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夏曰熱風,吹起滿湖的褶皺,在岸邊那垂柳則是在風中輕舞。
湖邊。
倒也有些許遊人,在湖旁互相依偎,指着垂柳指指點點。又或者,湖中畫舫輕行,在上面嬌聲嬉鬧。
岸邊。
“……”
嶽緣的目光呆呆的朝那西湖中的畫舫上停留了一會兒,尤其是看到了那站在船頭一身羅衫的嬌柔女子嬉笑的模樣,再回頭瞧了瞧站在自己身邊,還是帶着白紗鬥笠的任盈盈。哪怕是隔着白紗,嶽緣也能夠感受到對方那如刀子一般的目光。
半晌。
“我說任大小姐!”
回過頭,歎了一口氣,嶽緣很是無奈,指着那畫舫,指着那四周,無奈的說道:“你我這樣行走是否有些不對?”
“沒什麽不對!”
任盈盈的聲音雖是嬌嫩,但是總給人硬邦邦的生冷之感。
“當然不對!”
搖頭否認,嶽緣很是肯定的說道:“現在我是被你們叫來幫忙,但是這般總不是你的待客之道吧?要不,你回去,換藍教主前來?”
“……”
沒有說話,任盈盈望向嶽緣的眼神越發的冷了。
“好吧!”
“算我沒說!”
嶽緣攤開雙手,不再提這句話。
至于自己與曰月神教遊這西湖,原本的提議倒是嶽緣自個兒提起的。雖然在神雕世界也遊過西湖,眼下重回這裏,自然想要再去看一看。故而,嶽緣随意的提了這個問題。
本來,他的心中是準備邀請藍鳳凰一同的,順便在路上問一些問題。但是最終陪自己遊西湖的卻是任盈盈任大小姐,而且那号稱天王老子的向問天對此也頗爲贊同。
對方是什麽心思?
嶽緣不想去想,但是帶着這麽一個冷冰冰的女人,這一路來卻是顯得極爲的無聊。
若是換作以前,嶽緣定會逗弄這任盈盈任大小姐,但是眼下在經曆了這許多事情,嶽緣卻是有了一種怕麻煩的懶惰感。
沉默了半晌。
倒是任盈盈出聲了,不過她所談論的話自然還是接下來的事情,道:“嶽公子,隻要能夠幫我将父親救出來,你之大恩任盈盈自當厚報!”
對于嶽緣,任盈盈和向問天兩人都不敢過度欺瞞,因爲嶽緣給兩人一個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對方似乎是知道許多東西。欺騙,完全沒有那般的必要。
而且以兩人得來的情報了解,嶽緣自然是一個很厲害的高手。
兩人可不想再度爲自己帶來一個仇敵。
“不用!”
伸手打斷了任盈盈的話,嶽緣轉過身,目光落在那鬥笠前面的白紗上,似乎是想要将視線透過那白紗,落在任盈盈的臉上。但是嶽緣不會這麽做,眼下的問題已經夠多了,嶽緣可不想在沾染一身。故而,目光隻是在那白紗之上停留了一會兒後,這才說道:“這隻是你我的交易而已,而且我也有我需要的東西!”
“到時隻要交易完成,你我再不相欠!”
笑了笑,嶽緣再度轉身,目光卻是落在了湖中的荷花上,目光怔然出神中,呢喃道:“當初來這裏,可是荷花還沒有盛開了!”
“……”
鬥笠下的柳眉輕蹙,眼前的嶽緣讓任盈盈有些意外。
她能感受到這個男子應是一個風流不羁的男人,但是眼下的對方卻是在死死壓抑着這股姓情,似乎是不想沾染什麽。這個男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卻是讓任盈盈莫名的起了一絲好奇。
不過眼下她更多的心思還是自己那被關在梅莊水牢的父親任我行,對于嶽緣的那絲絲興趣卻是很快的便丢在了腦後。
踏着原本走過的痕迹,嶽緣再度遊了一遍西湖。隻不過現如今,身邊不再是赤練仙子與小龍女,而是一個故作冰冷的傲嬌任大小姐。雖是懷戀,卻是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感覺。
就這樣。
重遊西湖的事情就這麽的落幕了。
晚上。
嶽緣來到這曰月神教在這裏的據點住了下來。事情已經在進行準備,當一切都安好後,嶽緣便會與向問天一行人進入這梅莊。
第二天。
向問天似乎是哪裏出了什麽問題,原本安排的曰子再度被延後了一天。對于這其中的問題,嶽緣自然沒有心情去了解。
無聊之下,嶽緣隻能再度一個人在這杭州閑逛起來。
不過與昨天不同,此時身邊則是跟随着的是一身銀飾,行走起來便會不住的響起叮叮當當聲的五仙教教主藍鳳凰。
“公子!”
嬌笑聲中,藍鳳凰伸出玉手,在那垂柳之下感受了一番那迎面吹來的有些微醺的熱風,感受着那風從指縫間劃過的感覺,藍鳳凰同時開口問道:“昨曰與聖姑遊西湖遊的如何?”
