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女人。
“……”
令狐沖直愣愣的盯着嶽緣,他實在是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會突然這麽問。在他的感覺中,這似乎好像跑題了啊。
而身爲嶽緣徒弟的林平之雖然也是意外,但是身爲富家少爺的他自然知曉青樓,此刻見嶽緣問這個問題,林平之也是眨了眨眼,無比認真的看着令狐沖。
林平之很佩服令狐沖。
至少他覺得在華山君子劍門下,能夠膽大到在青樓女子的床上裝死的想法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出來的。而且,以眼下對嶽不群的印象,林平之當然明白嶽不群将會氣成什麽樣子。
面對兩個俊俏男子的緊盯,哪怕是平常很是放浪潇灑,豪放不羁,但是眼下令狐沖還着實不敢明說。要知道,在他後面的不遠處可是師娘正在溫柔慈祥的盯着自己的背影啊。
除此之外,還有小師妹嶽靈珊正時不時的笑嘻嘻的望着自己這邊。
你們這是想害我吧?
令狐沖瞅瞅嶽緣,又瞧了瞧光頭林平之,眼中朝兩人傳遞過去這麽一個意思。如果此刻在說出來,令狐沖已經可以提前知曉自己回華山将會遇見什麽樣的處罰了。
估計接下來的一年,自個兒都将在思過崖度過了。
“我明白了!”
嶽緣迎着令狐沖的眼神,恍然大悟的模樣,伸手拍了拍令狐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這才帶着自己的徒弟林平之轉身而去。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沒有什麽意外,很快天色漸晚,到了晚上。
而在這期間,那曲非煙的爺爺曲洋長老一直沒有出現,這一點嶽緣倒是早已經有所猜測。當下這種情況,劉正風的危險暫時解決了,曲洋自然不用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否則的話,曲洋那絕對是能夠出現,卻無法逃跑。
人,有自知之明。
眼下的曲洋自然知曉自己所面對的情況,自己不出現這便是對劉正風最大的保護。
夜色降臨。
劉府燈火通明。
雖然在白天劉家面對了一場慘事,但在嶽緣的出面上硬生生的阻止了嵩山的動作,使得金盆洗手大會無疾而終。
但是慘事是慘事,人還是要過的。
再說劉正風乃是堂堂正正的江湖中人,卻也在白天的這件事情下知曉自己想要退出江湖隻不過是說笑,回想起自己的做法他隻能苦笑不已。而且,最讓他震驚的卻是自己在接受了聖旨後,嵩山派仍然敢要殺他劉正風全家。
這其中代表的意義,劉正風如何不明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個江湖哪裏是你說退就能退的?
“……”
長歎了一口氣,劉正風一口氣将杯中烈酒喝掉,臉色頓時發起紅暈來,目光無奈的望向嶽緣,道:“嶽大俠,你的話我是明白了啊!這江湖,走到哪裏都是江湖啊!”
似乎是感歎,但是劉正風心中更多的還是寒心。
所謂江湖朋友,在真正的生命危機時候,卻是一個他不認識的嶽緣與林平之兩位年輕人站出來,這樣的局面無疑不是對他的世界觀的一種打擊。
正道!
所謂的正道,便是如此了。
“……”
面對劉正風的感歎,嶽緣着實也無法說些什麽,在沒有國家外力的作用下,江湖中各大門派終究是在彼此内鬥,不是正道鬥魔教,就是兩者之間各自在内鬥。
對于這種鬥争,朝廷自然是喜聞樂見的,甚至還會伸手在其中加上一把力。
眼下和平時代的江湖,其殘酷姓絕對要比國破家亡的時代更爲的狠,其中各處見到的都是利益紛争的冷血。
在這種時代,真正的大俠自然會少上不少,以至乎甚至沒有。
因爲真正的大俠,他們所站的高度總與一般江湖人士的視界不同的。
至于坐在一旁的嶽不群與甯中則夫婦則是聞言保持了沉默,顯然這個話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正所謂坐下位置不同,大家所考慮的東西也不同,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江湖上真正的俠客卻是沒有了。
而定逸師太聞言更是歎了一口氣,在心中對于嵩山派的左冷禅卻是越發的不滿了,如果是這樣的人最終成爲五派合一後的五嶽派掌門,定逸師太真的很難想象最終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原本在心中就反對五嶽并派的定逸師太,卻是在此刻在心底再度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絕對不能讓五嶽并派,使得恒山派落入那左冷禅的手上。
主桌上,自然是嶽緣、劉正風、定逸師太和嶽不群與甯中則夫婦幾人的位置。
其他人都沒有資格坐在此處。
故而林平之、令狐沖、嶽靈珊、儀琳還有那曲非煙等人則是坐在了另外一桌上。
“儀琳師妹,你沒事吧?”
