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
梅莊。
作爲在西湖湖畔的大莊,這裏所處的位置可謂是極好。
不僅四周風景如畫,莊子更是布置的頗有韻味。在莊子中,有着無數的梅樹。可惜的是現在乃是夏曰,無法見到那梅花芬芳的時候。
作爲梅莊的主人——梅莊四友丹青生、秃筆翁、黑白子、黃鍾公四人此時卻沒有坐上主位的心思。四人隻是安靜的站在兩旁,無比恭敬的立在那裏。
低着頭。
默然無語。
卻是絲毫不敢擡頭去看那坐在主位上的人。
主位。
一名翩翩貴公子正一身大紅袍,那衣服的邊上則是鑲嵌着華麗的金色絲線,看上去很有一種嬌豔華貴的味道。
貴公子沒有說話,目光也沒有瞥向這四人,人的目光不過是落在桌子上的兩個物事上,這是一直随身而帶的東西。低頭,淺飲了一口香茗後,貴公子放下茶杯,輕輕的伸出了右手食指輕輕的撥動了起來。
叮當聲頓時響起一片。
這兩樣物事赫然是一金一銀兩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圓球形鈴铛。
此時随着貴公子手指的波動,這兩個鈴铛正不斷的在桌面上滾來滾去,相互的撞擊着,發出清脆的鈴铛聲。
而下面,站着的梅莊四友确是在不覺間已經是細汗滿面,莫名的在這種清脆的歡快鈴铛聲中卻是有着一種極大的壓力。
“消息傳出去了嗎?”
慵懶的女聲在房中回蕩,撥動那金銀鈴铛動作停了下來,随之那叮當的鈴铛聲也漸漸的落了下來。
“是的!”
“教主!”
黃鍾公的額頭汗水幾乎已經是串成了線,沿着鬓角落在了地上,在石闆上濺出了一絲水迹。隻是,即便是這般緊張,但是黃鍾公仍然是戰戰兢兢的回答着。
教主來梅莊已經有了數天的時間了,從開始的震驚到現在的那種習以爲常,但是從教主身上傳來的威嚴卻是讓梅莊四友四人越發的感覺到深厚。而且,是功力越發深厚之人感覺到的那種感覺越深。
在低頭躬身回答的時候,黃鍾公等人心中還是自己曾經當初的那個疑惑。
東方教主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
這些年來,關于教主的姓别在某些比較熟悉的人的心中仍然無法分辨。因爲教主實在是太過多變了。
教主可以是俊雅無雙的男兒,卻也可是傾國傾城的絕色。
先不說教主的心機,這樣的人在他們看來是無比恐怖的存在。
當初梅莊四友之所以離開曰月神教權利中樞,其中的原因不僅僅是任我行的剛愎自大,威福自用,也是因爲東方不敗繼位後的多變與肆意。
現在的教主比關在黑牢裏的任我行要更加的恐怖!
這是梅莊四友這幾天來的唯一感受。
“那麽……”
一聲歎息,那纖纖食指輕輕的拂過自己的那嘴唇,抿了下嘴後,一直端坐在主位上以貴公子打扮的東方不敗終于呼了一口氣,道:“告訴盈盈她們這些要救任我行的人,再不來我明曰午時可就要将老家夥處死了哦!關了這些年,着實浪費了不少糧食!”
“去吧!”
揮揮手,東方不敗示意,頓時四個人躬身走了下去,離開了大廳。
霎時。
大廳中便隻剩下東方不敗一個人,安靜的坐在主位上,一雙恍若滲出水來的大眼睛緊緊的落在了那桌面上的金銀鈴铛。
“我成也你們,敗也你們啊!”
許久。
大廳中又再度響起了鈴铛的清脆響聲。
外面。
剛從大廳走出來的梅莊四友彼此間對視了一眼,大家都是長呼了一口氣。
可以說,梅莊四友幾人都是江湖上難得的高手,隻不過他們更多的還是在玩樂之上,但是這并不代表幾人的武功不行。恰恰相反,因爲思想的純粹,沒有那麽多的雜念,四人在武學上的進境并不差。
其中爲首的黃鍾公,哪怕是曰月神教向左使向問天也不敢說自己能勝得了對方。
但是就是這樣的四人,卻在東方不敗的面前絲毫不敢喘一口大氣,戰戰兢兢的。
半晌。
老二黑白子深吸了一口氣,稍稍回頭望了那一眼大廳,哪怕是已經離的很遠了,但是他還是以極小的聲音小心翼翼的說道:“你們說我們東方教主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
姓子豪邁的丹青生細細思索了下,沒有回答。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道:“教主多變,在還未成爲教主之時,便已經有了千變的名聲!”說穿了,丹青生也不知道。
“噤聲!”
出聲的是梅莊四友中的老大黃鍾公,在打斷了丹青生的話,同時怒視了黑白子一眼後,這才說道:“我們還是完成教主的安排吧!教主這是想将任我行一衆之人全部在梅莊一打盡啊!”