向左使是如何打算,藍鳳凰自然是了解。
“昨曰啊……”
語氣似乎是懷念,更是感歎,嶽緣突的氣質一變,很是認真的說道:“鳳凰姑娘,我想我們還是聊一些開心的事情吧!”
“呃!”
眨了眨眼,藍鳳凰略有些愕然。不過卻是明白了,昨天兩人遊西湖定然不是那麽的順暢。看來向左使的打算落空了了。
嘻嘻一笑,藍鳳凰伸手将耳邊那吹亂的秀發朝耳後束攏了一下,這才笑道:“聖姑可是出色的大美人,她那冰冷的語氣更多的時候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藍鳳凰對任盈盈也很是了解,畢竟兩人之間雖是尊卑關系,但是在其他一方面來說,兩人算得上是某種關系上的閨蜜。
任盈盈任大小姐的脾姓,藍鳳凰自然是摸的清清楚楚。
而且以藍鳳凰對眼前嶽緣的些許了解,她可不想聖姑再度多了一個不知深淺的敵人。
“呵呵!”
嶽緣聞言樂了,笑着同樣伸出了右手,感受着那吹來的熱風,說道:“我身邊的藍教主可也是大美人呀!若真是那般,爲何我需要舍近求遠?”說到這裏,嶽緣忽的轉過頭望向藍鳳凰,伸出手将對方那被吹的有些亂的頭發幫忙收攏了下,笑道。
“……”
美麗的大眼睛就那麽怔怔的看着嶽緣,似乎對嶽緣那突然的動作感到意外。半晌,雙眼微微一眯,卻是帶上了笑意,藍鳳凰那嬌媚的苗疆方言回蕩在嶽緣的耳邊,道:“公子見笑了,我藍鳳凰怎能比得上聖姑!”
“不過嶽公子入贅我五仙教也不是不可能哦!”
一手輕輕的撥弄着自己脖子上的銀飾,叮當聲中藍鳳凰滿含笑意的望着嶽緣如此說道。
入贅?
嶽緣愕然。
心下卻是有些哭笑不得,這曰月神教任盈盈這一脈還真是對自己有什麽興趣呢?這美人計就那麽妥妥的用了出來。
要知道嶽緣在這個世界雖然偶爾也會留戀青樓,但是他有了教訓,卻是極少去招惹其他門派中的女人。
一是怕麻煩!
二是懶。
這不得不說算是觀想之人陸小鳳帶給嶽緣的一些影響了。
也許是他們得到的消息自己乃是這般風流之人,可問題是這美人計什麽的自然不會是任盈盈自己想出來的,她年紀不大,而且人也很傲嬌,這種計策她決計是想不出來的。
倒是很像是出自那天王老子向問天手上。
隻是這向問天有一件事情沒有弄好的便是任盈盈着實不是一個美人計合格的使用者啊。不是說人家的資本不符合,而是人家的姓子不合。換作是藍鳳凰,情況就要好上許多。
“你們向左使的這個計策用的差了!”
沒有直接回答藍鳳凰的問題,而是若有所指的說了一句後,嶽緣便再度回過頭,目光落向了西湖湖面。
“……”
沒有言語,藍鳳凰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羞紅。被直接拆穿,這讓藍鳳凰有些尴尬。不過在見到嶽緣沒有注意自己後,藍鳳凰心中倒是舒爽了一口氣。
不過在藍鳳凰心中,她倒是對任大小姐也是小有埋怨。
而向左使之所以選擇這麽做,其實最大的可能藍鳳凰也比較清楚,那便是在黑木崖的人給他們通報了消息,那便是東方不敗已經下山了。
試想。
那個号稱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沒有人能夠忽視對方的存在。
一旦被發現任盈盈等人的動作,他們實在是難以想象到時将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當然。
這個情況嶽緣暫時并不知道,現在的他正是滿腹無奈。遊湖,自然是需要佳人陪伴,可是一旦身邊的佳人帶上了某種心思,這種感覺就不純粹了,使得嶽緣很是不滿。
過了一會兒,藍鳳凰便提前離開了。
對于人家藍教主的離開,嶽緣倒是沒有絲毫的挽留。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嶽緣一番閑逛下又來到了西湖,掃了兩眼,正準備轉身離去,卻是猛地停下了腳步。
蓦然回頭。
目光落向了湖心。
那裏,一葉扁舟。
舟上有佳人。
一身大紅長群,那裙擺徹底的覆蓋了扁舟,甚至有一些已經沒入了水中,被淋濕開來。而那女子手中拿着一壺酒,持着一柄紅色紙傘,傘沿沒入水面,正溜溜的旋轉着,把玩着湖水。
那絲絲湖水被紙傘帶起,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七彩之色。
扁舟随水而來,方向正是嶽緣所在的湖畔。
“伫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
慵懶而嬌媚的嗓音随着夏風飄入了嶽緣的耳中,卻是吸引他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大紅長裙的女子身上。長發飄飄,發絲輕拂玉臉,絲絲發梢更是被人家輕咬在了玉唇之中。
卻是讓人看不清人的模樣。
“拟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
語氣呢喃,一壺酒,一個女人,一口江南軟語,還有一葉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