石龍武場裏卻已經是忙成了一團,哪怕是石龍強行用身上殘留的内氣逼毒,但是因爲本來的傷勢卻使得功虧一篑。
傷勢再度加重。
“天外飛仙!”
“這不應該是劍法!”
“這怎麽能算是劍法!”
床上。
石龍嘴角留出烏黑的鮮血,雙眼已經開始發昏。在這個時候,他的腦海裏還是不斷閃爍着剛剛那一招。那從白霧中踏出的絕美道姑,那素手輕翻的一掌,不僅破了他的心境卻也破了他的護身氣罩。
一掌重傷了他,然後他隻能愕然的看着那絕美道姑回身走到那嶽緣的身邊,兩人深情無比的對視,最後卻又消散在白霧中的景象。
這不是劍法!
這已經是技乎于道的招式了!
如果說長生訣乃是他這麽多年的心頭之想,但是這其中更多的也不過是傳說。而剛剛與那嶽緣的交鋒中,卻是讓他石龍真正的見識到了什麽叫做最美的劍法。
果然。
以劍畫出絕色佳人,以劍化掌,這才是最美的劍法。
劍在美,卻終究不及人的美。
這一手劍氣留形的能力,可謂是驚天動地。
此刻的石龍沒有遺憾長生訣被對方奪走,對方拿走長生訣的一刻,卻是目光沒有絲毫在那長生訣上停留,而是就那麽随意的帶走而已。相反,打敗自己,拿走長生訣沒有使得對方有絲毫的高興,對方更多的反而是一種帶上一種奇特的愁緒還有高興。
隻是讓石龍很有些想不清楚的是自己爲什麽中毒?
雖然是受了一掌,按道理來說那不是真的飛仙啊!
可爲什麽……
這究竟是一門什麽樣的武學?
身爲高手,身爲揚州第一的高手的石龍,對于剛剛自己所見識到的劍法徹底的魔怔了。他,想要再見識一次那樣美的劍法。
石龍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看那劍,還是那劍法中的飛仙……
隻是,心中終究是沸騰了,無法阻止的洶湧。
“呃!”
再度吐了一口烏黑的鮮血,石龍的耳邊突然回想起了剛剛那白衣男子所說的話,不覺間眼中一亮,立時扭頭對旁邊的人囑咐了起來:“告訴門下,打聽那嶽緣的住處……我,到時親自拜訪!”
“是!”
“師傅!”
武場弟子不明白石龍究竟爲何如此,但是面對他的吩咐,卻是不能不點頭,随即下去進行了安排。
在揚州,石龍武場的勢力可謂是不小的。
想要在這裏尋上一個人的蹤迹,還是很是容易的。
很快。
根本沒有隐藏過蹤迹的嶽緣所在的地方便落在了石龍的耳中,随後在一群弟子的安排下,身受重傷的石龍強行拖着傷軀卻是去了那客棧。
……
一年後。
華山。
絕頂。
白雲悠悠。
清風吹蕩。
蕩起了衣袍,也蕩起了心情。
已經成爲了嶽緣手下負劍之人的石龍則是恭敬的站在旁邊,安靜無比的盯着那站在石頭上,迎着漫天白雲和清風的嶽緣。
在這一年的時間裏,自從他去了客棧拜訪了嶽緣,成爲了對方的負劍之人,便在對方的安排下解了毒傷。
很多人都非常意外石龍的選擇,哪怕是石龍自己的心中有時也很是訝異自己爲什麽會如此選擇。
要知道這嶽緣可是奪了自己的長生訣,更是以一招天外飛仙将自己打成重傷險死之人。但即便是這樣,他卻對于成爲負劍的劍奴沒有絲毫的怨恨。
這是爲什麽?
是想再見識那美到極點的劍法還是想再見識到那個一掌将自己擊成重傷的絕色道姑?
可這兩者其實都是一招劍法。
一招名爲天外飛仙的劍法。
不管怎麽說,在石龍的心中,這一招劍法卻已經不是人間招數了。
而眼下他身上所背負的那用金色劍鞘所包裹的長劍,便是當初嶽緣施展天外飛仙的那一柄三尺青鋒。
清風拂面。
吹起了嶽緣的頭發,使得他那一頭墨發不斷的飛揚。
“公子!”
躬身,石龍很是恭敬的對嶽緣的背影行了一禮,這才開口說道:“仲少和陵少兩位已經上山了!”
在這短短的一年的時間裏,石龍雖然也再度見識過那一招劍法,但是他随着與對方的接觸了解越多,對于這個看起來十分矛盾的結合體的男子來說,石龍卻是不得不佩服起來。
想那邪王石之軒,在想想眼前嶽緣嶽公子,石龍卻是在心裏佩服眼前之人。
“他們來了啊!”
沒有回頭,嶽緣的視線還是在那翻滾的白雲中,安靜的站立在懸崖邊上。
“讓他們上來吧!”
随意的吩咐了一聲,嶽緣再度沉思在眼前的雲卷雲舒中。
山腰。
在得到了吩咐後,寇仲和徐子陵這才上了華山。
與一年前的兩個乞兒不同,眼下的兩人卻是各具風采。
尤其是在修習了一年的長生訣後,兩人已經是翻天覆地,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兩個經常被打的乞兒了。眼下的兩人可以說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少俠之一。
身手雖然不怎麽樣,還不是一流高手,但是兩人的潛力卻已經是不容小觑。
“陵少,你說師傅現在是不是又在看那白雲?我覺得師傅倒是不是看那白雲,而是在回憶那個絕色佳人。”
一身金色錦袍的寇仲身子顯得比較魁梧,人也俊俏,看上去有着不一股特别的英武之氣。他的腰間則還是拿着嶽緣當初的那柄彎刀,橫挂在腰後,卻又顯得随意潇灑。
“仲少!”
“你又說師傅的壞話了!”
與寇仲不一樣,徐子陵則是一身恰當的銀色長袍,讓人看起來很有一種道家風采,雙手負背,筆直挺拔的身軀在加上那種娴靜的姿态以及本身就很俊秀的臉龐。
可謂是有着一種飄然如仙的感覺。
“哎!”
“看來隻有陵少才有可能修習到師傅那一招不似人間招式的劍招了!”
目光落在徐子陵身上,看着自己兄弟那一身出塵的感覺,在回想起那天他、徐子陵還有石龍三人在華山見識到的那一招炫目到極點美到極點的劍招,着實在寇仲的心中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
哪怕自己與徐子陵兩人修習的乃是傳說中的四大奇書之一的長生訣,但是在見識到那于華山頂施展出來的名爲天外飛仙的劍招後,寇仲立馬對長生訣不屑一顧了。
因爲。
那一劍。
傾國傾城。
美的讓人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似乎看到了那絕色佳人。
一身藍白道袍,面帶笑意的絕美道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