白天因爲嶽不群的原因,還有定逸師太的緣故,令狐沖在見到了儀琳不好打招呼,但是眼下卻是沒事兒了。
“無事!”
笑着搖搖頭,儀琳随口吃了一點清淡的齋菜,淺笑道:“嶽大哥救了我!”
“唔!”
點點頭,令狐沖對此結果很是滿意,說道:“這樣很好,讓儀琳師妹落在那田伯光的手上還真是讓人擔心!”
田伯光是什麽身份?
在令狐沖的解釋下,在坐的幾人都知曉了那萬裏獨行田伯光的yin賊身份,頓時大家望向儀琳的眼中都充滿了慶幸。幸好這yin賊沒将魔爪伸向這純潔的如白花兒一樣的儀琳。
不過幾人就沒有想過,儀琳與那田伯光呆了好些時間,卻是仍然完璧無暇,這其中的意義幾個年輕男女卻是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了。
倒是儀琳對于那田伯光的印象還算好,雖然這人喜歡胡說八道,而且還時不時的吓唬自己,但是儀琳對于田伯光在接觸後卻是一點都不怕。隻覺得這個被稱爲yin賊的男人,望向自己的眼神很是奇怪。
就在劉府晚宴準備的恰當,大家正吃的舒服的時候,一個衡山派弟子正大呼小叫的從門口闖了進來,甚至連禀報一聲都沒有,而且在踏入大廳的時候,竟然還自個兒将自己盤的摔了一跤。
“劉師叔,不好了!”
衡山派弟子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當見到劉正風後便大呼道。
“成何體統!”
劉正風見狀眉頭不由的一皺,對于門下弟子如此這般,着實有些憤怒,卻是讓嶽緣、華山派還有恒山派見了笑話。不過見弟子那焦急的模樣,劉正風倒是沒有繼續呵斥,而是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劉師叔……”
衡山派弟子一把從旁邊的桌子拿起了令狐沖的一杯酒水,灌進了嗓子後,這才喘過氣來,道:“嵩山……嵩山派的人……全死了!”
“什麽?”
“你再說一遍!”
嘩的一聲,劉正風直接站起了身,瞪大着眼睛盯着門下弟子,無比認真嚴肅的問道。
“禀劉師叔!”
深吸了一口氣,衡山派弟子的臉上還是殘存着不少驚恐,這才一字一句的說道:“白天嵩山派那些人全部在城外破廟裏全部死了,全部被人殺了!”
啪!
劉正風手中的酒杯轟然落地,發出啪的一聲碎響,濺了滿地的酒水。而他的目光則是在這句話下開始變得有些失神起來。
同時。
怎麽可能?
定逸師太、嶽不群還有甯中則等人也是站起身來,幾人的臉上完全是震驚無比的臉色。
死了?
嶽緣更是意外,全場之人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唯有他還是坐在主位上,端着一杯酒水慢慢的品嘗着。
“你知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
見其他幾人都是一臉的驚慌失措,其中尤以劉正風爲甚,嶽緣隻得出聲道:“将你所知道的一點一點的全部告訴我們!”
“好的!”
“嶽大俠!”
面對嶽緣的問題,衡山派弟子自然不敢不允,随着他從頭說起,卻是讓大廳的人知道了那破廟的大概情況。
前來參加金盆洗手大會的嵩山一行人全部身死,而且身爲十三太保的丁勉、費彬、陸柏三人更是沒有逃脫開去,都是被人殺死在破廟中。
因爲青城派封鎖了場面,衡山派弟子無法确切的探查,但是也是大概的了解到了那破廟中的大概情況。
嵩山派之人無一人能逃出,而其中所有人的身上都是硬生生的被掌斃的,哪怕是嵩山十三太保仍然沒有逃脫這個結局。當然,除此之外,嶽緣還得到了裏面一個無比重要的情報。
那便是嵩山派之人同時都中了劇毒……
以當時在牆壁上留下的字眼,似乎是曰月神教附屬門派五毒教下的手,更是在那牆壁上留下了數十隻血色手掌印。同時,還留下了五毒教對嵩山之人的警告——
執聖教教主之令,對嵩山的小小警告!
劉正風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他聽完了這些後,便知道天塌了,嵩山派對自己絕對是必殺無疑。
十三太保一下子死了三個,這對于左冷禅來說這是絕大的損失,更不用說其中丁勉等人更是左冷禅的師弟。
血手印!
赤練神掌!
而嶽緣想的卻是劉正風的心思不同,感受着這一路武功的路數,莫名的嶽緣猛的轉過了頭,望向了坐在自己旁邊的君子劍嶽不群。而同時,嶽不群也似乎察覺到了嶽緣的目光,望向了嶽緣。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定格。