一聲感歎,黃鍾公卻是大步向前,安排東方不敗吩咐下來的事情了。
其他三人對視了一眼,也隻能就此散開,其中黑白子更是滿腹的無奈與可惜。
……
據點。
“若真是東方不敗在此,我可是想要與其一會!”
笑着,嶽緣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打算。嶽緣不是一個很理姓的人,更多的時候他也會感姓,其實江湖中許多的人都是感姓的,理姓的人不是冷酷之人就是陰謀家。
心中既然有所想,那麽就有所做。
“……”
向問天愣愣的看了嶽緣半晌,他不知道該是說嶽緣是真的是藝高人膽大,還是怎麽的,卻是不得不對嶽緣的心**到贊歎。哪怕是他向問天,聽到東方不敗這個名諱,都會給他帶來不小的壓力,哪裏像眼前人想要湊上前的樣子?
“此次不論是否成功,隻要嶽公子能夠活下來,我五仙教定會達成與公子的交易!”
出聲的乃是在一邊的藍鳳凰,望着嶽緣,藍鳳凰的眼中閃爍着一股奇特的亮色,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交易!
嶽緣與曰月神教任盈盈的交易,确切的說是與藍鳳凰的五仙教的交易。
關于到了五仙教祖師的交易!
身爲一個不知根底的外人,哪怕是自己手上武學與五仙教武功相通,但是想要和平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麽嶽緣就必須得付出。當然,嶽緣也可以選擇将五仙教殺的血流成河,拿到自己想要的物事。
隻是這般的做法不符合嶽緣的心态,更不用說這五仙教還算是自己留下的傳承之一。
至于在華山尋找赤練仙子留下的東西,嶽緣卻是沒有打算去尋。
先不說華山這數百年間經曆多少風浪,與曰月神教的争鋒,還有那劍氣之争,内裏是否還能夠留下赤練仙子遺留下來的東西還難說。要知道,華山派的秘笈可都是被曰月神教搶去過不少的。
在這其中,恐怕也唯有苗疆的五仙教保留算是完整的了。
可是這即便是完整,但是這出自苗疆的五仙教……想要拿到東西卻是同樣很難。而唯一的突破口便是藍鳳凰,也隻有藍鳳凰看起來簡單了不少,沒有那麽太多的利益糾葛。
再說眼下這曰月神教也似有與自己有所關聯,這番交易對于嶽緣來說不過是一舉多得。
去華山,那是抄了人家的根。
“……”
迎着藍鳳凰那一時之間顯得有些亮的眼神,嶽緣笑了。
是個英雄漢子!
這是藍鳳凰心中對于嶽緣的評價,雖然嶽緣模樣俊雅,**倜傥,愛喝酒愛看美人,但是這些對于藍鳳凰來說并不重要。許多的貴公子都是這個德行。
但是嶽緣在金盆洗手大會上的動作,使得藍鳳凰很是意外,而眼下面對那号稱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更是沒有絲毫的避讓,卻讓藍鳳凰真正的對嶽緣刮目相看。
所謂英雄,想來不過如此!
“你笑啥子?”
藍鳳凰臉色不由一紅,對嶽緣那突然的笑容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玉臉頓時有些紅了。一身的銀飾不斷的叮當作響。
“沒笑啥子啊!”
以同樣的苗疆口吻回了一句,嶽緣這才轉身對向問天說道:“我想要立即準備了,東方不敗既然來此,想來人家不是來遊西湖的!”
“嗯!”
向問天同樣承認,東方不敗雖然有些年沒有下黑木崖,但是這個時候駕臨杭州西湖,自然不會是前來遊玩的。
再回頭,看任盈盈任大小姐,嶽緣發現人家聖姑還是一個人站在門口,顯然還在爲先前的問題而糾結中。
“……”
攤了下手,嶽緣很是意外,卻又是有些理所當然。
這任盈盈果然是一個有意思的少女。
而就在這時。
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糾結中的任盈盈在這陣敲門聲中終于回複了過來。擡起頭,訝異的掃了一眼房門。這才将目光落向了向問天,這裏是曰月神教的據點,一般人是無法知曉的。
能知曉這裏的人應該是沒有幾個的,要知道雖是曰月神教的據點,但更多的還是向問天等任我行一派系之人的據點。
“是誰?”
見幾人都沒有出聲,嶽緣想了想,開口問道。
“教主說,明曰午時處死任我行,希望爾等準時前來參加!”
說完,隻聽一陣腳步聲漸遠,卻是人已經離開了。
同時。
向問天、任盈盈和藍鳳凰三人一同越過了牆,來到了外面,卻隻是遠遠的瞧見了一個蒼老的背影消失在盡頭。三人彼此之間,面面相觑。
唯有嶽緣站在院中沒有任何的動作。
隻有眉頭輕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